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恭送吕将军!”
王锁升虽未下跪,但却双手抱拳,一脸恭敬。
吕休命,永远是他最敬重的将军。
“王锁升,青古国的军方,越来越令人失望……这不是好兆头。”
吕休命顿了顿,而后摇摇头。
“对了……左将军大人,虽然你高高在上,可能记不得这些渺小的可怜人,但我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三个月后,我证明自己是赵楚之时,希望由你,亲手将免死金牌给我!”
赵楚冷眼看着王锁升,有失望、有点愤怒,但更多的是坚毅。
“还有,我曾经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发现我终究是错了,心软是病……”
赵楚自嘲一笑,转身离去。
……
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王锁升莫名有些难过。
哪怕要砍他脑袋,都没有今天这样不舒服……那道失望的眼神,这几年他看过太多次,一次比一次心惊胆寒。
“传令下去,起驾……回皇都!”
王锁升心中下了决定。
这次回军机处,一定要面圣,好好谈谈伤残老兵的安置。
“得令!”
皇庭仪仗队一声呐喊,郑重的抬起荣耀之辇。
按青古国惯例和律法,三枚免死金牌,只能暂时放在襄风武院。
冯战沉等人跪拜恭送……至于重伤的冯浩严和那些天骄,则早早被送往医馆,紧急治疗。
一场满城欢呼,前所未有隆重的英雄表彰,以闹剧的形势结束。
满城百姓,心里都不是滋味。
他们相信,那个满脸疤痕的少年,就是襄风城英雄……四万妖赵楚。
但又无可奈何!
……
“一个错误的决定?”
王锁升咀嚼着赵楚最后一句话,呆滞的望着三人离去背影,脑海一片混乱。
消瘦的背影!
漆黑的长袍!
瞳孔里,如万年泉水一般的平静的沉默。
面罩!
对!
就是面罩!
如果再添加一个面罩,明明就是无悔城里,以神威巨炮,化身天罚之雷,生生轰破聚闲山庄的……社会王。
“没错……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你就是社会王……没错!”
这一刻,王锁升心脏狂跳。
可他又一阵疑惑。
为什么这次在襄风城,社会王仅施展了恐怖的符箓天赋,却偏偏没有让神威巨炮出世?
难道巨炮……真的和他没关系?
……
轰隆隆!
也就在王锁升脑海飞速思索的时候,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在他身后,那仪仗队簇拥中的荣耀之辇……火光滔天。
咔嚓!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一声闷雷炸裂,随后,便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几息时间,暴雨滂沱,目光所到之处,襄风城沦陷在灰蒙蒙的暴雨之中。
那辆代表皇庭,颁布过不下10万枚荣耀胸章的辇车……缓缓解体在熊熊火焰中。
满世界的暴雨中央,一簇火焰,凄凉的燃烧着。
任你暴雨滂沱,怎么都无法浇灭这道火焰……火焰之中,似乎有几十万将士的鲜血在嘶吼,有几十万枉死老兵的屈辱在悲鸣,也有草菅人命的达官贵人在奸笑。
沉默!
整个世界寂静,只有令人发慌的暴雨声。
荣耀之辇……毁了。
人群之中,有些曾经的老兵,忍不住跪在泥浆中,嚎啕大哭。
到底是谁辜负了谁!
我们……算什么?
……
那一声巨响之后,吕休命浑身一抖,脚步停下。
刘佬苍老的手掌,直接将拐杖捏断。
转头……是熊熊火焰。
火焰之中,那辆曾经让他们为之荣耀的辇车……轰然躺下,也终于……死亡。
水火之中,它再无修复的可能。
……
“吕师兄,当年我牺牲自己,挽救了袅花宗界域十六座城池……我蹉跎了青春,辜负了自己……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望着那坍塌的信仰,刘佬想起了几十年默默无闻,只有一个人记得她……就是在袅花宗的师妹。
但不是慰问,而是特意羞辱。
“我不知道。”
吕休命堂堂金丹强者,这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当年他屠戮四座妖城,闯下四方杀神名号。容貌尽毁,九死一生,回归皇庭的那一刻,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殊荣,却也被迫卸下了一生挚爱的戎装。
他修为大损,已经没资格再次挂帅。
霸王卸甲那一刻,吕休命拿到了荣耀胸章……那时候,他宛如被万箭穿心,几乎窒息。
这也是他突破金丹之后,而不愿意再次挂帅的根本原因。
……
“保家卫国,万死不辞,这是军人的天职,无可厚非!”
“但英雄的结局,应该是一个值得尊重的晚年,而不是捏着一枚金光闪闪的胸章,却因为半个馒头,而卑贱下跪!”
“为了信仰去死,值得尊敬……但被信仰所愚弄,不值。”
赵楚头也不回。
荣耀之辇被毁的种子,早已种下,他没有去刻意做什么……他只是挽回了曾经的错误。
这辆辇车,本不应该存在,起码……在这个世态炎凉的时代,不该继续存在。
……
翌日!
绫罗别院。
赵楚大睡一场,酣畅淋漓……梦中他与泽妍花颠凤倒龙,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咦,怎么黄灵灵出现了,那胸……师妹自重。
别!
不要……NO……不要……
不要、停……
不要停……
这太凌乱……
一人打隧道,一人推火车……这……先别停……
赵楚嘴角淌着口水,在大床上来回翻滚。
突然!
他弹簧一般坐起来。
沉吟了三秒钟……一阵风闪过,他疯狗一般冲到里屋洗澡……洗裤子……
穿越以来第一次!
我堂堂十脉觉醒者,竟然……跑马。
简直不可原谅,简直太丢人了。
只能怪梦境太真实。
“赵公子,您起床了吗?刘佬和吕先生在大厅等您!”
泡了一会澡,有人敲门,赵楚老脸一红,连忙穿戴好,朝着前厅走去。
就在刚才,自己竟然还在回味。
那滋味,蚀骨伤魂的。
……
“接下来什么打算?真的要拒绝九大派吗?”
来到大厅,三人喝着茶,吕休命问道。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赵楚放下茶杯,笑了笑。
九大派使者的嘴脸,历历在目……况且无悔战场出来,发现自己没有价值之后,一个个比兔子跑的还快,好像生怕他赖上一样,令人作呕。
“赵楚,其实你是冲动了,我可以让袅花宗的长老亲自道歉,不能因为一时赌气,耽误了前程啊。”
刘佬叹了口气,连忙劝道。
“理论上来讲,整个青古国,除了皇庭之外,九大派弟子,突破金丹的几率最高……其他二流门派,已经百年没有金丹出世,功法是硬伤。”
“黄宫义的孙女,也在炼血军营,其实你大可以先入宗门,哪怕为了修炼典籍也算……可惜我与刘师妹当年都以道心起过誓,两派的核心功法,都无法外传!”
吕休命点点头,也一脸凝重。
“百年没有金丹出现……那么百年之前呢?哪个二流门派出现过金丹?”
赵楚瞳孔一动。
只要有功法,他有照妖镜在手,镜像须弥魂里,各种大神至尊,层出不穷,他成金丹,只是时间问题。
“嗯,严格说来,应该是两百年前。”
“也不是二流门派……这个金丹,其实是意外……其实那人和你经历有些相似,本是九脉觉醒者,却无奈重伤,被九大派遗弃!”
“他回家之后,郁郁不堪,最终只能拜入一个十几人的小宗门,连三流门派都算不上……说实话,这种宗门,只能帮富豪押押镖,跑跑腿来勉强维持生存。”
“可这个人鸿运齐天,偶然间得到筑基老怪的秘宝……他心性也真是冷酷,直接沉寂三十年,不漏锋芒。当他出世的那一天,直接踏上九大派,连斩九名当年辜负他的使者……就连九大派的掌门都无法阻拦,甚至皇庭都没有出面。”
提起这个人,吕休命都是一阵苦笑。
金丹一怒,天地变色……这不是开玩笑。
“是天赐宗掌门,沉府升吧!”
“我也听说过这个奇人……据传他整整一年用来踢馆挑战,甚至向皇庭索要第十大宗的名额……无奈九为极数,皇庭不许……他竟然筹备暗杀武龙宗掌教,试图取而代之。”
“当然,这是一场惨败,九大派与天赐宗血流成河……最终皇庭出面,才制止了这场浩劫……沉府升重伤闭关,天赐宗虽然挂着二流门派的名,却彻底坍塌。”
“如今200年过去,沉府升是生是死都未知,那个天赐门早已烟消云散。”
刘佬接应道。
“天赐门其实没有消失,沉府升当年的两名亲传弟子,还有很大威信。”
“对了,说起天赐门,沉府升当年得到的密藏主人,乃是一名以丹入道的元婴老怪……所以那天赐宗,也是丹道圣地……我的伤疤,同样是闯进空间通道,被毁了容……当年我比你严重,但在皇庭丹师段雪寒的治疗下,现在伤疤减少了很多,想要证明自己容貌,足够了。”
吕休命摸了摸自己脸,给了赵楚一个放心的笑容。
“原来段雪寒丹师,是出自天赐宗?怪不得他那么敌视九大派!”
刘佬目光一动。
“那是当然,当年天赐宗浩劫,九大派被伤筋动骨的同时,也掠夺了天赐宗不少丹道秘典……比起段雪寒,他的师弟段雪凛,性格倒是温和一些。”
“可惜了,两兄弟,一名坐镇皇庭,一名出师军中,乃是青古之盾……那段雪凛与胡南扬一起侵吞战利品,又一同被青玄乐鞭打,最终跟着胡南扬一起辞去职务,太可惜。”
想起胡南扬,吕休命都有些唏嘘。
当年那一批偏将,他最欣赏此人,段雪凛更是惋惜……大将易得,丹师难求啊。
“有时间,我写一封信,你去趟皇庭,请求段雪寒大师赐丹,应该能恢复百分之60左右的容貌……这点薄面,为师还是有的。”
吕休命拍拍赵楚肩膀。
“我也可以以皇庭英雄的名义,请求段雪寒大师出手,这样一来,更有把握!”
刘佬也笑了笑。
“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
赵楚皱着眉,突然问道。
“哈哈,果然还是太年轻……越是珍贵的丹药,越是需要亲和度……哪怕再厉害的丹师,也是别人,不可能按照你的情况专门炼制……如果想百分之百恢复,只能自己亲自炼丹,哈哈!”
吕休命笑着。
“怪不得段无涯不让我服用恢复容颜的丹药……这个世界的丹药,果真有亲和度一说……能吸收百分之50的药效的丹药,已经是上品。”
赵楚皱着眉沉吟了半响。
“师傅……天赐宗在哪里?”
突然,赵楚放下水杯,凝重的问道。
“不可……再说也不可能……天赐宗两位大师,都已经出世,不问宗门之事……那掌教沉府升生死不明,现在的天赐宗,应该只有几个人维持,还不如三流门派……你去那里,将会一无所获。”
吕休命皱着眉,不假思索的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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