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生开口道:“洪营正,这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洪文正心有余悸地说:“梁队正,你刚差点就命悬一线、前途尽失,知道拦着的是什么人吗?”
“反正不是你后勤营的老人,某没见过像他长得那么高的人,皮肤很么白,那脸刮得真是干净,身边还有几个明显是好手的人护着....对了,他没有胡子,也没有喉结”梁生一脸惊讶地说:“莫非...他是一位公公?”
说话时,梁生脑中浮现一个细节:那个人比别人高二个头不止,身体很魁梧,皮肤很白,站在人群中格外惹眼,而这个白脸士兵是没有喉结的,没错,他比别人高很多,梁生可以看得很清楚。
“算你还有点眼力”洪文正昂首挺胸地说:“没错,他是一位公公,还是一位很重要的公公,到这里是有秘密任务,记得要保密,免得祸从口出,行了,快点让路,免得惹恼了那位公公。”
梁生脸色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坚定地说:“某相信洪营正说的话,不过还是那句话,没有郑将军的允许,任何陌生人都不能进。”
洪文正瞄到高力士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心里大急,连忙解释:“梁队正,你知这位公公是什么人物吗,他可是...”
话还没说完,梁生就打断了:“洪营正既然说是秘密任务,某就不打听了,不过郑将军有令,陌生人进营,需要他的亲笔手令,别说一个公公,就是兵部尚书亲临,没有郑将军的亲笔手令也不能进,请洪营正体谅一下。”
梁生说话言正词严、一丝不苟,洪文正张张嘴想说什么,可看到梁生坚定的眼神,最后还是有些郁闷地叹了一口气,走到高力士跟前小声禀报几句,高力士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把一块玉佩作信物交给洪文正,洪文正转身交给梁生拿去禀报。
发生了这种事,辎重和后勤营的人都退了出去,陪着洪文正在营门外等候。
洪文正愤愤不平地说:“这个大头兵,太不懂事,竟让高公公在这里等候,真是罪该万死。”
李隆基登上帝位后,身边重臣几经沉浮,就是能力卓越的姚崇也要从高位退下,只有眼前的高力士却是例外,越来越受皇帝的信任,甚至有批改奏折的权力,权倾朝野,洪文正跟高力士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激动中带着颤抖。
高力士却淡然道:“汉武帝贵为一国之尊,巡视细柳营时尚能遵守军律,重用治军严谨、有大将之风的周亚夫,这才有三个月平定吴楚七国之乱、重塑大汉的周亚夫,天子尚能等,老奴不过区区一个太监,有何等不得,郑将军治军严谨,咱家得替他请功。”
洪文正一边赔罪一边称是,心中确认高力士跟郑鹏关系匪浅的传闻。
大约过了一刻钟,传令兵带来郑鹏的亲笔手令:准许洪文正一行进营。
令洪文正惊讶的是,收到信物的郑鹏,竟然没有现身迎接高力士。
高力士也楞了一下,不过他很快释然,跟着运粮车进去。
在运粮到粮库时,高力士及几名御前侍卫被要求送粮进粮库时,这才看到等候在粮库里的郑鹏。
“不知高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公公恕罪。”郑鹏看到高力士来到,连忙行礼。
高力士身高超过一米九,长得又白,就算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也是鹤立鸡群,郑鹏一眼就认了出来。
“嘿嘿,郑将军,咱家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这一趟可遭了老大的罪。”
高力士虽说是太监,为了保护李隆基,经常骑马练武,身壮身健,动身之前,以为这一趟就是路程远一点,咬咬牙就忍过去了,一路上也顺风顺水,就是从于阗镇出发到小勃律遭了罪,又是呕又是吐,把洪文正吓得不轻。
要不是正值壮年,恐怕小命都要丢。
郑鹏连忙说辛苦,然后小声解释:“高公公,西门四军意义重大,为了防止有细作混入,是我下令没有我的亲笔手令,不准陌生人入营,刚在一看到玉佩就知是公公亲临,听说公公是便服出行,猜测公公有秘密任务,不宜暴露身份,怕出去迎接引人怀疑,只能在这里等候,请公公一定要多担待。”
“嘿嘿”高力士笑了二声,亲自扶起郑鹏说:“咱家的行踪不便暴露,算你还机灵,事出有因,就不提什么罪不罪的,都是自己人,那些虚礼就免了。”
高力士说完,拍着郑鹏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要是长安那些多情的姑娘们,知道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郑将军还涂了腮红,怕是惊掉了下巴吧。”
不知为什么,高力士看到郑鹏两边的面颊各顶着一个小孩拳头大的红晕,感到格外有喜感。
郑鹏有些尴尬地说:“高公公误会了,这不是腮红,叫高原红,在这里呆久了,都会这样。”
高力士哪里不知道,只是调戏一下郑鹏,闻言又是嘿嘿一笑:“挺好,看起来挺...特别的。”
一时不知怎么形容,高力士在心里想了想,最后用“特别的”来形容。
郑鹏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热情地说:“高公公可以稀客中的稀客,一路辛苦了,我马上吩咐下去,今晚要给高公公好好地接风洗尘。”
“算了,正事要紧。”高力士一边说,一边向后挥挥手。
一路跟随高力士的御前侍卫领悟,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郑鹏知道高力士秘密来到这里,肯定有重要的事,闻言也挥挥手,让粮库里的人全部退下。
即使知道高力士要秘密见自己,库内库外都换了自己的亲卫。
很快,偌大的粮库就剩下郑鹏和高力士二个人。
“高公公,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出马?”郑鹏有些好奇地说。
作为李隆基最宠信的人,高力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好好的皇宫不呆,跑到小勃律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乔装出行,肯定有很重要的事。
高力士收起笑脸,一脸严肃地说:“郑将军,西门四军现在有多少人?”
“一个军是二千人,四军是八千人,郎中、后勤、补给、后备军等没计算在内。”
“就八千人?没了?还有没有藏着掖着的?”高力士有些不相信地说。
区区八千人,真跟吐蕃打起来,守一个于阗镇都捉襟见肘,更别说要拿下吐蕃,在高力士猜想中,这个西门四军只是一个幌子,郑鹏应该还在其它地方秘密练军,相信规模还不小。
没十多万铁骑,敢跟有几十万控弦之士的吐蕃正面对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郑鹏双手一摊:“正规军就八千,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高力士还是不信,继续问道:“真没?”
“真没!”
“还没走到军营,就听到后山有奏乐,郑鹏,你刚在才听曲?”
“是。”
“有人上奏折,说你私建私宅,还金屋藏娇,可有此事?”
要是别人碰上这种问题,发问的人还是权倾朝野的高力士,估计吓得面无血色,说话都不利索,郑鹏却不慌不忙地说:“这句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嘿嘿,是吗,郑鹏,你说说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假。”
郑鹏双后一摊:“回高公公的话,建私宅的事属实,至于金屋藏娇,绝对是子虚乌有。”
高力士摆摆手,斜着眼盯着郑鹏说:“不用跟咱家解释,咱家也是不想理这点破事,就问你一句,当年立的军令状,没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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