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事实上她很想去反驳,但辜雀说得丝丝入扣,她又找不到漏洞。
而辜雀摆手道:“你不用坚持了,你也会有那么一天的,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本源的制裁。”
“所有流于世界表面的修者都将停滞,只有真正了解众生,去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成为强者。”
“据说当年般若也是百世轮回,受尽人间疾苦,才立地坐化,悟道菩提下,成为天地间第一尊佛。”
“太初剑圣是地球人,也是经历了国破家亡,才有如此潜力,以至于成为天衍。”
“洞喜子道君区区数千命轮,为何直接打破亘古,成就天衍?因为他从不修杀伐之道,只是感悟本源自然大道,痛众生之痛,哀众生之哀,却又喜众生之喜。”
“所谓洞喜,这一个洞字便说明了一切,他洞察了所有苍生,所以才有今日之成就。”
“辜雀如何?辜雀不及他远矣!但这么多年来,一直贴近苍生,苦难从未间断,所以感悟也从未间断。”
他看着离惘,淡淡道:“你回忆我的往事,你会发现我后来渐渐变得强大之后,每一次大战后,都会徒步而行,走遍世界。为什么?了解苍生。”
“我受冰洛枷锁桎梏,功力倒退至凡人,为何衰而不死?因为我一直和众生在一起,大地一直给我馈赠。”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道:“我辜雀有今日之成就,没有其他原因,只有一点,就是我一直像个人。”
离惘下意识道:“这怎么说?”
辜雀道:“神是高高在上的,人则是众生,我没有那么淡泊,没有那么勇敢无畏,没有那么至高无上,我一直是一个人。”
“我保持着人类的情感,我开心时会笑,我难过时会哭,我害怕死亡,我也有恐惧的东西。我有欲望,无论是*还是其他,我会吹牛逼,和天眼虎他们。”
“我有恨,也有杀心,我有一切人类的情感,哪怕我可能早已不是纯粹的人类。”
他笑着,看着离惘,道:“所有生命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情感,我保持着我的情感,就是保持着本源。所以我可以一直进步,这是我突破的基础,但却是必要不充分条件。”
“那么,离惘,你呢?你有多久没有笑了?”
离惘看着辜雀,缓缓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对。”
辜雀道:“哪里不对?”
“不对就是不对,我凭什么要对你解释!你别忘了,我们是仇人,我早晚要杀了你!”
她大吼了几声,跺了跺脚,大步朝前走去。
辜雀愣了好久,才忍不住感叹道:“女人无论多么强大都是他妈这么不讲理吗?”
想到这里,他又道:“喂!你回来!”
“我偏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辜雀道:“不是...当铺在这边啊。”
“噢...”
离惘转身回来,脸有些红,咬牙道:“那你还不去。”
辜雀无奈叹了口气,带着离惘去当铺,随意挡了一个东西,便换得了不菲的财富。
他在一个高档住宅区买了一套房,又以伪造了身份证和居住证,把一切身份底细都搞得明明白白,接下来便是一些生活用品。
离惘的表情很不爽,脸阴沉了一整天,终于忍不住道:“我们为什么要买这些东西,都到了这个境界了,身体早已没有一丝杂质了,什么污渍也都无法靠近我们,买什么牙膏牙刷洗脸帕,有用吗?”
辜雀无奈道:“这些是正常人都需要用到的东西,我们现在是他妈在隐居啊,高人的风范会害死我们的。”
离惘重重哼了一声,道:“那你买自己的好了,不需要买我的。”
辜雀摆手道:“你可拉倒吧,你暴露了我一样玩完。”
离惘道:“那你都是自己在买,什么时候问过我的意见?那帕子,乌漆嘛黑的,你自己用吧?”
辜雀愣道:“我靠那你要用什么颜色?”
离惘想了想,小声道:“我觉得粉色就很好看。”
辜雀张大了嘴,终于自由妥协,把采购任务交给了离惘,而自己则负责当苦力。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离惘这小尼姑挥霍无度,就是一个十足的败家娘们儿,各种购物大狂欢,兴致勃勃到处挑着,脸上也终于浮现出笑意。
她拿着一个布偶娃娃,回头看向辜雀,激动道:“你看这个是不是很好看!”
她笑得实在灿烂,一时间辜雀都看傻了,但他还是坚持表明了立场:“求求你不要再买粉色了,他妈的我们不是开幼儿园的。”
离惘脸色一冷,道:“那你自己买好了,我反正是用不着这些东西。”
辜雀都快哭了,抱拳道:“大师,高僧,请饶命吧!”
最后辜雀干脆叫了一辆马车,才把这一切东西拖走。
不过好就好在打扫房间不需要时间,道韵洗过,一切焕然一新。
于是就是漫长的放置东西,布置各个房间,离惘任总指挥,辜雀当苦力,累了大半夜,才终于把一切彻底搞定。
离惘抚摸着粉色的被单,心情有些兴奋,眯眼道:“好软和啊,我以前没有用过床,平时打坐就行了,但现在真的好想睡一觉。”
辜雀身体虽然强大,但实在耐不住女人的折磨,早就疲惫不堪了,听到此话如蒙大赦,连忙道:“对对对!快睡觉吧!”
他说着话就要往床上跑去,只是觉得空气似乎有些不对。
*静了,太冷了。
他抬头朝离惘看去,只见离惘脸色冷漠,眼中蓄满了泪水。
他顿时摊手道:“我的老祖宗,你又怎么了?”
离惘道:“这是我的床!”
辜雀道:“是啊,是我们的床啊!”
离惘眼泪顿时流了出来,咬牙道:“你这个恶魔,你难道还想侮辱我?离惘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今日便与你同归于尽。”
“够了!”
辜雀实在看不得眼泪,连忙道:“我他妈走还不行吗,草,舔狗不得好死。”
他送给了自己一句话,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离惘看着被关上的房门,又看了看粉红色的床,一时之间,她竟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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