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对曲三宁的质疑曲大婉有口难言,当初她坚持让曲飒继续读高中以便来年参加高考不能说没有私心,凭良心说她就是想让小妹出人头地,然后她也可以水涨船高。可是,她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口口声声说一点私心也没。
事情到了这地步,她无法承认,也无法否认,唯有沉默。
曲飒却大度的摆手,说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没必要反复纠结。大姐是个可怜人,难得现在非常有主见的要做某件事,就算她不支持,也不该冷嘲热讽。
这件事就此揭过。
曲大婉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回柳家堡将此事告诉老爹,熟料第二天早上她还没出发,小店来了一人。
乃柳大柱。
曲大婉疑狐的同时也隐约知道一二原因,上回李婶子托媒人替柳大柱求亲,二妹死活不愿意,这会子柳大柱不出门挣钱却来这里,可见并未死心。不过,自己的事目前还是个烂摊子,即便她有心劝说二妹几句,也只能闭嘴。
不过,让曲大婉意外的是,柳大柱来此并不是为了向二妹献殷勤,他三言两语说明来意后,小妹脸色骤变,惨白的吓人。
柳大柱说了什么?不就是老爹按捺不住又出门揽活去了嘛,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只是去砖厂干些零碎的活儿,相比挖河道轻松多了。曲大婉不理解,曲二顺也不理解。
虽然,她也不赞成老爹出门揽活,但是小妹的反应实在太过。
“大柱哥,你,你说我爸,去了东洼的砖厂?”曲飒不相信似的又问一遍,“有两天了?”
柳大柱点头。
曲飒脑袋嗡的一声炸裂,前世,老爹就是在东洼的砖厂丧的命!
九月三十号,国庆节的前一天,她至今记得的清清楚楚。
今天几号?曲飒脚下一轻,脑袋一晃,简直不能思考,“今天几号?”她迫切的问向二姐等人。
曲三宁接道:“九月三十号呀,干啥?”
曲飒的脑袋再次嗡的一声炸裂,九月三十,东洼砖厂……
她大意了!
为什么呢?老爹明明答应不再出去揽活的!可怜的她居然信了!更可怜的她居然把全部心思放在大姐的事上,根本把这么个关键时间点给忽略了!
曲飒身子晃了两晃,拔腿跑出门去。尽管姐姐们在身后大声质问,吆喊,她的速度丝毫没有削减。
风,在她耳畔呼呼作响,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找韩旭,韩旭有车,她要去东洼砖厂!
……
怀慈医馆。
今儿陶怀慈休息,医馆内只有韩旭一人坐诊,不过自打陶怀慈收了两个药徒,医馆再不像之前那般冷冷清清。曲飒风风火火闯进去时,韩旭正在给一年过五旬的妇人把脉。
“韩大夫,请借我您的车一用,急!”
“怎么了?”韩旭见曲飒面色惨白,立刻收了脉。
“请借我您的车!”
曲飒疾步走到韩旭面前,又说了一遍。
“借车?谁开?”你呀?
韩旭凝眉望着曲飒。
“我。”曲飒简短回了个字,她知道韩旭听了一定会吃惊无比,甚至根本不相信,可是这件事她无法解释。
此时的她心乱如麻,悔的要死。人都说重生就是自带的金手指,就算不能掐指算出自己前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对于前世发生过的,且自己亲身经历的一定可以严格预防。
再瞧瞧她,预防的是个球儿!
沉默两秒,韩旭迅速打开抽屉拿出车钥匙,一把扯住发愣的曲飒,“走啊,还等什么!”
某女回神,一个箭头飞出去,接着,俩人同时上车,按照曲飒所指,韩旭加速直奔目的地。
直到半路,韩旭也没开口问询什么,不过,坐在副驾驶的小女生一直不安,甚至身子有些发抖,韩旭的眼神更深了。
“韩大夫,我,我,我感觉老爹会出危险,不,是东洼的砖厂不是个安全之地,所以我才……”曲飒结结巴巴解释两句,说完更加不满意。好在韩旭并未质疑什么,只是点头,然后走上无人的小道再次加速。
二十分钟后,俩人到了砖厂,刚打开车门曲飒便如兔子一般蹿了出去,并朝砖厂大门一路狂奔。
“哎哎哎……干啥的干啥的?”守门的老大爷对突然溜进去的小姑娘大吼,奈何曲飒根本没听见,跑到工作区域逢人便问,“曲安国在哪儿?”
有摇头的,有指方向的,几分钟后曲飒才打听清楚老爹所在的窑洞。到了地方,恰巧赶上交班的大叔,曲飒立刻上前道:“大叔,请帮我喊一下曲安国,我爸爸。”
“谁?老曲啊……呀,他在最里面干活呢,还有一会儿这一班就结束了,等着吧丫头。”
“不不不,我有急事,现在必须见到我爸。”
那人疑狐的看了曲飒一眼,皱眉道:“那咋行?手里的工作可不能丢,一丢砖都烧坏了。”
说完,猫腰进窑洞,曲飒想闯,却被韩旭一把抓住,“那里面可不是你能进的,我去。”
“不不不!”韩旭刚走两步便被曲飒拦住,左右一瞧恰巧看见一领班模样的男人,关键是他手里拿着一个喇叭头儿,曲飒想都没想一个箭头上前,在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其喇叭头儿夺下,而后大喊,“砖窑要塌啦,快点逃命啊……”
“瞎说啥……”领班回神后怒吼,且狂追,奈何曲飒疯了似的绕着十多孔窑洞大声嚷嚷,领班追都追不上。
不稍片刻,密密麻麻的工人从窑洞奔出,一个二个左右张望,都在问,“哪个砖窑塌了?谁在喊……”
曲飒死死盯住老爹所在窑洞门口,面对领班的责问丝毫不理会,领班气的要拉曲飒进办公室找领导,被韩旭一把拦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你较什么真!”
听到韩旭的话领班彻底怒了,我较真?丫的真会颠倒黑白,这姑娘不声不吭抢我的喇叭,关键还四处造谣,瞧,这乌压压的工人都不管不顾的跑了出来,老天爷,这损失该有多大……领班不敢往下想。
撕扯间,曲飒眼睛一亮,大叫,“爸!爸!我在这里!是我,小五……”
曲安国耳朵很灵,不稍几秒便看见曲飒,而后急急朝她奔来。
“丫头,你咋来了?”
“刚才有人喊砖窑塌了,哪个砖窑塌了?”
“咦,咋都出来了?”
曲安国一连三个问题,还欲说时被领班一把扯住领口,狂风暴雨般的责骂还没开始,只听“轰隆”一声,曲安国刚才所在的窑洞瞬间成为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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