? 李训山与大先生赶忙下去让众人检查装备。
一时间武器的响动声不绝于耳。
“敌军往我们这里跑过来了!”
赵聪率领斥候飞速的打马回来,面带沉重之色。
沙河对面的开阔地带,烟尘漫天,黑压压遮天蔽日的敌军,让负责坚守这里的将士心中一沉。
临江侯站在桥头之上,拿着韩阳的稀罕物件眺望战场,对韩阳说道:“是脱火赤手下的大将额古斯,妥妥的主力部队,准备干仗吧。”
韩阳笑道:“看来兄长那里打得不错啊,不然这些骑兵不可能这么快就往咱们这里跑。”
“三面包围,他们能不怕吗?谁让他们那么狂?本侯公输班在世,都不敢那么狂,活该。”
韩阳看着奔驰而来的骑兵越来越多,他看了一眼临江侯的部队,已经基本上稳住了阵型,心中稍微少了些忧虑。
“报!”
又是一骑斥候,单膝跪地道:“禀千户,来将是额古斯,有三千重骑兵,现在正在冲锋向我军奔驰而来。”
临江侯皱眉道:“重骑兵,普通的弩箭能射穿吗?”
“双层甲,弩箭难以重伤。”
韩阳一拍石桥的栏杆,沉声道:“首次交锋,你们不用管,让我们来教训他们。”
临江侯竖起了自己的侯爷战旗,他看着呼啦啦作响的军旗,幽幽的说道:“老天爷真不给面子,竟然给他们顺风,我的弓箭手要打折扣啊。”
“怕个球,他能有多少重器,一群穷逼。”韩阳冷笑道。
大先生倒是个洒脱的人,马上要打仗了,还抽空写了点儿东西,见到敌人近了些,才放下手中的《春秋》,轻声道:“千户大人,该鼓舞鼓舞士气。”
韩阳摆摆手,大笑道,“这一仗胜了,我去监军大人那里给你们弄酒弄肉,其他兄弟部队的两倍。”
“杀敌!”
“杀敌!”
“杀敌!”
火铳营将士们开始呐喊,临江侯的部下也是排山倒海的怒吼,声势浩大。
临江侯站在桥头,对着自己的将士喊道:“兄弟们,咱们这算是第一次与北军兄弟们合作,敢丢人吗?”
“不敢!”
声音很是整齐,可是临江侯依然说道:“光说不敢,打仗还得动脑子,看好了本侯的令旗,谁要是不尊军令,可别怪本侯砍你们脑袋!还有以后也别跟老子要军饷,说什么自己家娃子要进学的事儿。”
“虎虎虎!”
韩阳也笑道:“你看看人家南军兄弟,气势那么高昂,咱们也不能弱,来两嗓子。”
“虎虎虎!”
一位侯爷,一位大明的千户,两个人并肩而立,都是二十出头意气风发的年纪,此刻矗立在自己的军旗之下,并肩作战。
敌军的斥候速度最快,却是轻骑。
临江侯笑道:“轻骑也来试阵,让我先试试?”
韩阳笑道:“临江侯莫急,让我的人先来。”
说完一摆手,赵聪领着斥候队飞骑而出,与敌人的轻骑展开了骑射。
不愧是十万营的旧将,战场之上仿佛一只翱翔的雄鹰一般,那些轻骑顷刻间被利爪消灭。
导致敌军连试阵的机会都没有,就只能用重骑兵冲阵。
“此战关乎我军能否吃掉脱火赤,诸君请死战!”韩阳声嘶力竭的呐喊道。
“死战!”火铳营的将士们再次齐喝。
韩阳亲自抱起火铳,大声说道:“再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尖兵百户队,随我出阵射杀敌军。”
所谓尖兵百户队,就是八十神射手由李训山带领,诸人抱着火铳飞速离开军阵。
“装弹!”
火铳手迅速装填弹药,这是大明战场上第一次出现燧发火铳,而且都是刻了膛线,射程超远的火铳。
距离已经不足二百步,八十杆火铳列成一排,平端做好了准备。
“齐射!”韩阳呐喊一声。
“砰!砰!砰!”
桥头阵地前,顿时响起阵阵枪声,呛人的硝烟弥漫开来。
弹丸从枪管中射出,在空中告诉旋转,径直射向了地方的重甲骑兵。
重骑兵擅长的是冲阵,并不是骑射,而且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会有射程那么远的火铳,等到他们反映过来,已经倒下了数十人。
八十人,无一人空枪。
“装填弹药。再次齐射。”
“砰!”
“砰!”
“装填弹药,再次齐射。”
三轮齐射,最前排的重骑兵已经倒下二百余人。
“撤退!”
韩阳莫非疯了不成?二百米竟然敢射出三轮火铳?
就在临江侯陈凤担忧的时候,敌人在行进到一百步左右的时候,速度骤减,很多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摔落战马。
亲兵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陈凤眼中闪过一道精彩,“原来是梅花钉,韩阳千户打仗也挺玩儿技术啊!”
韩阳返回军阵,军中的将士们齐声叫好。
大先生说道:“大家都看好手里的手雷,这东西不多,但是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在敌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之后,梅花钉失去了效果,敌人的重骑兵正在飞速的靠近,韩阳一边儿射击一边儿说道:“手雷先攒着,等我命令用。”
前线的重骑兵失利,后方的敌军主将额古斯恼羞成怒,手里的马刀上下挥舞,对着身边的士兵大声叫喊着。
一万余蒙古骑兵开始疯狂的呐喊,哪怕是听不懂,桥上桥两边的将士也暗暗心惊。
敌军开始疯狂的奔驰,不顾一切的代价,想要夺取石桥。
看着重骑兵后方的变化,张定边轻声说道:“敌军也不是傻子,知道硬取我们赢不了,已经分兵对我们桥,桥左右进攻了。”
韩阳已经看到,敌军分出四千多人,对着桥左桥右发起了进攻。而自己这边儿在敌军的重骑兵损失惨重过后,也加入了一千多轻骑。
“我相信临江侯,我们打好我们自己就行。三段式射击,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敌军的冲阵很猛,临江侯已经自顾不暇,手中令旗挥舞,让士兵们最好准备。
同时心里隐隐担忧,一旦韩阳的桥头被攻破,那么自己就成了无用之兵,只能看着敌军突出包围圈不说,自己手下这些兵也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临江侯一咬牙,“左翼右翼各抽调二百盾兵,支援桥头。”
韩阳此时就在最前线指挥战斗,自然不知道桥上的临江侯说了些什么,因为他已经跟敌军的部队撞上了。
那些凶悍的蒙古骑兵正骑在马背上,手里挥舞着骂道,疯狂的呐喊着什么,严重的眸子泛着红光,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自古骑兵先锋凿阵者,无一生还。
但是依然敢做先锋凿阵之人,一定是军中最骁勇者。
近了!
近了!
更近了!
韩阳躲在工事后面看到这一幕,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猛烈跳动,到底有多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热血的战斗了?
也许是感觉到涵养的战意,身边的赵聪和李训山纷纷扔掉手里的火铳,捡起仍在地上的兵器。
六十步!
五十步!
四十五步!
所有的军士们都屏住了呼吸。
张定边也握紧了手里的长枪,狭长的眼眸中杀气凛然。
韩阳手沉沉的往下一按道:“神火飞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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