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莫小白的住处离开,周浑脸上依旧挂着愕然。
他并不明白自己在这还有什么事可做,要和高丽一方沟通的、交流的,他都已经完成,至少在大汉是否向东扩张的事情上,已经给了高丽一颗定心丸。
自己还要做什么?
回想莫小白那诡异的目光,周浑觉得自己恐怕遗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在这段时间内,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从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周浑脑海中盘旋。更令他奇怪的是,虽然参赛但一无所获的大宋使臣团队,也没有像倭国、大明一样踏上归途。
两日后的夜晚,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将周浑从睡梦中惊醒。
来人是渊家门客,敲开房门后便急声道:“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是谁?星夜找我何事?”作为外交使臣,周浑来高丽这些天自然是与高丽掌权家族有过照面,但此刻半睡不醒,多少有些不耐。
自己是大汉使臣,可不是渊家养的下人。
“大人,我主人说有急事与您商议,请您务必过府。”
“外面等着。”
对方大半夜传送过来找自己,周浑深吸了口气,还是摆手示意门客先出去。
整理好衣衫,传送进入高丽王城,紧接着便直奔渊府。
看着渊家这会几乎灯火通明,周浑才确信真是有大事发生。
步入正堂,面前便是高丽宰相的渊家家主渊支启。
“周大人,你可知道大汉对百济宣战了?”
渊支启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周浑心底咯噔了一下。
大汉与百济交战?
什么时候的事?
他这个外交使臣鸿胪寺卿居然毫不知情?
望着一脸懵逼状的周浑,渊支启眼底怒意闪烁:“大人可还记得,日前在我朝堂上,都是如何与王上说的?”
之前?
周浑当然记得!
他可是再三保证,大汉与百济的冲突,仅限于曾经的无主之地万石岛,大汉不可能把手掌伸向三韩大地。
这话,才说了多久?
有二十个时辰吗?
绕似多年外交经历让周浑锻炼出了口吐莲花的水平,此刻脑袋都有些当机,迟疑着问道:“大人,此事从何听闻?是否属实?”
“你以为,我在与你说笑?”
渊支启冷笑回了一句,随后道:“若不信,你大可回去问问那位此番前来参赛的伯爵,或者大宋的曹将军,他们这一手瞒天过海,可是令人惊叹的很。”
回去问?
当渊支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周浑此刻已经信了九成。难怪大赛结束了还不回去,看样子那位就没打算回去。
这是要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
周浑现在已经睡意全无,甚至脑袋都开始生疼。
作为外交使臣,他说的话几乎等于是大汉朝廷的言论,可现在自己的言论和说辞,甚至包括自己这个人,都成为了突然发动战争的掩护,乃至牺牲品的时候,周浑内心未尝没有几分愤怒。
虽然眼下是在高丽,而大汉打的是百济。
可傻子都知道,三韩之地以高丽为首,高丽是决不允许大汉就这么堂而皇之进入三韩半岛本土的。
既然大汉对百济发动战争,就等于是在向高丽宣战。外交瞬间从缓和状态变为交恶,这些日子的努力化为泡影不说,还要面临未知的危险。
谁知道高丽一怒之下,会不会把自己杀了,再向大汉宣战?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啊。
所谓担心什么来什么,周浑刚想到人身安全的问题,渊支启便捏了捏手掌:“大人不会不知道,因为万石岛一事,王上已经变得尤为敏感。如今你们大汉、大宋联合新罗袭击百济,势必会让王上大怒。今夜我找你来是为了商议此事如何收场,若谈不出什么好办法,大人明日或许就得面对王上的责难。”
现在想办法收场?
周浑闻言苦笑,都到这一步了自己还怎么收场。
稍稍思索也能知道,要打这一仗绝非莫小白能做主,肯定是大汉朝堂上的决定,至少王阖老儿是赞同出兵的。
自己身为汉臣,能与朝堂作对?
但什么都不做,等于是逼着高丽参战。
刹那的思索后,周浑开口道:“大人可有良策?”
渊支启眯着眼睛点头:“良策谈不上,但你要活命,我还是有些办法的。”
“大人请说。”
“明日王上定要举行廷议,你将那伯爵领入王城,将他交给王上,或许此事还有转机,否则我高丽定要举兵南下。”
渊支启给出了方案,从看上去最弱的大梦城势力下手。
周浑听罢就不自觉的皱眉,这不是让自己出卖伯爵?
见周浑没有立刻回答,渊支启也不打算给他考虑的时间:“你最好考虑清楚,是想看到我高丽重兵南下与大汉远征兵马再战一场,还是牺牲那一人,保全大汉与三韩之间的和平。另外转告你一句,大汉劳师远征,可比不上三韩就近调兵。”
怎么选?
出卖,还是不出卖?
从情面上说,大汉不顾自己的安危,将他作为欺诈高丽的手段,已经让周浑心冷。
但从法理来讲,生是汉臣、死亦汉鬼,大汉与大宋联军攻伐半岛,肯定是有不小的胜算,这个时候岂能因私废公?
内心的焦灼,让周浑百感交集。
面前渊支启眼底杀意愈重,俨然是不答应就立马动手杀人的架势,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犹豫了许久,周浑才吐气道:“我可以一试,但他,他未必听我的。”
“他会的。”
渊支启眼底精芒闪烁,笑道:“我知此人性格,你只需将我高丽态度说与他听,以你性命不保来激他。他便不会看着你陷入险境,定会主动前来王城。”
“罢了,就听大人的。”
周浑有些失神的点头,随后拱手道:“我先行告辞。”
从渊府出来,周浑马不停蹄直接传送回到云芥城。
匆匆忙忙跑进莫小白所住的小院,见这家伙居然有闲情逸致摆下酒菜,在院中小酌,当下三两步上前抓着莫小白衣袖,开口道:
“快走,跟我走。”
多余的话半点没说,只想把莫小白拉起来。
“大人何事慌慌张张?”
莫小白自然不是一介文士能拉得动的,反倒伸手把周浑摁在了旁边的石凳上:“十万火急也得饮酒一樽,来,夜晚天寒,先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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