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鹏脑中思如电转时,胡公子把羊皮袋和两边路引扔在地上,重新抄起了木棍,把木棍举得高高的对着安禄山,眼看就要打下来,安禄山吓得闭上双眼,有些认命地心想:这下完了。
安禄山闭上眼,等待棍子落下敲打自己双脚残酷的一刻,可等了一会没等到棍子落在自己身上,反而听到胡公子暴怒地说:“你是谁,敢管本公子的闲事,看我...请问,你...你是新晋冠军候郑将军?”
什么,冠军候?安禄山闻言马上睁开眼,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衣饰华丽、气度不凡的年青人,一只手握胡公子举起的木棍,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郑鹏松开手,一脸从容地说:“没错,我就是郑鹏。”
话音一落,现场响起一片惊叹声,众人围着郑鹏,兴奋地叫了起来,随着惊叫,大批人闻讯赶到这里。
没一会的功夫,围了外三层内三层。
郑鹏出行没带随众,行为很低调,刚才众人只顾着看热闹,没注意到郑鹏,更没想到朝中新贵冠军候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胡公子听到郑鹏承认,连忙把棍子扔到地上,一边向郑鹏行礼一边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两个田舍奴...不,不,不,这两个突厥兄弟是将军的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请将军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在市集来说,自家老子可是一霸,可郑鹏可是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在他面前,别说自己,就是作为市集令的老子也只是一只小蝼蚁,胡公子哪敢跟郑鹏叫板。
其实胡公子也不是真想打断二人的脚,就是想吓吓这两个突厥人,让他们把钱吐出来,没想到这个卑贱的突厥人,竟然引得郑将军替他们出头,郑鹏一表露身子,马上识趣放下武器。
郑鹏摆摆手说:“误会了,这二位不是我的人,我在旁边都听到了,你们之间有些误会,既然是误会,说明白就行,没必要下狠手,要不然传出去,外族人还以为我们没有容人之量呢。”
“是,是,是”胡公子的头像鸡啄米一样,连忙应道:“将军说得对,这件事是冲动了,冲动了,幸好将军提醒。”
现在对和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惹眼前这位如日中天的冠军候生气,胡公子相信,要是自己不给郑鹏面子,就算郑鹏不当场为难自己,他一走,有的是人来教训自己以讨好这位朝中新贵。
郑鹏笑着说:“胡公子是吧?”
“不敢,鄙人小姓胡,单一个启字,将军叫我小胡就行。”胡公子连忙说道。
“好,小胡,那匹马多少钱,就当我买了,然后放了这两位突厥来的朋友,可好?”郑鹏笑吟吟地说。
胡公子一边解开被绑的安禄山和安思顺,一边说:“将军哪里话,那匹马只是有点小疾,找个看马的郎中服一剂就好,这种劣马配不上将军,小的家中有一匹极品的大宛马,一直没有主,要是将军有兴趣,胡启愿将良马献给将军,聊以表达以将军的敬佩之情。”
像郑鹏这种朝中新贵,很多人想投靠都投石无门,眼前放着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能轻易放过。
一匹好马算什么,要是郑鹏愿意,胡启把自家娘子献了也不带眨眼的。
郑鹏沉吟一下,开口道:“献就免了,这样吧,我明天让人到这里看看,要真是好马就买下来。”
现在钱不是问题,郑鹏不想因为一匹马坏了名声,也不想因一匹马欠了胡启的情,明天派人买马,在合理价钱上加一点,把这件事完满结束。
胡启知道像郑鹏这种人物,没那么轻易能攀上,闻言有些无奈地说:“就依将军所言。”
这时安禄山拉着结拜兄弟安思顺,一起跪在郑鹏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安禄山谢将军救命之恩。”
郑鹏打量了二人一眼,开口说道:“不用谢,只是举手之劳,你们是突厥人,来长安干什么?”
安思顺身材高大,方脸大耳,留了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很壮实;安禄山比安思顺矮半个头,肥头大耳,一脸憨厚的样子,年纪不大,已有了一个大肚腩,给人印象最深的不是他的肚子,而是他的眼睛,其实安禄山的眼睛不小,可脸太大,衬得眼睛小了,他的眼睛很有神,还不时骨溜溜地转,跟他面相成一个很鲜明的对比。
“回将军的话”安禄山一边行礼一边说:“小的听说长安是天下最繁华、最漂亮的地方,心生所往,想有生之年到这里看一下,就跟兄弟结伴而来,因路上开销过多,盘缠也不够,只能卖马,没想到弄了一出误会,幸得将军出面调停,再次拜谢将军。”
郑鹏拍拍安禄山的肩膀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们二人千里迢迢来一趟也不容易,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碰上我,也算有缘,拿着,身处异乡要是没钱,那可是寸步难行。”
安禄山感受手心一沉,睁眼一看,不由眼前一亮:手上多了一块大约五两重的金饼。
早听说郑将军为人好相处,对外族人没有偏见,在西域更是与各族打成一片,现在看到还真没说错,冠军候就是冠军候,一出手就是五两黄金,真是拨根毛都比自己的腰要粗。
“将...将军,这,这不行,小的不能收你的钱。”安禄山咽了一下口水,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贵人啊,要不是郑将军,说不定自己双脚都得被打断,郑将军不仅救了自己,还打赏了一个金饼给素昧平生的自己,安禄山都激动得想哭了。
郑鹏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本将送出来的东西,从不收回,留着吧。”
区区五两黄金,郑鹏根本不放在眼里,事实上这五两黄金,是郑鹏故意放出去的诱饵。
很想看看这位赫赫有名的安禄山,拿了这五两黄金后会干些什么,就在刚才,郑鹏已给挤在人群里的黄三打了眼色。
“谢将军,谢将军”安禄山和安思顺对着郑鹏离开的地方,连连磕头。
郑鹏一走,围着的百姓也纷纷散去,安思顺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站起来后,有点费力地扶起还跪着的安禄山,一脸兴奋地说:“禄山,我的最好兄弟,没想到大唐的好人还不少,大唐的大官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一块金子,发财了,走,衣服破了,挡不住风寒,我们先去置二套好一点的、暧和的衣裳,然后再找个地方烫上二壶酒,就当庆贺我们兄弟又躲过一劫。”
刚才安思顺吓得差点尿了,胡启的话他能听明白,但安思顺能听不能说,汉语不流利,不像兄弟安禄山,除了突厥语和汉语,还会说四种话,非常聪明。
安禄山这才回过神,掂了掂手里的金饼,又看看郑鹏消失的方向,想了想,小声地说:“好兄弟,这钱不能动。”
“不能动?为什么?那个郑将军不是送给我们吗,为什么不能动?”
安禄山耐心地解释道:“五两黄金,换成钱不过五十贯,也就是一匹好马的价钱,这笔钱不能让我们置二身华丽的衣服,也不够让我们舒舒服服地返回突厥,但是,它却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改变我们命运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安思顺一下子来了精神。
安禄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脸认真地说:“思顺,我的好兄弟,你相信我吗?”
“废话,要是不信,就不会跟着一起偷跑出来到处跑了。”
“好!”安禄山也不多言,用力地抱紧安思顺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无论成不成,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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