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处繁华区域,虽然是深夜,却依旧繁华如昼,霓虹彩灯将夜空映照的繁花似锦,人们或在商场街上“血拼”,或在娱乐场所纵情狂欢,或窝在办公室里熬夜加班……一切都和昨夜一样,和前夜一样,和大前夜一样。普通人的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都这么过,几乎没什么差别。
而然,今天对很多人来说却和昨天大不一样……
轰隆!!!
一座灯火通明的“沃玛商城”突然发出一团耀眼刺目的火光,然后撼天动地般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澎湃汹涌的火焰瞬间吞噬了建筑物四分之一的区域,爆炸的冲击力将周围的建筑物表面也犁了一边,玻璃粉碎,墙皮皴裂。
顷刻间,原本还在沉静在“血拼”、狂欢、加班中的人们被这一声爆炸吸引,当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不管在做什么,理智瞬间就被一种名为“恐惧”的野兽吞没一空,端在的呆愣之后,他们纷纷取出通讯起来拨打报警电话……
旁观者是恐惧,而当局者就是绝望了!
身处爆炸中心的人自然毫无悬念,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魂飞魄散、粉身碎骨,真正倒霉的是那些身处爆炸边缘的人们,他们并没有即刻死亡,却受到爆炸的冲击生不如死,他们有的被压在坍塌的混凝土块下面,有的被溅射的残渣喷的血肉模糊,有的被溢散的火焰点燃,更有的因为混乱而被推倒踩踏,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哀嚎、呼救、哭喊……还能跑的自然撒开了双腿,连滚带爬的逃跑,方向不分的横冲直撞。
此时此刻,警察局接警中心和医院急救中心的电话怕都被打爆了。
从高处看,那些奔逃的人们,真的活从遭了大水的蚂蚁窝里冲出来的蚂蚁……
而此时,正好有四个人或站或坐,位于“沃玛商城”左侧大厦的顶部天台边缘,三男一女,俯瞰着下面的一切,有的冷漠,有的饶有趣味,有的则满脸无趣,还有的泛着一抹狰狞。
一人说道:“你看看他们,像不像一群狗?”
“狗?哼,不过就是一群卑贱的蝼蚁,你把他们比作狗,狗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侮辱它。”
“可惜,这些都是都小戏,没看头,真想去‘那边’看看大戏,那才过瘾。”
“看戏不得劲。演戏才过瘾。”
“呵呵,急什么,有咱们‘登台表演’的机会。哎呀呀,到时候就让我们来为这些蝼蚁服务吧,嘿,想到他们对咱们感恩戴德的模样,我就忍不住想笑。”
“要奴役谁,就先为他服务……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时候,其中一个人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掏出一看,说了句“是二哥”,其三人就看着他接通通讯,声音异常的恭敬,不像是弟弟对哥哥,反而更像是下属对上级,“哥……嗯,是……知道了……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挂断了通讯,那人道:“走吧,到咱们上场表演了。先演一演‘龙套’,然后再做‘主角’唱大戏,哈哈哈!”说着,他随手一翻,翻出一个黄色面具,面具一戴在脸上,就和他的连紧闭的贴合在了一起,看起来就好像是真的脸一样。
“哈哈,今晚咱们就痛痛快快的大闹一场,反正有人给咱们背锅……我去‘龙巢体育馆’,他奶奶的,就那个破地儿也好意思用‘龙’字命名,看我去拆了它!”
“我去‘五指大厦’,早就看它不顺眼了!”
其中三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从始至终,唯独那个长发女人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一片乱想,人间炼狱,默然不做声。
“大姐?大姐!”
那长发女人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儿吹一会儿风。”
另外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便各自离去,也不走楼梯,直接就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半点不惧着上百米的高空。
长发女人在天台的边缘足足吹了大约半个小时的风,也看了半个小时地下的人间地狱之景,才转身离去,她倒是没有直接跳天台,而是步入了楼梯。
三分钟后……
砰隆隆!!
这栋大厦的中间位置突然炸响,整栋大楼猛烈的颤动了一下,表面的玻璃骤然碎裂成渣,下起了一撮碎玻璃,随着楼体一声扭曲的呻.吟,大楼上半截开始倾斜、后仰、倒下,由慢而快……由于京城的大楼建筑太过密集,这倒塌的半截大楼狠狠的靠在了另一栋大楼上,把这栋大楼也撞歪了,万幸这栋大楼的建筑质量过硬,虽然倾斜却并没有倒塌,否则它一倒,势必又砸在下一栋楼上,如此就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路倒下去,还不知道要撞倒多少高楼大厦。
然而,即便是只倒塌了半截大楼,带来的伤亡却是血淋淋的。
啊——啪!!却是一个人从天而降,狠狠的摔到地上,鲜血、碎肉、骨骼溅一地。
而他,却不是一个人……由于大楼倾塌,相继有人从天上坠落下来,落地就是一个死,眨眼的功夫,地上就已经铺了一地的血肉,血腥味浓烈的刺鼻。
长发女人从大厦正面走出,步态优雅,长风随风而飘,不断地有人从天上掉下,砸在她的前面、后面、左边、右边,仿佛下起了一场“人雨”,而她看也不看一眼,径直的、默默的向前走。
死亡吧、痛苦吧、哀嚎吧、绝望吧……是在痛苦之中就此沉沦腐朽,还是在凄惨苦难之中涅槃重生,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人,唯有经历真正的痛苦,才能够真正的成长,变强!
长发女人穿过混乱惊慌的人群,如鱼入海一般步入黑夜之中。
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京城的其他地方,一个个人流量大的公共场合接连发生大规模爆炸,无辜民众死伤不计其数,政府部门、警察、医院、消防局等等机构的工作人员忙的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近乎瘫痪。
最糟糕的是,通讯断了!政府各部门之间的通讯一断,下面的报告传不上去,上面的命令传达不下来,这怎么搞?当“当局者”反应过来,这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连环的恐怖袭击,他们却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启动应急机制,尽全力控制住所辖区域的局面,但就是这一件事,已经搞得“当局者”头都要炸了。
军队呢?
一场紧急的、规格最高的军事会议已经召开了,一群军方顶层大佬们和“二号”到“十号”九位首长出息,就两个问题展开激烈的讨论:一个是要不要派兵进入京城,控制混乱的局面;另一个“一号首长”那边情况不明,应该怎么办……
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诡异,都是一群聪明人,可一旦聚到一起,结果却……有些混乱,一场最高规格的紧急军事会议,结果却搞得跟菜市场一样吵闹,不提也罢。
并非是当局无能,实在是,破坏秩序实在是比建立秩序容易的多,前者无所顾忌,甩开膀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后者却要兼顾各方,束手束脚。
当然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么大规模的一次“恐怖袭击”,必然需要好长一段时间的组织、准备,结果当局竟然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就更别说情报了,然后就这样给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这事怎么想怎么不可思议。
然而,京城实在太大了,大到将近十亿的人居住在这么一个巨大的“蛋糕塔”上,虽然出现连环“恐怖袭击”,可真正受到影响的也就那么点区域。整体上,对于绝大多数住在京城的人来说,今晚的京城和昨晚并没有什么不同……
五里亭旧街。
这里就是一片安静,夜色静谧,月光如水。
“啊哈……”
“陈半山”今晚又趴在台子上面昏昏欲睡打哈欠,打完哈欠,两颗泪珠就挂在了眼角睫毛上,看着下一秒好像就会睡死过去,不过,他却似乎并没有收摊回家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不远处一闪一闪的老旧路灯下,突然从黑暗中走出来两个人,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妪,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粉粉嫩嫩的,眼睛乌黑闪亮,一眨一眨的煞是可爱——小男孩身上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童装,上面似乎还绣着类似龙的纹路。
老妪牵着小男孩走到“陈半山”的摊子前面,道:“算命的,现在还算吗?”
“陈半山”抬起惺忪的眼睛,看了看慈祥老妪,又看了看小男孩,突然眼睛一亮,“哇,这小男孩好可爱哇。”说着就伸出手去,就要捏一捏他粉嫩嫩、胖嘟嘟的小脸蛋。
小男孩吓的就往老妪的身后一藏。
“陈半山”笑呵呵道:“还怕生。”这才看向老妪,一副神棍模样,“算你,还是算他?”
老妪把小男孩拉出来,道:“算他,帮我看看这孩子命怎样?”
“陈半山”看了小男孩一眼,就摇摇头,道:“命好,运不好。”
老妪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本来可以一世富贵,如今一夜早夭。”
老妪道:“可以改吗?”
“改不了。”
“为什么改不了?”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若无莫强求。强求求不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得?”
“你试试就知道求得还是求不得。”
“若求不得当如何?”
“求不得就是求不得,还能如何?”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话的速度和对话的速度都非常快,看着不像是在交谈,而是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
老妪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求不得,也要求。”
“陈半山”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下时间,“哟”了声,道:“都这么晚了,本大仙得收摊回家了。”收拾收拾,道:“哦对了,我之前看过一本古书,里面有一个词非常有味道,今天送给你: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念完词之后,他就哼起了欢快的调调,扛着挂了“陈半山”的招子渐行渐远。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老妪呢喃着这句话,看了看自己的一头白发,顷刻间泪流满面……
“姥姥,姥姥,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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