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少钦那能让女子妒忌的面庞此时有些发青,因为这些年皇帝重用西厂,东厂在京的人手并不多,但东厂大院却也是戒备森严,不大的院落内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算是先天真人也休想丝毫不惊动人的摸进里面来!
除非有内应!
“督主!要攻进去吗?”
一位身材雄壮大汉双手各提着一根黑乎乎的棍子,朝着姬少钦问道。
“这间房子是我们东厂新建之时尊陛下之命所建,里面的东西也是得到了陛下的恩典才从内务府搬过来的。更何况还有这些年我们东厂的积累,各种档案,不能毁了!”
姬少钦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给大汉解释。
“督主,卑职愿意前去一试!”
一位尖嘴猴腮的男子抱拳一礼,躬身请命。
“子鼠,里面之人背负刀剑,如果真是那位的话,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姬少钦低下头,冷冷的看着他道:“你真的愿意一试?”
“卑职愿往!”
子鼠再次垂首,语气肯定。
“好!好!果然不愧是我专门把你从内务堂要过来。小心,把人引出了就行。”
姬少钦语带欣慰,双眸中也带着赞赏。
“督主放心,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子鼠单膝跪地,然后身躯一跃,与黑夜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的跃向房屋。
屋内,陈子昂对着面前的万妙心经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扫了一眼桌上的一大片秘籍,随手从后背取出一张布匹,挑了几本扔进去,然后把几个卷宗也放了进去。
扯住布匹,就欲打结。微风轻轻吹的窗扇,一道黑色的剑光同时也无声无息的由身后刺向后脑勺,剑光、杀气内敛,速度明明快到了极致,偏偏没有发出丝毫破空之声。
剑光即将到达脑后之时,持剑的子鼠仍是面不改色,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你是子鼠?”
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两根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的出现在剑光之前,轻轻一夹,可洞金裂石的剑光崩散,灵动的剑刃也像条死蛇一般再也不能动弹。
“哼!”
低哼声响起,子鼠的剑尖猛然开裂,七根牛豪细针带着抹绿油油的光芒电闪而出,直奔几寸之远的头颅。
而那子鼠也猛抽长剑,竟从剑身之中再次拔出一柄短剑,短剑点出几朵寒光,直奔陈子昂的咽喉、心口要害之处。
“咦!”
口中发出一丝惊讶,陈子昂身躯一晃,像是瞬移一般突然出现在一米之外,也不动手,看着面前的子鼠眼中还带着丝赞赏。
“手段不错!可惜功力太差,不走正道。”
“能够杀人就行,哪有什么正道歪道!”
子鼠双眸一眯,心头一沉,知道这人定然就是最近名传天下的刀剑双绝,开口回话之时眼眸转动,寻机逃走。
“你想出去?”
陈子昂一笑,也不等他回答,背好东西,转身推开了房门。
“哗!”
长刀如林,弓弩齐举,数百人的气机连成一片,把整个东厂大院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空气都像被禁锢在其中。
“刀剑双绝?”
姬少钦双眸微眯,盯着陈子昂背后的一刀一剑开口问道。
因为信王与林慕华的关系,陈子昂曾是孙恩的事并未揭露,而是以圣手书生的徒弟刀剑双绝名号登记在册,所以姬少钦并不知道刀剑双绝陈子昂就是曾经的东厂子鼠孙恩。
“姬督主,招待客人需要这么大排场吗?”
陈子昂扫视一圈,只看到姬少钦和手持双棍的丑牛是熟人,其他人却不认识。
周围杀机弥漫,他犹有余力四下打量,对方的人数虽多,但要想留他性命却非易事,只是姬少钦背后有八个一身黑袍裹住躯体的大汉让陈子昂摸不到头脑。
这八人身上不仅没有杀气、杀机,竟然连活人应该有的生机也是若有若无,如果不是他们隐藏气息的法门精妙,就是他们本身就有古怪。
“不请而入即为盗!放下东西,束手就擒!”
姬少钦冷喝,见面前的陈子昂满脸带笑,也不多言,大手一挥,身后的八人已经冲了过来。
二十米不到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几乎就是呼吸即至,这八人脚下只是一个交错,已经成弧形围了过来,极速的速度扯动身上的黑袍猎猎作响,也隐隐约约露出里面那僵硬的肌肤,无神的双眼。
‘果然有古怪!’
心头暗自嘀咕,陈子昂也没有被动挨打的习惯,肩头一动,长刀已经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横切而来。
先天真气呼啸,刀光凄厉,斩破天地的豪情在刀锋激荡。刀法简单、简洁,中规中矩,却带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可阻挡的豪情,只是一记横斩就让几乎满院的人都脸色一变。
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直面刀光的八人并未变色,不仅没有变色,而且还同时伸出了拳头,迎向刀光。
八个拳头,通体黝黑,在夜色中泛着金属的寒光,他们不仅像金属,几乎就是金属。
“当……”
拳刀相交,竟发出金铁之声,刀光崩散,人影后退,黑袍的帽檐震落,露出八具僵硬的面庞。
“这是什么东西?”
陈子昂愕然,交手的感觉告诉他,这些人的肉身几乎比得上先天横练!但整个天下估计也就八九位成就先天横练的高手吧?
“这是前任刘督主留下来的手段,八位横练高手,由刘督主出手,药液炼体,刺激肌肉,虽然几乎没了神志,但各个都是实打实的先天横练肉身!”
姬少钦见八人挡下陈子昂的一击,不由脸露笑意,百年东厂又岂能没有点手段,不仅这八具铁尸,还有十二架开山弩!
说话间,场中的动作并未停顿,八具铁尸再次扑上,简单古朴的招式,却让岩石铺就的大力开裂,碎成粉末,只是两个简简单单的对撞,庭院内就刮起了呼啸之风,房屋内哗啦啦作响,也不知摔碎了什么?
“嘣!”
四道流光一闪而逝,狠狠的没入地底,陈子昂刀剑齐出,交叉与身前,身躯晶莹如玉,天罡霸体依然全力运转。
颤抖的刀身显示出刚才接下那几道弩箭的不易。
但,也就如此罢了!
豪情一起,面对数百人的东厂围攻,陈子昂陡然放声长啸,啸声高昂、激扬,没有风雷震荡,只是为了抒发自己的心情。
半个京城都能清晰的听到这啸声,不少人更是起身朝着这里眺望。
“好深厚的内力!”
而在东厂之内,刀剑之光覆盖全场,呼啸纵横的横扫四方,陈子昂竟然仗着神魂精细的操纵之能,独斗数百东厂精锐!
而其中更有姬少钦和隐藏的酉鸡两位先天真人,八位铁尸,十余位后天炼气顶尖高手,二百余位组成战阵的东厂精锐!
“轰!”
东厂大院已经变为一个废墟,八条人影围绕着陈子昂拳脚舞动,姬少钦掌势如惊涛、如龙卷,变幻莫测中孕有无穷威力;酉鸡一手七步追魂刀,刀刀追魂夺命,阴狠冷酷;其他的如丑牛的双棍也是威猛无俦,众人的战阵更是激发出漫天刀芒,刀芒在院中交织成一道死亡之网,呼啸着扑向陈子昂。
而陈子昂刀剑齐施,刀光夭矫如龙,剑光如奔雷闪电,两者交加在整个院落内绘出美轮美奂的刀光剑影,斩碎任何与之相撞的一切。
“轰!”
轰鸣声再次响起,扑天盖地的烟雾从废墟中升腾而起,凝聚到极点的刀剑光芒猛然逆势而动,冲天而起,斩碎两具铁尸,在战阵结成的刀网中斩出一道裂缝,翻滚着扑出东厂大院。
“哈哈……,姬督主,不必远送了!”
哈哈大笑声中,一道人影在众横交错的街道上如黑色闪电接连闪动,消失不见。
“他受伤!”
酉鸡脸色阴沉。
“没错!虽然他一身横练霸体,但最后我的两棍可是实打实的击在了他的胸口!”
丑牛急忙开口道。
他手中的棍棒可是用天外陨铁铸就,重达数百斤,轻轻一挥就能开山裂石,更何况放在天生神力,功力高深的丑牛身上!
而且最后还有铁尸的两拳两脚他也没能避过。
“通知衙门,联系锦衣卫,全城缉捕此人!”
姬少钦牙关一咬,狠狠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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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礼部侍郎孙及的家中。
陈子昂从身上掏出一份文案,冷笑着看着跪倒在地的孙大人道:“孙及,阁下任知州之时,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夺人妻女、滥用公权,想不到证据确凿之下也能让你给翻了身!”
“当时花了不少银子吧?”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绑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孙及大腹便便,虽然被制住了双腿,仍是张口咆哮,也是希望如此惊动外面的护卫。
“哦!绑架朝廷命官就算死罪,不知杀了又是什么罪名?”
陈子昂双手交叉于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强自镇定的礼部侍郎孙大人。
“你想干什么?”
孙及心中一惊,急忙又道:“大侠,您要是要钱,我马上就给你去,您要是要人,我……,床上的这个我还没动过,是柳州的名妓,可以……”
“咣当……”
屋门被人一脚踹开。
“大人!”
护院高强见此情形猛然大喝,腰间的长刀已经拔出。
“高护院救我!”
孙大人急忙呼救,却见眼前寒光一闪,身躯一凉,再也没了意识。
“孙及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滥用公权,罪证确凿,本人替天行道,诛杀此獠!”
陈子昂笑嘻嘻的收回长刀,看着高护院道:“阁下可由异议?”
高强大口张开,看了看地上头颅落地的孙大人,又看了看陈子昂背后的一刀一剑,咽了咽唾沫,强笑道:“没异议,没异议。大侠高兴就好!”
“怎么说话哪?我这是为了高兴?我这是替天行道,让他们时刻记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陈子昂眉头一挑,缓步朝门前走过去。
“对,对!贪赃枉法,该杀,该杀!”
高强见陈子昂越来越近,双手都开始微微颤抖,额头更是冷汗直冒。
“你能这么想就好,记得以后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陈子昂拍了拍对方的肩头,瞬间消失无踪。
“啪!”
确认对方消失不见,高强双膝一软,忍不住当即跪倒在地。
片刻之后,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礼部侍郎的府邸。
“刘大人,告辞,告辞!”
皇宫议事大殿门口,御使中丞刘世对着其他人摆了摆手,率先走了下去,想到家中好友从远方寄来的字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等到了外面,上了马车就急急的催促着车夫往家里赶。
“大人,昨日的事您听说了吗?”
“东厂的事?哼哼!他们活该,老吴,我告诉你,你可别多嘴多舌,要不然本老爷可没那个心却给你求情。”
刘世在车厢里翻了翻白眼。
“不是,老奴说的是礼部侍郎孙大人的事,他被人在家中杀了,说是有人替天行道。”
车夫憨厚的声音响起。
车厢内的刘世闭上了口,良久才道:“莫管闲事,我一个闲职,不贪不抢,有什么事也到不了我的头上。”
“是啊,我听说下手的人叫什么刀剑双绝!咦,是不是就跟前面那人一样,背负刀剑啊?”
“哦!”
刘世好奇的掀开车窗,却见远处的大道之上,一位背负刀剑的男子正拦下一辆豪华的马车,大声喝道:“刑部尚书王若钦,以权谋私、私设刑堂、包庇罪犯、陷害忠良,今日我就替天行盗,诛杀贪官污吏!”
刘世与自己的老仆同时大嘴张开,心中暗想:此人莫不是傻了?
念头还未停滞,一道刀光已经撕裂了豪华的马车车厢,留下一道四分五裂的尸体,而那背负刀剑的男子则消失无踪。
“老天爷!”
刘世默默地看了看刚才还一同上朝的王大人,然后扭身看了看身后百多米远的皇宫大门,不由得心下一片茫然。
“无法无天!”
这样的吼叫不仅出现在朝堂之上,还出现在信王的口中。
“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他以为这样贪官就会少了?锦衣卫东厂刚开始的时候杀的人可曾少了!他这样做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信王大踏步的来回走动,一边高声怒斥。
“东厂和锦衣卫早就变了,当年朝堂不是也干净过一段日子?你也用不着生气,这对你来说不也是一个机会吗?以后扫清朝堂也能少了一些阻碍。”
屋内仍是那位黑袍,他语带笑意道:“不管他想做什么,两日来已经有七位高官被杀,而且还留用卷宗在场,杀的可也算痛快!接下来至少会有段日子太平了。”
“让人告诉我母后,就说我请的道经已齐,要进京献给皇上!”
半响,信王突然开口,他此次是私下进京,却是没有旨意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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