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千亩!”侯定波竖起两根手指,摆了摆,道,“她说面积至少要有两千亩,要不然形不成规模。”
“两千亩?”张文定皱了皱眉头,“两千亩的陵园,那得几座山头了啊!”
燃翼这边是山区,山不大,也不小,但两千亩山林,如果山势较平的地方,那真是一眼望不到边的。
这么大的面积,先不说征拆工作的难度了,就算是到发改委立项都不容易。而且,这么大一片山林要改成陵园,虽说是树葬,但那了也是陵园,林业厅会批吗?
这事儿,已经超出了市林业局的权限了,至少也要上报厅里。
而他张文定和林业厅之间,嘿,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厅里会怎么阻止了。
这事儿,还真棘手啊!
一时之间,张文定只觉得心里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开始狂奔了。
两千亩啊,那不是两百亩!
张文定甚至有点怀疑,熊妙鸳对于两千亩山林有多大,到底有没有一个实际的概念。
当然了,心里这么怀疑,但他也不会说出来。
“嗯,几个山头啊。”侯定波点了点头,脸色有点发苦,“目前,陵园附近的山虽然不少,但现在县里的招商环境这么好,有不少企业都要过来投资。那些企业过来之后,也是需要地方的,我们一次性就给陵园划两千亩,县里的地也不多啊!”
侯定波对这个问题考虑的出发点,和张文定还是有一点点区别的。
张文定主要考虑的是难度问题,而侯定波考虑的,是两千亩山给了陵园,太划不来了——他要拿这些土地招商引资,甚至是搞房地产开发。
当然了,房地产开发,也可以算作是招商引资的一种——国内知名的几家地产企业,哪个城市不想对他们招商引资呢?
那些地用来招商引资,所产生的利润,肯定比划给陵园要高得多。
侯定波的这个想法,张文定也是理解的。毕竟,侯定波是县府一把手,要出成绩,经济数据上就需要漂亮一点,这么考虑问题,也是正常的。
而且,不仅仅只是侯定波这么考虑,张文定现在也有点这个倾向了。
他不能只想着标杆,他还得考虑到县里的实际利益呢。
陵园,是建在山里的,但这山,肯定是在城边上,离城不远的。要是离城远了,乡里的人不会愿意火葬,自己找块地就能够土葬了,而城里的人,嫌弃太远,也不会愿意了。
所以,说是山地,实际上,县城外扩的时候,其实那也是可以当成城里的地来卖的,只是比县城的地便宜一点而已。
大不了,开发山体大盘嘛,开发别墅区嘛。
这些都不是问题。
“唔……”张文定心中考虑着,嘴上先拖了一个长音,然后缓缓说道,“这个情况,确实也要考虑进去。这个,熊处那里,你再和她好好沟通一下,让她向厅里反应一下实际困难,县里呢,也好好研究一下。你觉得呢?”
“班长的考虑很全面。”侯定波接过话,点点头道,“招商引资的大局,我们要考虑到。省里的荣誉,我们也要争取。树葬陵园这个项目,既然我们是第一家试点的,那这个标杆,就不能落到别的区县去!甚至,真要搞好了,可能还不仅仅只是厅里的标杆,还有可能被部里树个榜样。”
被部里树个榜样……呃,老侯你这个脑洞开得真是不小啊!
这是渴望成绩到了一种不太理智的地步了吧?
张文定看了侯定波一眼,觉得他有点异想天开了。
从全国的范围来讲,树葬这事儿,目前还是林业系统占了优势,而民政系统嘛,貌似还只有燃翼开始搞。
虽说是独一份,但想要上升到部里的程度,难度不小。当然了,部里对于厅里,肯定是会有表扬的,但直接表扬到县里来……定波同志你想太多了。
怪不得这么积极呢,原来还想着这好事啊!
张文定看了看侯定波,虽然心里觉得没什么希望,却也没有打击侯定波的积极性,只是敷衍了一句:“要真的能被部里树个榜样,那两千亩也不为多。”
这个话的意思,正着听没问题,但转念一想,那就是在说,如果不能被部里树榜样,那两千亩地就有点多了。
侯定波也不知道是没有深想,还是深想了也装作没听出张文定话里的意思,继续满脸憧憬地说道:“其实这个,我们县里也就只能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把树葬的试点工作做到万无一失。至于部里嘛,还是要靠厅里去争取,我跟厅里,跟熊处,都不熟,这方面,恐怕还要班长你再费费心了。”
听到他这个话,张文定真是有点不爽了。
你丫的异想天开不算,自己想要部里的表扬,你就自己想办法搞定啊,找我算怎么回事?
哦,成绩你喜欢,但办事,却要我去给你办?我是一把手,还是你是一把手啊?
你这做事情的态度,真的比起余世文要差多了。
最起码,余世文干事情,是很有冲劲的,人家想要成绩,自己就会努力把工作想办法干好。
我给你从民政厅把钱要下来就已经很对得住你了,又把熊妙鸳给你请下来搞调研,你居然还赖上我了?
没这个道理嘛!
跟你侯定波搭班子,我张某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熊处这边,我再问问吧。”张文定心里对侯定波不满了,那话就说得相当飘忽了,“厅里嘛,你也要多跑跑,不仅仅只是民政这一块,省里那么多厅局,你多去走一走嘛,看看有什么项目,能争取的,还是要多争取一下。招商引资,也不能仅仅只靠县里几个人嘛,省里能够牵线搭桥的机会,比我们自己去跑要多得多。”
这个话,就只差明说了,我对你老侯的工作不是很满意,你别指望我去给你跑这些项目了,你得充分发挥主动能动性,别特么一有事情就找我!
侯定波当然听出了张文定话里的不满,脸色瞬间就有点不好,但很快,他又把这不爽的脸色给隐藏了起来,干笑了两声,道:“嗯嗯,班长的指示相当及时,回去后我们讨论一下,马上组织精兵强将,于近期就搞一次到省里的汇报活动。”
好嘛,指示两个字都冒出来了。
张文定心里更是看不起他了,姓侯的你就是个嘴炮加怂蛋!
老子就指示你怎么了?你是我的副手,我给你下指示,天经地义!
丫的再不把工作搞出点成绩,信不信老子再次插手县府的工作,让你又回到刚来县里的时候那种有力无处使的局面啊?
“嗯。”张文定对侯定波很失望,就连话都不想多说了,直接开口赶人了,“行吧,这个就你们自己讨论吧,我这儿一个时候顾不上。”
侯定波无可奈何地告辞出去,一上自己的车,脸就立马变得分外阴沉。
今天这个事情,他对张文定真的是一肚子意见了。
当然了,他对张文定,其实一直就有意见。
只是今天,这个意见更大了——老子就是想要点成绩,眼看着这成绩还很容易到手,你居然一点都不支持?并且,这个成绩下来之后,你身为一把手,你也是能够分到大头的啊。
是的,你张文定现在不缺这点成绩了,但咱们俩搭班子呢,你就不能稍稍出点力?等我彻底站稳了脚跟,到时候再跟你算账!
……
张文定可没那么多心思去考虑侯定波在想些什么,他这时候已经开始给柳如风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柳如风的声音就透着几分惊喜传了过来:“领导你好,有什么指示。”
“没有指示。”张文定笑着道,“就是想问问,你们那些生态动植物的具体规划,做出来了吗?”
“快了。”柳如风回答了两个字,然后顺着杆子就问,“怎么,您那里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了?”
“消息倒是有一个。”张文定淡淡然道,“至于是不是好消息,要你们自己看了。”
柳如风马上道:“您说。”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对你们那个项目可能有些兴趣。”张文定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呢,我对你们的项目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跟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你这几天有空呢,你们双方见个面,看看谈不谈得来。”
听到这个话,柳如风就显得有些迟疑了:“这个……您那位朋友,可以透露一下是做哪个行业的吗?”
听到她语气里的迟疑,张文定就明白了她的顾虑,笑着道:“她没什么钱,本身是从来艺术行业的。她就是喜欢跟自然打交道,对于做生意,没什么经验,是个老实的女孩子。”
这个话,就是在暗示,不会要你们多少股份,人也不精明,更不要担心她会反客为主,到时候把你和郝卓机从公司里挤出去。
柳如风大约沉默了两秒,然后才说:“行,那后天您看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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