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端木光,魏清尘重新回到四方小炕几旁盘腿坐下来,接着往下说。
在新弟子们习水的那十天里,他也没闲着。乘着雨前岛的探子们还没的摸清石头岛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他外出了一趟。也不敢走太远,就在边界转了转。
出去之前,他按沈云所言,真的去找赵宣支一百块中品灵石。
后者也干脆,根本就不问他要支灵石做什么用途,二话不说就给了。
是魏清尘自己忍不住说了出来:“赵长老,据我所知,咱们门派现在穷得叮当响。主公花销都恨不得将一块灵石掰成几瓣花。你倒是大方,也不问问我拿这一百块中品灵石去做什么。”也就是因为知道门派里穷,他一个元婴大能才反复估算,最后将炼材费用控制在一百块中品灵石以内。却没有想到赵宣这么豪爽。难不成是他的错觉?其实青木派也没他想象的那般穷?
赵宣笑道:“主公走之前特意吩咐过,如果您要用灵石,不管多少,只要有,都支给您。”
“你不早说!”魏清尘笑了,“那好,索性一次都买全了。赵长老,我还要再支一千中品灵石。”
孰料,赵宣冲他嘿嘿的笑了:“没有了。”
看来我没猜错。魏清尘耸耸肩:“那就三百中品灵石。”
赵宣还是嘿嘿的笑:“也没有……这一百块中品灵石是全部的现钱。主公的私库里还有两件法宝,应该能换点灵石。要不您拿去换灵石?”
魏清尘还能说什么?深吸一口气,叫他将那几件法宝拿出来看看。
赵宣没有犹豫,直接从储物袋里拿出来两样。
一件法袍,一双朝天短靴。
都是宝器级别的。魏清尘分别拿起来看了看,拧眉说道:“这些都不是主公平时惯用的吧?”
赵宣点头:“是主公这次在仙山缴获的。主公觉得好,暂且留了下来。”接着,他简要的道出他们前些时候的经历。包括找余莽买法器的事,也一并说了出来。
魏清尘这才明白为什么主公为什么从头到脚都是一水的凡俗之物。感情不是标新立异,独具一格。原来是没有撑门面的行头,是真穷啊。
但是,纵使再穷,堂堂的一门之主也不能连件象样的法袍和靯子也没有啊。
他将衣物还给赵宣,嗡声说道:“那就算了。”
“要不我去找余坊主借点儿?”赵宣跟他商量道。
魏清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话也就你和我在这屋里说一说。千万别传给外头的人知晓。我堂堂一个元婴大能,身上连千把块中品灵石都拿不出来,要找人借。传出去,以后我还要不要出门啊。”
说的也是。余坊主到底是个外人。赵宣不好意思的问道:“那您……”
魏清尘挥手打断他:“我自己想办法。”说着,连那一百块中品灵石也不要了,扔还回去,掉头往外走。
赵宣双手接住装灵石的储物袋,只能眼睁睁的望着他大步流开。
魏清尘的办法既简单又粗暴。
他按着记忆,径直去了最近的修士定居点,武乐镇。然后,放开神识搜索坊市。
如他所料,少顷,有一名身着锦袍的金丹中年男子领着两个手下,匆匆的向他小跑过来。隔着老远,这位金丹便一抱拳一连串的赔罪:“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魏清尘斜眼瞥了他一眼,冷声问道:“你家主人呢?”
刚刚一通搜索,他深刻的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两百多年过去了。定居点还是当年的定居点,规模不见增大多少,城镇的布局基本上没变。但是,他再也找不到宗门的气息。而被他的神识逼出来的三人更是陌生得很。
金丹中年人虽然从头到脚无不透着养尊处优的状态,但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得,边界再没人,也不至于叫一个金丹二层之人得了武乐镇。是以,来人只有可能是一个地位较高的大管事之流。
“真不巧,我家主人正好外出会友。”金丹中年男子抱拳,脸上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敢问前辈有何赐教?”
魏清尘是修真世家出身,怎么会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武乐镇的主人未必外出会友去了。但是,人家嫌他脸生,不愿结交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元婴上人,却是真真的。
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啊。
魏清尘冷笑一声,挥手甩出一张清单:“我路过此地,需要置办单子上的东西。烦请小友帮我看看,贵地能否置办得齐整?”
“不敢当不敢当。”金丹中年男子嘴里说着,接住清单,飞快的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明显的比先前真切了,“都有的。前辈是否移驾去喝口茶……”
魏清尘不爽的看了他一眼。
金丹中年男子立时吞下嘴边的话,飞快的改口道:“前辈请稍等片刻。晚等这就去给您备好单子上的事物。”说罢,还着两名手下飞也似的跑回镇子里。
不多时,他们仨又跑了回来。
金丹中年男子将一只胀鼓鼓的上品储物袋,以及那份清单双手奉上:“前辈,这是您要的事物。”
魏清尘毫不客气的收了:“等你家主人回来了,跟他说,日后我魏某再来谢他。”
金丹男子连忙向他行了一个正式的道礼:“您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这话说得没错。堂堂的元婴上人,只要了不到五百中品灵石的中低级炼材,确实是“区区小事”,不值什么。再者,这种行径本身就是“江湖救急”。他若坚持付灵石,那才是小器+庸俗,看不起“恰好出门会友去了”的武乐镇主人。魏清尘笑了笑,扬长而去。
金丹男子领着两个手下,恭敬的对着他的背影行礼:“您慢走。”真到他御风腾起,去了半空中,走出好远,那三人才折回镇子里。
“竟然还可以这样做?”沈云愕然。
魏清尘摆手:“都是些散修们的不入流手段。主公不知道也罢。”他也是在角斗场,听别的引导者闲聊,才知道一些。
耸耸肩,他又笑道,“只是这法子使一回两回的,还灵光。使得太多了,搞不好会被人群起而攻之,不得清净。”
沈云歉意的指着桌上的酱牛肉:“都是我的过错。劳累你一个元婴大能要去卖酱牛肉了。”
魏清尘哈哈大笑:“主公此言差矣。能做我想做的事,卖酱牛肉又何妨?我乐意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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