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基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郑将军想如何赌?”
“简单,就赌我在军令状的五年限期内,能不能拿下吐蕃?”
黄洋接过话头,有些谨慎地说:“郑将军,拿下吐蕃是一个很广义的概念,有的占一小块地也能说能成拿下,不知你说的拿下吐蕃,到底是指如何拿下?”
人就这么一点,时间也有限,面对的还是如狼似虎、兵多将广的吐蕃,黄洋对郑鹏还真没多少信心,可郑鹏却信心满满,黄洋心里暗暗警惕,一定要问个清楚,免得被郑鹏钻了空子。
“对,对,对”杨基马上说:“郑将军,凡事先说后不乱,这个必须说清楚,不然某可不跟你赌。”
郑鹏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意味深长地说:“黄总管说得在理,说拿下吐蕃,肯定要拿下象征性地方才能算,吐蕃最有名的城池是逻些城,逻些城也是吐蕃的京都,这样吧,就以限期内拿下逻些城为准,这样有诚意了吧?”
杨基拍着手说:“岂止有诚意,简直就是诚意满满,郑将军,你想赌些什么?”
“要是我输了,所有责任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二位,我名下的酒坊,也无偿转给二位。”
黄洋有些惊讶地说:“郑将军的酒坊听说了,产出的白酒够醇够劲,在西域可是抢手货,就是价格昂贵,经常是一瓶难求,说日进斗金一点也不为过,这么好的买卖郑将军也舍得拿出来,看来所图不小,不过某跟杨御史都是吃俸禄的人,比不上郑将军这般财大气壮,拿不出对应的彩头。”
大唐各种各样的酒多如牛毛,叫得上名字的酒不下百种,但没一种酒能像白酒那样有名,也没一种酒像白酒那样畅销,特别是白酒还有清洗伤口、消炎的功能,在军队推广后,不少郎中纷纷采用,到后来老百姓就是不喝酒也买上二支放在家里备用,要是受伤什么的用酒擦一下,好得快。
郑鹏舍得拿它作彩头,黄洋不心动才怪,不过他倒有自知之明,实在拿不出对应的彩头。
就是卖了自己也不值这么多。
“郑将军真会开玩笑,明知我们二人拿不出相应的彩头,还故意拿出我们开涮。”杨基苦笑着说。
“不用二位拿什么彩头”郑鹏径直说:“战场上难免有损伤,死者已矣,但伤残者很难有一个好的归宿,只要二位同意安排好的伤残者,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差事,例如捕快、门卫、市令这类差事,赌约即可成立。”
大唐初期沿用“府兵制”,以班田制的农户为基础,于天下各道、州、县要冲设军府六百三十四所,总称折冲府,这样做的好处是国家省下一大笔供养士兵的开销,可以“轻车上路”全力发展经济,国家轻了,意味着百姓的负担重了,特别是那些在战争中失去壮力的家庭,一些士兵在战场上受伤后,工作生活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成为家庭的负累。
受伤即使有赏赐或斩获,绝大部分会在几年内花光,不是伤病所累就是没有节制地花钱,班公错一役后,郑鹏安抚战死、战残部下时发现这个问题,眼看战斗很快就要再次发生,有心想替部下先找一个好的归宿。
天下那么大,将士那么多,郑鹏顾不了那么多,但作为自己的部下,得为他们考虑一下,这也是模仿后世的一种做法,士兵为国战死战伤,国家也会安排他们的余生。
杨基的脸色变了,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郑鹏,半响才感叹道:“军中有句话,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入军当随郑将军,这话还真没错,郑将军不抢军功、不喝兵血,自掏腰包补贴将士,战伤者有抚,战亡者有恤,不惜工本送亡者魂归故里,战事还没开打,就想着为将士安排后路,连最看重的酒坊也肯拿出来,服,某这次真服了。”
不等郑鹏开口,杨基一脸坚决地说:“不用郑将军拿酒坊出来做彩头,只要郑将军能拿下逻些城,此役的伤残者,只要愿意在西域呆下去,包在某身上。”
说话的时候,杨基也留了一个心眼,说明是这次的伤残者才安排,要不然那么多伤残,也安排不过来。
“杨御史敢为人先,某也不甘落后”黄洋也表态道:“某也在这里表态,若是郑将军能拿下逻些城,杨御史说的也就是某想说的。”
真拿下吐蕃,对大唐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没有吐蕃制肘,西域的发展肯定要上一个台阶,到时需要大量的人才,伤残才做不了重活,做一些轻便类、文职类的工作肯定没问题,说出去也是一件善事,郑鹏要是真能得到这份“锦”,二人也不介意在“锦”上添花。
“黄总管和杨御史真是性情中人,那好,若是我做不到,自认倒霉,有什么事一力承担,绝不牵连二位;若是做到,到皇上面前少不得替两位美言几句,还请二位记住今天的话。”
杨基和黄洋对视一眼,很快异口同声地说:“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郑鹏马上回应。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黄洋开口问道:“某以为郑将军当日只是出于一时义愤立下军令状,虽说不知郑将军下的是什么棋,但现在看来郑将军还是成竹在胸,事关重要,郑将军不说,那就不问了,一句话,有什么需要某帮忙的,但妨无言。”
“对,我们来,就是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杨基也开口表态。
郑鹏想了想,不客气地说:“两位这么热心,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这些年吐蕃跟大唐多有摩擦,想必西域手里有少吐蕃的战俘,吐蕃贵族卖奴成风,不少奴隶流落在大唐,我想要一批身体健壮又对吐蕃有恨意的人。”
“没问题,对我们二人而言,只是举手之劳。”杨基当场答应。
他隐隐猜到郑鹏要这些人的用意。
郑鹏拍拍手说:“公事谈完,是时候尽一下地主之谊,要不然二位得在心里骂我小气了。”
话音刚落,几名士兵拿着酒菜鱼贯而入,把酒菜放桌子上。
黄洋有些惊讶地说:“郑将军,你的动作还真快,一会儿的功夫,这酒菜都准备好了。”
“葡萄酒?”杨基拿出起酒壶打开一闻,很快有些不满地说:“听说郑将军身边最不缺好酒,怎么拿些不稀罕的东西来敷衍我们,不地道啊。”
葡萄酒产自西域,这里最不缺葡萄酒,杨基知道郑鹏人面广,也舍得犒劳自己,去到哪里都少不了美酒,当场就表达不满。
据说郑鹏买下旧酒坊时,得到一批极品花雕,郑鹏是酒坊的东家,用的酒都是特酿的,李隆基和高力士也不时给郑鹏送宫中的御酒,自己难得来一趟,杨基可不想屈就。
“这话没错,刚说郑将军仗义,怎么转眼就这样对待我们呢。”黄洋也在一旁表达不满。
郑鹏马上解释:“二位稍安勿燥,不知二位大驾光临,什么东西都没准备,肥羊还在架上烤呢,估计还得一些时间,现在只是上几个小菜先喝着,先上葡萄酒是怕二位喝醉了,一会吃不了正菜,放心,肉管有、酒管够。”
“这不差不多。”黄洋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杨基左右看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郑将军,郡主呢,兰朵郡主不是在这里训鹰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马匹勒嘶叫的声间,接着响起兰朵的声音:“胡队正,西域大总管黄洋和西域监军御使杨基,是不是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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