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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冷亦鸣刚走出船舱,就看到前面升起了一座更高的石山,在黑夜之中显得如此巍峨而苍白,仿佛一个巨大的白色幽灵,要将渔船一口吞没。石山近在咫尺,然而掌舵的何氏兄弟俩不知为何没有做出反应,渔船径直朝石山撞了过去。
冷亦鸣大惊失色,回头想提醒其他人准备好救生衣,但还没等他走进船舱,船头就已经撞到了大山,整艘船被掀起,船上的人就像蝼蚁一样被倾倒入海。旁边船上的唐天赐看呆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冷亦鸣的船已经撞得四分五裂,成了一块块木板漂浮在海面上。
一些水性一般的士兵在海里扑腾几次之后,便沉了下去。聪明的士兵赶紧抱住身边漂浮的木头船帆,向边上的两艘船求救。唐天赐组织大家展开救援,但他瞪着眼睛找了半天,也没找见冷亦鸣,他心里万分着急,却也只能将手里的绳子抛给那些浮在海面上的士兵,毕竟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过了一会儿,唐天赐走到船尾,终于看见冷亦鸣从海里浮了上来,但他并没有朝渔船游过来,反而死死抱着一根木头,一浮一沉地往远处漂去。唐天赐意识到冷亦鸣可能受了伤,他的水性还不错,不至于在海里泡了一下就虚弱成这样。
情急之下,唐天赐只能脱了鞋子,将绳子往腰间一绑,跳进海里朝冷亦鸣游去。他一靠近冷亦鸣,就发现他身上果然在流血,血腥味很容易会把海里的肉食性生物吸引过来,他赶紧架着冷亦鸣往渔船游回去。
詹姆斯和子书明月手忙脚乱地把两个人救上来,发现冷亦鸣的小腿上有好几处伤口,就像被鲨鱼咬了一口,裤子也破了好几个窟窿。子书明月把他的裤子剪开,帮他消毒上药。过了半晌,冷亦鸣终于缓过劲来,看着海面上惨烈的景象道:“我看到海里有很多形状怪异的白色暗礁,船在这里根本没法通行,我们得绕道走。”
詹姆斯听罢赶紧去让闯四海调头,唐天赐把冷亦鸣扶到船舱边上,问道:“你可看见是什么东西咬了你,现在奇怪的声音不见了,是不是那生物已经离开了?”
冷亦鸣摇摇头:“我不知道,水里太黑了,除了那些能发光的暗礁我什么都看不到。”
“能发光的暗礁?”唐天赐又朝海里望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他忽然想起了子书明月说过的话,封存地脉重器的岛屿需要特定的位置和角度才能看到,难道这些暗礁和岛屿一样,需要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
冷亦鸣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一点,终于明白何氏兄弟为什么会径直地撞上石山,他们根本就看不到那座石山。冷亦鸣回头往石山的方向望去,发现石山果然消失了。“我想我们可能已经进入那片未知海域了,这里的暗礁岛屿都很奇特,有时候就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保险起见还是先让船停下来吧。”
这时,朱雀和玄武将焦大帅从海里托了起来,对船上的冷亦鸣挥挥手道:“少帅,快把绳梯放下来,大帅溺水了。”
唐天赐看着海里狼狈的三人,脑海里闪过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让他们就此溺死在海里,是不是能省去很多麻烦?唐天赐看了冷亦鸣一眼,冷亦鸣轻声道:“铁血十三卫和父帅的心腹亲信还在船上,我们不可在这种时候起内讧。”
于是,唐天赐只能让人把焦大帅三人捞了上来,焦大帅稀疏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模样十分狼狈,一只鞋子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等何氏兄弟也被捞上来之后,焦大帅愤怒地把何老大揪了过来,破口大骂道:“你们想害死本帅是不是,这么宽阔的大海,到处都能开船,你们居然能撞上一座山?”
何老大自己也惊魂未定,他是在渔船已经撞上石山的时候,才瞬间看到那座石山的,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什么回事。面对大发雷霆的焦大帅,他只能下跪讨饶道:“大帅息怒,大帅息怒,我是真没看见那座山呀,好像是凭空长出来似的。”
焦大帅一脚踹在何老大的胸口:“混账,有眼无珠的东西,那么大的山你看不见,是你瞎还是我瞎啊?”
何老大被踹倒在地上,何老二见状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焦大帅面前,给他砰砰地磕了好几个响头:“大帅,我可以作证,那座石山真的是凭空冒出来的。以前村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大海深处生活着海妖,会作法打翻经过的船只,我们可能碰到海妖了。”
焦大帅瞪了何老二一眼:“海妖?你当本帅那么好糊弄吗?”
冷亦鸣插道:“父帅,他们说的是实话,此处海域非常奇怪,这些暗礁石山好像会隐身,需要特定的角度才能看见。而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那个封存着地脉重器的岛屿也有这样的特征,所以我想我们可能已经在那片未知海域里了。”
“未知海域……”焦大帅想了想,命人拿来一个望远镜,往四周望了望,连半座石山也没有看见,整片海面上除了他们这几艘渔船之外,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焦大帅把望远镜丢给朱雀,说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我们在这里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不如今晚就停留在这里,等天亮之后再出发。”
于是,大家动手把剩下的十艘船都拴在了一起,避免被海浪冲散。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所有人都疲惫不堪,除了守夜的之外,其他人都抓紧时间在船舱里小憩了一会儿。
唐天赐躺在地板上睡意全无,因为没有找到那恐怖声音的来源,他心里的石头就一直放不下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唐天赐没想到他的预感很快就成真了,他躺下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见外面的士兵在喊:“大帅,大帅,我们搁浅了,前面有一片很大的岛屿。”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唐天赐一走出船舱,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渔船在一片铺满白色鹅卵石的海滩上搁浅,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干净洁白的石头,就像是用冬天的雪花揉出来似的。一些士兵已经忍不住从船上跳了下去,在海面上颠簸了那么久,还是在走在陆地上踏实。
唐天赐完全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也跟着跳下了船,双脚踩到鹅卵石的时候还在微微发抖。他走了两步,忽然觉得脚底的触感有些奇怪,低头一看,竟然有几颗鹅卵石被他给踩碎了。他蹲下身好奇地捡起一枚碎了一半的鹅卵石观察起来,才发现这根本不是鹅卵石,而是某种生物的蛋。这些蛋的壳很厚,大小不一,混在一片鹅卵石中间,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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