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约纳斯,苏联国际关系研究办公室发来了邀请函,希望能邀请你去演讲。”
“路德维希,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邀请都推辞掉,就说我准备补充人道主义关于唯物主义部分的内容。如果不是粮食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我恨不得现在就离开俄罗斯。”
施托尔科笑着说道:“你也知道他们喝酒有多疯狂了,想想,我在之前最少醉了十场,那才可怜。”
周南摇了摇头说道:“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因为醉酒说错了话,那我们就被动了。不论世界局势如何变化,我们跟瑞士的立场一定要保持一致,那就是中立。”
施托尔科拿出了另一份请柬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这样说,所以铁人邀请你到他在郊区的别墅暂住,完成初稿,我已经帮你婉拒了。”
周南点了点头说道:“这家酒店是针对西方人开的,我必须要住在这里,不能脱离他们的视线。如果要是搬到了他的别墅去住,舆论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呢。”
周南脱掉了大衣,瘫坐在沙发上说道:“我一会给你列一份清单,你明天问苏联人把我需要的图书找过来,后面几天,我会专心写书,等粮食的事情办妥,我们就离开莫斯科。”
他的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了,福莱格闪开了身子,他的后面站着外交部的随队工作人员耶弗勒和瑞士驻苏联大使卡尔厄伦以及他的一个随员。
“你好约纳斯……”
“你好卡尔……”周南连忙站起了身子,迎了两步,跟他的手握在了一起。“现在也快下班了,这个时候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约纳斯,刚接到了国内的通知,苏联已经正式邀请了我们参加十月革命节庆祝活动。因为你现在就在莫斯科,所以科伯特主席让你代表瑞士参加这次的庆典。”
施托尔科看到周南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周南是十月十六号从柏林出发过来的,今天才十月二十二日,而苏联的十月革命庆典是公历的十一月七日,这就等于说,周南还必须要在莫斯科待半个月以上。
不过科伯特是今年的联邦主席,也是自由民主党的资深党员,虽然现在他不算自由民主党的人了,但是这份背景不会改变。
周南在意大利遭遇枪击的时候,他可是出了不少力,于情于理,周南都不能推卸这份委任。
卡尔厄伦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应酬,但是如果你不参加,还需要从国内派一个执政官过来……”
苏联现在可是世界两个超级大国之一,他们的国家庆典,瑞士再不重视,也必须要有七位执政官的一位,或者是议长过来才能配得上这种活动。
周南现在的身份还低了一点,毕竟他只是联邦委员会的特别顾问。但是身处瑞士最核心的圈子,他也就比七位执政官,秘书长和两位副秘书长的地位低。
只要给他再挂一个联邦主席特使的名义,刚好他又身在莫斯科,这样也说的过去。
周南请他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笑着说道:“我也不是不愿意,毕竟喂过效力也是我的责任。不过我现在是以代表团的名义过来,如果我以国家的名义出席庆典,是不是也不能再住在酒店里了?”
他笑了起来说道:“你现在是代表团的成员,食宿都是苏联人负责,只要他们不提,我们当然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继续利用代表团成员的身份住在这里,我们的外交经费也不宽裕,当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几个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周南虽然年轻,但是因为他的才华却无人能及,他能直接被聘任为联邦委员会特别顾问,靠的不是他耍嘴皮子,而是他确实帮了瑞士很多。
瑞士政府在二战之后的国际局势其实非常被动,比如充当纳粹的钱袋子,工业供应基地,帮助德国人阻拦入境的犹太人等等。
盟国在清理德国旧账的时候,总是时不时把瑞士拎出来敲打一番。
但是周南对这种情况早有预判,在他的建议下,瑞士一方面改善与美国犹太人团体的关系,一方面在美国财团进行公关,一方面积极承诺赔偿,一方面与欧洲各国达成谅解。
国际社会对瑞士的索赔金额越来越少,国际间的经济合作却没有减少。这边可能将要赔偿几千万美元,另一边却得到了大笔美国财团的资金,进行多方面的合作。
因为周南的原因,瑞士不像原本的历史上一样,被冷遇了很长一段时间,如今也能积极参与国际事务。更因为他们利用好了东西方对立的这个契机,积极成为东西方唯一交流的窗口,给瑞士的发展带来了良好的机会。
周南的这些贡献看似微不足道,只是一些建议,但是在老奸巨猾的政客眼里,周南却是一个无价之宝。所以毫不犹豫地直接将他吸纳进最核心的位置,将他很好地保护了起来。
现在论起来,周南虽然没有实际权力,但是级别却要比卡尔厄伦高的多。卡尔厄伦也知道周南的能力有多可贵,只要他不自取灭亡,以后的几十年,周南将会在这个国家有越来越大的影响力。
所以他并没有什么傲气,也一直顺着周南的心意,只要周南不在莫斯科给他惹下太多乱子,他都不会因为周南有一些怪癖而跟周南交恶。
周南笑着说道:“那就等到苏联人的最后期限,再把我们的名单交上去,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在这里多住几天。”
卡尔厄伦笑道:“也有可能是我们的名单交上去了,他们会给你换一个更好的地方入住。”
施托尔科将铁人的那封邀请函递给了他看,说道:“总不会比这里好吧……约纳斯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能跟苏联人走的太近。”
卡尔厄伦看了看那封邀请函,正容说道:“我的确疏忽了这一点,这样吧,我回去了以后,在大使馆整理一套房子出来。约纳斯,你要写书,那里地方虽然小一点,但是清净,没有人打扰。”
周南点了点头说道:“看看苏联人的安排吧,只要他们不提给我换地方,我就先住在这里。天天待在其他西方人的视线里,他们更安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时候,波普勒从窗口回头,打开了房间里的留声机说道:“楼下多了一辆货车,有点像窃听车……我们说话要慎重一点。”
周南登时好奇不已,起身走到了窗口,向下看了一眼。一辆搭着篷布的吉普车停在楼下,看不清车里的情况,看起来跟许多吉普车并没有什么两样。
在电子管还没有被发明出来的时代,窃听的手段还非常落后。周南也接受了一些基础训练,知道如今的窃听主要还是靠音量放大器。
比如在你房间的隔壁墙壁上面装一个吸盘,窃听旁边房间的动静,或者就是这种流动的窃听车,车上有一个音量放大器,对准了哪里的时候,可以窃听一定范围内的声音。
这些还不能靠机器窃听,只能靠人来窃听,然后记下来。
随着这情况大家都不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国家本来就是最热衷这种方式来控制全局的。
留声机里播放着周南悠扬的箫声,在钢琴和其他乐器的伴奏下,着悠远的箫声显得更加迷人。
周南想了起来,回身坐在了沙发上,跟施托尔科说道:“你明天去联络粮食交易的时候,顺便问问我的唱片在苏联的销售能不能放开。我的音乐没有歌词,全是这种轻音乐,应该不会成为腐蚀共产主义战士的靡靡之音吧!”
施托尔科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反正这个国家,一切都要为政治服务。”
……
……
第二天,让施托尔科意外的事情出现了,他原本以为还会遭到一些刁难,可是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变的比他所想的还要顺利。
首先,苏联方面直接将这一万吨小麦的运输纳入了粮食西送计划,跟从乌克兰运到波兰和东德的粮食一起起运。
施托尔科原本只敢指望他们能将粮食运到柏林就可以了,但是办事人员暗示,只需要几盘周南的唱片,他们就能把计划做到额比斯菲尔德去。
额比斯菲尔德原本只是一个小村庄,距离沃尔夫斯堡只有十公里,那里也是苏联军队占据的最东线。
他们本来就有运送粮食到前线的计划,所以周南的这些粮食,可以直接运到那里去。
施托尔科这一下真的有点喜出望外了,因为他们原本谈定的合作,最远也就是给他们运到柏林。如果能运到额比斯菲尔德,即使用马车拉,他们也能把这些粮食运回去。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的条件,还给对方送了两条香烟。
但是,在工作计划上,就再也快不了。这一万吨粮食,差不多两百节火车皮,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调度完成。
海尔德还想跟对方据理力争一下,却被施托尔科拦住了。
等到了火车站的外面,施托尔科才说道:“在约纳斯没有完成文稿之前,这些粮食能在一个月内全部运达,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我们与其跟他们无用地争执,还不如盼望约纳斯早点完成文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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