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升云府,江湖当铺。
柜台下的那张书橱,带着半块火烧痕迹的脸忽然显现出来,开口道:“徐虎死了。”
正捏着一粒盐水煮黄豆的许老面上一喜,来了兴致:“哦,他是怎么杀死徐虎的?偷袭还是正面击杀?”
停了一下又问道:“他有没有受伤?”
橱柜缓缓的道:“你知道,因为上次受伤过重的缘故,我现在只能通过植物根须来倾听,已经无法得到详细的信息,不过好像并不是他动的手。”
“辛苦谛兄了”
许老沉默了一下,正色道:“谛兄,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让你恢复原来全盛时期的面貌!”
橱柜的声音仍然古井不波的道:“无妨。现在和当年全盛时的生活其实一样,并没有多少差别。”
许老摇了摇头,他们朝夕相伴,有些话不用多说,他扔下手里捏着的黄豆,疑惑的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徐虎死在了别人手中?”
橱柜则道:“徐虎被杀时他也在场。”
许老奇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结交了新的势力,或者请华青宗的人出的手?”
橱柜眼睛动了动,断断续续的道:“肖兄,杀他的人姓肖……我只有在他们同时出现的时候才会关注,你且让我挼挼。”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开口道:“我明白了。肖家秘密使用鲜血养邪灵,他利用肖家的肖炎风担心被他的兄长拿出来喂养邪灵的心理,通过肖炎风把徐虎引到肖家,然后借肖家的力量除掉了徐虎。”
许老下意识的捏了一颗水煮盐豆放进口中,神情有些复杂的笑道:“借刀杀人呀,我们天月一脉很少有这样的人呢……”
橱柜看向他,没有说话。
许老看着外面天空的月牙,悠悠的道:“谛兄,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是凡事都要遵守古训的人,我只是担心他沉迷于此而耽误了自己的修行——没有直面强敌的勇气,活得再久,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吴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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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徐墨站在树上,看向院内,脸色渐渐变得严峻起来:
在徐虎从墙上倒下后,肖炎山急忙赶了过去,探身看了过去:“大哥,他没死吧?”
肖炎海抽回血神鞭,看了徐虎的尸体一眼,道:“已经死了。”
肖炎山不由拍腿道:“哎呀,大哥你怎么把他给杀了呢——”
肖炎海“嗯”了一声,语带不满。
肖炎山忙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刚才也听到他说的了,他手里有块风雷门的入门令符呀,这——先问出来在哪里再杀也不迟呀!”
肖炎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当时他已经站上了墙头,如果被他逃出去,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我怎么可能留手?!”
话虽如此,但他也稍微有些疑惑,刚才被血神鞭带动,他确实是全力出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徐虎似乎突然停顿了一下,要是他反应及时,确实可以将他活捉,但事已至此,这些话也不必跟肖炎山和其他族人讲。
他迅速安排族人将蕴养血神鞭的一应事物搬出来,又对仍然心有不甘的肖炎山训斥道:“你看你什么样子!到底是一枚入门令符重要,还是让我们肖家自己的守灵觉醒重要?”
肖炎山看起来也他的这位兄长充满敬畏闻言忙束身站好,道:“大哥你说得对,还是我们自己的守灵觉醒重要!有了这次的血食,我们家的守灵应该能觉醒了吧?”
肖炎海轻轻抚摸着缠在手腕上的血神鞭,点了点头,随后见族人将上次徐墨见过的青铜鼎等一应事物放好了,就压抑不住激动的示意族人动手。
两个人上去将徐虎开膛破腹,取出了他的心肝,而徐虎的心脏增大的也更为明显,几乎跟一只七八斤的西瓜都差不多大了!
想到上次陈老大等人的心肝也明显增大,徐墨很快明白,他们肯定是受到了血神鞭的影响,这或许也是它的一个能力。
院内和上次一样的流程,伴随着肖氏族人的跪拜诵念,血神鞭在青铜鼎里发着怪异的嘶鸣流动,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发出的红光明显更为强烈,而且随着渴饮的声音结束后,它也不像上次那样的暴躁,反而渐渐的停缓下来。
这时,一直注意鼎内状况的肖炎海越来越陷入最极致的狂喜之中,他不断的跪拜,声音充满了无尽狂热。
终于,青铜鼎完全停止的晃动,周围的红光也全部收缩进去,然后一切陷入了沉寂当中。
徐墨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青铜鼎上,想着是不是接下来就是守灵觉醒了?但随着红光收缩进去,里面安静下来后,他却忽然有一种面对着活的凶兽的感觉!
他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守灵快要觉醒才出现的这样的感觉,但第一次面对“守灵觉醒”,他赶紧观想黑蟾图,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当中。
此时,肖炎海颤抖的看着青铜鼎,然后虔诚狂热的三叩九拜后,低头迈步上前,看了一眼后,口中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压抑着的夜枭般的怪笑声。
肖炎山同样跪拜后,赶紧起身,探头看了一眼,紧张的问道:“大哥,成,成了?”
肖炎海笑够之后,一边抚摸着青铜鼎,入迷的盯着里面看着,一边声音嘶喊的道:“快了,快了,不过还要经过四十九天的祭拜,才能彻底的觉醒!”
肖炎山同样满脸喜色,道:“也就是说,再过四十九天,我们肖家也是守灵家族了?”
肖炎海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一直缩在旁边没有动静的肖炎风此时松了一口气,也附和道:“大哥英明!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全力祭拜守灵大人呢?”
肖炎海点了点头,又忽然伸手道:“不!”
他转过身看向肖炎山,道:“二弟刚才说的对,一枚入门令符也非常珍贵……徐虎虽然死了,但应该会把它藏在家中的某处,你们俩,谁能去一趟,将令符找出来?”
说着话,他又扫了一眼肖炎风。
肖炎风稍一迟疑,躬身道:“大哥,我去吧。”
肖炎海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三弟,这次要是能找到入门令符,我一定记你一个大功!”
徐墨看着下面的情形,不由猜想,或许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祭拜会有很多好处,而肖炎风则被踢了出去。
这时,肖炎海又道:“还有一件事,徐虎说他那侄儿,那个如家客栈的掌柜,老二注意一下,如果徐虎没有说谎的话,他可是也相当于一枚入门令符啊!”
——这就是徐墨脸色不好看的原因。
原本,他借肖家除掉徐虎,是想减少麻烦,少冒不必要风险,没想到他们对付徐虎和那天对付陈老大不同,又把他牵扯进来,一个明元境的武者和一群将要拥有守灵的家族,哪个更危险、更麻烦?
这算不算前门去狼,后门入虎?
他不由反思,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会有种种难以预料的意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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