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子东宫。
太子朱标发福的身体躺在躺椅上,手里捧着本《三字经》正念着,少年朱允炆乖巧的坐在一旁,父亲念一句,他便跟着复述一句。
手里的毛笔便轻轻的在宣纸上烙下一道方正的痕迹。
大明皇室的教育非比寻常,纵然是皇孙朱允炆方三四岁,便也开始蒙学了。
没过多久,宽衣大袖的方孝孺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太子气定神闲的看着皇孙朱允炆,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太子殿下怎么跟一点儿事儿都没发生一样?宋师已经在家里准备写告老还乡的奏折了。
“殿下,宋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您今日何苦让老师如此下不来台?您为了一投机小人与宋师闹成这般,宋师心中会多难过?”
太子拍了拍朱允炆的脑袋,示意他自己去一边儿玩儿。
朱允炆恭敬的给方孝孺行了弟子礼,然后这才高兴的离去。
太子看着怏怏不快的方孝孺,吩咐手下的小火者赐了茶水,笑着说道:“怎么希直,莫非你也以为本宫做错了不成?”
方孝孺犹豫再三之后,道:“宋师受胡惟庸案牵连,随时可能有牢狱之灾,他老人家依然愿意站出来为您张目,此乃恩师之拳拳爱护之心也。殿下此举,必然让宋师心灰意冷。况且涵养植被,无非是燕王殿下马前之卒,既是对手何必相助?”
方孝孺虽然只是一国子监的儒生,地位比起朱标要差太多。
但是他却有另外一身份,那就是他与朱标都是宋濂的学生,而方孝孺同时又是朱允炆的老师,所以他可以说是朱标的铁杆支持者。
发出眼下的疑问,实属理所应当。
朱标上殿求情的时候,实属着急,很多事情并没有跟自己的人说清楚。
他担心的是自己去晚了,韩阳已经成为一堆碎肉。
事到如今,韩阳已经救下,但是自己这边儿的人却很是疑惑,朱标自然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
见到方孝孺问,朱标也不隐瞒,笑道:“我去为韩阳求情,目的有两个,其一,太子妃之兄郑国公常茂性命乃是为韩阳所救,此等恩情不得不报,我救下韩阳,常茂、蓝玉等人,自然会记住我的恩情,我虽然身为太子,执掌国本,但是也不是仅凭文臣的支持便能在朝中立足的。”
闻言,方孝孺点点头。
太子妃往日里行事低调,这让很多人忘记了她的身份。她乃是常遇春之女,常茂的亲妹妹。
韩阳救了常茂,确实算是对太子一家有恩,太子救他,理所应当。
大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就盲目攻击韩阳,实属不智。
“第二个目的呢?”
“第二个目的,自然是因为韩阳此人的才华,韩阳此子蜗居沧州贫瘠之地,都能闻名金陵,可见此子若是能够位居朝堂,其才华,对我大明江山社稷自然是一大助力!这样的人才若是死的不明不白,那是我大明的罪过。”
听到这个目的,方孝孺不由得有些疑惑。
“殿下,那韩阳不过有些小聪明,不论是凉茶,还是啤酒,都是奇淫技巧,他能为大明江山做什么?”
“父王,父王,我要听《三国演义》”,外面的朱允炆跑进来,调皮的说道。
朱标笑着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小赵云,你先去玩儿,父王有事情跟方先生说。”
“哦!”小家伙手里拿着把扫把,当做赤兔马,一溜烟似得跑了。
看着朱允炆跳脱的样子,方孝孺眉头不由的皱了皱,同时对朱允炆嘴里的《三国演义》又有些好奇。
朱标看着方孝孺眉头紧锁的样子,从桌旁拿出本《三国演义》,递过去说道:“你认为此人无才,那是因为你缺乏对他的了解。
此人的才华不仅仅停留在你所知道的微末之技上,他能写《三国演义》,能写《弟子规》,能写《三字经》岂能是一般之人,况且我听闻此人弓马娴熟,而且颇具仁义侠骨之心,若是能够入朝为官,结下些许善缘,有朝一日,若有所求,或许能成为本宫的助力。”
听太子这么一说,方孝孺觉得也有些道理,《三字经》和《弟子规》自己虽然尚未拜读过,不过既然陛下都认为是本好书,那肯定没有问题。
而且此人甘愿呆在沧州府,为朝廷经营育婴堂和养济院,这份德行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具有的。
有高尚的德行,又有过人的学识,还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听闻还能弓马娴熟。
这简直就是个文武兼备的全才啊。
方孝孺暗暗吃惊,心里觉得太子看起来身体发福,言语间总是露着些憨厚。
但是看事情却比自己长远很多。
只是韩阳现在已经是朱棣的人,殿下真的能够降服他吗?
不过看太子殿下胜券在握的样子,方孝孺不好再问。
此时心里已经明白,方孝孺拱手行礼,“殿下,臣下告退。”
方孝孺这边要走,朱标见他已然明白字的心意,于是一抬手说道:“且慢,说着拿出两个大杯子,打开木塞,倒满两大杯啤酒。”
“殿下,不要……臣就算是死,也不喝这马……”
天气燥热,坐了这一会儿,方孝孺身上有汗不说,就连喉咙都开始冒烟,这一大杯啤酒被灌下去,方孝孺感觉整个人都成了云彩。
舌头不停的抿着,看着朱标的存货。
“你走吧!”
朱标看着方孝孺觊觎的神色,连连摆手道。
“殿下,臣好酒,无酒不欢,愿以诗画三幅换您这存货。”
朱标撇了撇嘴,心道,这下知道韩阳的本事了吧。
“方先生,读书人还是克己复礼,克制欲望为好,这酒本宫自己享受了。想喝吗?找韩阳要去吧。”
方孝孺暗骂韩阳不是东西,竟然造出那么美味的东西,害的自己自己嗓子里难受的很。
刚才那金黄色的液体灌入喉咙的感觉。
我的天!
看着朱标死死的护在怀里的酒,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只能无奈的离开。
第二天,陛下降旨,国子监方孝孺替陛下巡视沧州育婴堂和养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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