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源苦笑地说:“飞腾说今天太多贵客前来,生怕厨房的下人做得不精细,怠慢贵客,跑到后厨盯着下人干活去了,请太子和老尚书恕罪,一会小老让他跟太子和老尚书好好赔罪。”
“冠军候亲自下厨,真是太有心了,听说冠军候在饮食方面有一套独特的见解,看来老朽有口福了,不妨,不妨,崔老太客气了。”说到这里,杨崇礼笑呵呵地说:“还是崔老眼光独到,选了一个好孙女婿,现在大唐上下,谁人不称颂,果然是宝刀未老。”
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迎接只是表面功夫,杨崇礼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有心替太子站台,但不会让太子把自己当成马前卒。
这种话,崔源不知听了多少遍,可从德高望重的杨崇礼口中说出,意义可不一般,闻言眉开眼笑地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小老也管不了那么多,年轻人不懂礼数,还要老尚书多担待,哎呀,光顾着说话,忘了请二位贵客进门,太子,请,老尚书,请。”
以前崔源看不起郑鹏,要不是李隆基护着,郑鹏去博陵求婚时就把郑鹏杀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好胜心少了,越来越重视家庭,郑鹏的表现也越发让他满意,放眼天下,像郑鹏这种年龄封候的,可以说屈指可数,封的还是传说中的冠军候,就是博陵崔氏也于有荣焉,更别说郑鹏还有灭了吐蕃这种不世奇功。
都是自己在背后催促他,郑鹏才有这种成就,没错,崔源就是这样想的。
进了门,李瑛找了个由头把崔源支开,自来熟陪着杨崇礼参观郑鹏的府第。
游赏了一会,杨崇礼站在角楼上,看着下面的园景,忍不住感叹道:“综观大局,可见意境;细看末节,匠心可现,想不到勇冠三军的冠军候,也会有一颗玲珑心,难得。”
进到郑府,好像进入另一个天地,幽径、假山、琼台楼阁自成一体又环环相扣,很多摆设看似随意,实则匠心独到,也给杨崇礼一个惊喜,这不算他近年看到最豪华的府第,但绝对是他看到最有意境的府第。
杨崇礼可以肯定,要是自己再年轻十多岁,对世事没看得那么淡,肯定会找郑鹏取经,也盖一座这样的宅子颐养天年。
李瑛有些不屑地说:“这府第,是郑锦伦三年的心血,但也太奢侈了,据说为了这个宅子,郑鹏不惜工本,四出派人采购天下奇珍,像南山之木,太湖之石,高山之珍,深海之宝应有尽有,呵呵,大唐赫赫有名的冠军候,比本宫还会享受。”
郑鹏在掘起之初,李瑛就注意到了,只是郑鹏不喜欢站边,父皇对他又保护得好,一直拉拢不来,后来带结了怨,虽说郑鹏没拉来,但李瑛一直派人收集郑鹏的信息,对郑鹏的情况很了解。
本想找一点郑鹏的把柄,然后要挟郑鹏为自己所用,只是郑鹏小毛病很多,但大问题没有,功总是大于过,那些小毛病不足以打倒郑鹏,只能就此作罢。
“这才是能人啊,爱享受,住豪宅拥美人,但功成名就,誉大于毁。”杨崇礼一脸感概地说。
李瑛闻言,点点头,很快问道:“杨老对他怎么看?”
“动若赤兔,静如处子,张扬之余又会内敛光芒,特别是他天马行空的创造力,给人无限的惊喜,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
不等李瑛开口,杨崇礼一脸睿智地说:“无论如何,冠军候是皇上看中和倚重的人,殿下就不要店记了,免得惹起皇上忌猜,最好也不要与他结怨,像他这种有才华又没野心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国之重器。”
“老尚书所言甚是,本宫这次亲自携重礼登门道贺,就是想化解前面的不愉快。”李瑛有些郁闷地说。
有些人,就是做不了朋友,最好也不要做敌人,偏偏太子妃没这个自觉,事情已经发生,再多埋怨也没用,再说太子还要借助太子妃娘家的势力,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化解。
说话间,李瑛眼前眉毛一扬,眼内闪过一丝寒芒,很快指着下面,故作平淡地说:“哥奴来得这么早,看来跟郑鹏的关系示错呢。”
向下看,无意中看到郑鹏和李林甫相谈甚欢地出现,李瑛心里当场不爽:李林甫是自己的人,不跟自己一起,反而跟郑鹏走得很近,对了,最近还帮郑鹏收地,拿了郑鹏不少好处。
虽说这事与赌约有关,可李瑛看到,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杨崇礼眯着眼睛说:“哥奴此人,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是一把好武器,用得不好,割伤自身,殿下可要注意。”
李林甫的才华,杨崇礼是知道的,能力是有,但心思太多,小动作也频繁,说得好听是心思活络立场不坚定,说得难听就是左右逢源,这一点对喜欢墨守成规的杨崇礼来说,有点不喜。
很多人在支持谁做太子的问题上,左右摇摆不定,但杨崇礼一直坚持长幼有序,李林甫暗中向武更惠妃示好的事暴露后,杨崇礼对李林甫的评价下降了一大截。
“谢老尚书指点,本宫会小心行事。”李瑛内心有些复杂地说。
话音刚落,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不知太子和老尚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二位多多恕罪。”
郑鹏被崔源从厨房里拉出来,听下人说太子和杨崇礼上了角楼,连忙前来请罪。
“不知者不罪,再说郑将军是烧尾宴的主角,老夫叨扰了才对。”
顿了一下,杨崇礼感叹地说:“年少有为,天佑大唐啊。”
郑鹏对这位载誉一生的老尚书很敬佩,闻言连忙回礼。
太子李瑛也笑着说:“郑将军亲自操办烧尾宴,足以看出看来宾的重视,一会的倒要好好品尝一下,看看什么样的好菜值得冠军候亲自下厨。”
“希望能让殿下满意。”郑鹏面带微笑地说。
“皇上驾到!”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尖哑的声音,郑鹏抬头一看,远远就看到李隆基专用的龙辇在羽林军的护送下正向这里赶来,眼尖的郑鹏赫然看到,武惠妃也坐在龙辇上,还轻轻依偎着李隆基。
有点像在秀恩爱。
郑鹏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太子李瑛一眼,只见李瑛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刚才彬彬有礼的大唐太子,一瞬间那像变成一头要噬人猛兽。
普通人家斗争叫宅斗,多是闹个面红耳赤,而皇室中的争斗是宅斗的升级版,动则性命不保的宫斗,此时李瑛,肯定恨不得武惠妃煎皮拆骨,就是武惠妃的存在,李瑛的太子之位也有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李瑛的情绪一闪而过,很快面带笑容地说:“父皇的龙辇到了,一起下去接驾吧。”
二人连忙称是,下角楼时,郑鹏和李瑛一左一右扶杨崇礼下去。
李隆基御驾亲临,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行礼迎接,郑鹏、绿姝、林薰儿、崔源还有到了的客人,纷纷到大门接驾。
一番礼仪后,众人被郑府的下人各自引到举办烧尾宴的大堂,郑鹏在李隆基的要求,带着李隆基、武惠妃参观自己的宅子。
武惠妃明显很有兴致,边走边参观,还笑着对李隆基说:“皇上,郑将军的府第真是别致,臣妾很少看到这么用心的宅子呢。”
“爱妃有所不知,他就是捣弄这些什事最来劲,若是他能把一半的精力好好做官,朕就心满意足了。”李隆基看着跟在自己旁边、拉后大半个身位的郑鹏说。
话都说到这份上,不说话是不行了,郑鹏只好硬着头皮说:“微臣一度贫困得以茅草遮头,当时想的就是有机会要修个舒服一点的宅子住,能住上这种宅子,都是皇恩浩荡,请皇上和娘娘见笑了。”
武惠妃看过郑鹏的卷宗,闻言有些感触地说:“知耻而后勇,破而后立,郑将军可作世人之楷模。”
一个声名狼籍的纨绔子弟,被逐出家门后没有消沉,而是积极向上,为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投身商贾、委身进左教坊,在质疑和争议中不停上进,这一点跟武惠妃有点相像,因为武则天的原故,不仅仅是朝中大臣、就是李唐宗室对武氏一族颇有微词,这些年武惠妃也是在争议声中挺过来。
“娘娘过奖了”郑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微臣只是一个小人物,就想过上有尊严的幸福日子,拼不了出身,只能比别人更加努力。”
“将军谦虚了,真是这样,哪能多次临危受命,驰骋沙场呢。”武惠妃从小在宫中长大,在耳濡目染之下,见识不是普通女子所能相提并论。
别人能有郑鹏十分之一的功绩,尾巴早就翘上天了,像郑鹏这种立下不世奇功还能保持本心的人,真的不多;像郑鹏这种不喜欢做官、拒绝升迁的,武惠妃更是第一次见。
郑鹏想了想,开口道:“没有强的国,哪有富的家,有国才有家,微臣驰骋沙场,是为皇上尽忠,也是为国家效力,更是保护自己的小家,相信大唐每一个有热血的男子,都不会拒绝报效国家。”
武惠妃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好一句没有强的国,哪有富的家,将军这句说得真是太好了,难怪皇上说将军是国之重器,受教了。”
郑鹏闻言,心中一震,连忙行礼道:“皇上和娘娘谬赞了,微臣愧不敢当。”
国之重器是指国玺,出自(史记.秦始皇本纪),传国玉玺、传国宝,秦以后历代帝王相传的玉玺,为秦始皇所作,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李斯所写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在朝代更替中,忽忍忽现,秦以后历代帝王争以得玺为符应。确为天下所共传宝,称之谓国之重器。
郑鹏知道李隆基重视自己,但没想到他重视成这样,用国之重器来形容自己,一点也不夸张地说,自己位还没及人臣,但得到的赞誉,在朝中绝对无人可及,李瑛贵为太子,在跟自己产生不愉快后还亲自携手着厚礼上门,不用说,肯定是受李隆基影响。
要是别人这样说,郑鹏肯定不信,但说话的人是武惠妃,还是当着玄宗李隆基面前说,那是八九不离十,郑鹏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郑爱卿不必多礼”李隆基亲自扶起郑鹏,一脸正色地说:“有朕的一天,就有爱卿有尊严、幸福的一天。”
这算是一种承诺了,郑鹏心中暗喜,再次行礼道:“皇恩浩荡,微臣叩谢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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