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之后,匆匆赶来的人越来越多。
从穿着打扮上看,他们都是仆从。
丁叔守在大门口,招呼他们:“第一批的往左;第二批的往右;没吃饭的,不管是哪一批的,都可以右边,先吃了早饭再说。”
结果,大多数的人都打拱道了谢,进门,往右边去了。只有少数几个满脸堆笑的打着拱,向丁叔打听:第一批报到是不是现在开始了?
丁叔回答道:“还早呢。第一批报到,要辰时一刻才开始。”
这几个人得了准信,火急火燎的跑回去了。
没过多久,里边,有很多人已经吃完了早饭。他们跟在田管事父子的后头,走到老罗跟前,请他派差事。
老罗也不客气,安排了田管事的儿子代替自己派粥。叫田管事领着另外两个人帮忙维持秩序,引导后面新进来的人排队领饭,然后,大手一挥:“哥几个跟我去里头搬东西,布置那边。”
“好咧。”他如此作派,这些最先站出来的人心里反倒是踏实了。个个应得响亮,干劲十足。
昨天晚上,齐伯已经带着他们把今天要用的东西都从大库房里搬了出来,暂且堆在西厢房里。老罗指挥这些人,从西厢房里搬出来一条矮脚长案和百来个蒲团。
“来,都摆在这里。”
按照沈云的布置,这些东西都被摆在了红绸带左边的空地上。
蹲在右边空地里吃早饭的人们立刻明白了:那边是给第一批报到准备的。
好奇归好奇,却没有几个捧着碗东张西望的。田管事他们开了个好头。后面吃完饭的,也陆数向齐妈要差事。后者也没跟他们客气,个个都派了差:去左边帮忙,收拾空碗,去厨房端刚出锅的白面馒头……
到了卯时末,左边已经布置好了:矮脚长案被摆在最前面。而那些蒲团分成四列摆好。每列间隔两步远,前后相距一步远,摆得整整齐齐。
也有好事者忍不住向老罗打听:“为什么右边没有摆蒲团呢?”
老罗笑嘻嘻的应道:“等你这回通过了考验,下回,轮到第二批报到的时候,你也能坐上蒲团了。”
好象一点毛病也没有。不管是发问的,还是围在周边听的,闻言,都笑得两眼亮晶晶。再看向左边空地里摆好的蒲团,他们的眼睛里无不带着热切的希翼。
老罗看在眼里,再一次对沈云佩服得五体投地。
昨晚,听沈云说,第一批的报到、第二批的考验,同时在院子里的空地上进行,并且早上还要管早饭,老罗等人无不慌了神——据他们收到的消息,起码有两三百人要参加第二批的考验。再加上第一批的一百多号人……他们总共才几个人。就算是把他们都从中劈开,一个当两个使,也招呼不过来呀。更何况还要管早饭。
“大家莫慌,我们都听沈爷的。”齐伯最先定下心神,表了态,“听沈爷的吩咐,肯定能做到的。”
果不其然,沈云接下来一一给他们派了差事。
老罗接到自己差事,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派粥、布置报名的会场、维持秩序……天帝老爷,我忙得过来吗?
不止是他,齐伯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沈爷,老罗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
沈云笑道:“他怎么是一个人?明天,他手底下可是会有两三百号人呢。”
“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大家都惊呆了,齐齐看向老罗。
“我,我不知道……”老罗一头雾水的摸后脑勺。
沈云解释道:“你们不是说明天来参加第二批考验的,少说也有两三百人吗?他们都是做惯了事的熟手。老罗有他们帮忙,再多的差事也做得来。”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老罗还是想不明白。
“怎么可能不会听你的?”沈云笑了,“只怕到时他们都抢着跟你讨事做呢。”
见大家都是表示无法理解,他把事情掰开了,细细的解释道:“明天,他们若是通过了考验,就会成为第二批参加私勇的人。我说过,奴藉者,当场削奴藉,发还身契。他们之所以来报名,也是冲着这一点来的。你们说,如果换作是你们,老罗在考验之前,给你们派差事,你们是听,还是不听?”
“听,当然必须听。”
“为了博个好印象,我要是看到院子里忙不开,不用吩咐,也会自个儿动作起来。”
大家恍然大悟。
接下来,沈云又点拨了老罗、丁叔和齐妈他们三个几句,告诉他们如何尽快的让所有人打破拘谨,加入到做事的行列中来。
老罗听了后面的点拨,心里总算有了点底——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哪里号令得了两三百别人家的下人?不过,就算不借着沈爷的名头,他自己从里头请几个熟人出来帮忙,这份脸面,应该还是有的。
不想,来参加考验的人,不管是熟人,还是从未打过交道的生面孔,真的都服服贴贴的听从他的调派。
一时之间,他的信心倍增,心道:别看咱们沈爷年纪小,可真是把人的心给猜透了。
所以,沈爷说,他能带这些人学拳,并且带他们把“五步打”学好,那么,他肯定也能做到!
到了辰时初,左边的空地上陆陆续续来了人。
丁叔和老罗在这里住了两年多,认得出来,是各家各户的老爷、少爷们到了。
他们按照吩咐,将人引到蒲团上就坐。
这时,右边的人们又变得束手束脚,有的甚至象鹌鹑似的,缩了起来。
好在差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再者,田管事父子等人象是豁出去了一般,并没有受影响,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罗、丁叔和齐妈,不动声色的将众人的反应都暗中一一记在心里。这也是沈云的吩咐,叫他们务必看清楚了,并且事后还要详细汇报。
左边的人越来越多。不到辰时一刻,地上的一百五十多个蒲团坐了一半。空着的那一半,不是没人坐。而是那些人都是下人,垂手侍立在自家主子的身侧。
对此,他们的主子们也觉得理所当然——在主子面前,哪有奴才们坐的地儿?真以为削了奴藉,就不是奴才了吗?简直是幼稚。
不少人瞥了一眼右边,看到自家的奴才在老罗等人的手底下忙得欢快之极,一抹厉色自眼底飞闪而逝。
这些自然也一样被老罗他们暗中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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