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想衣裳花想容。”太白兄刚一张口,四周忙碌的人便停下手头上的事,又都重新围过来。
“春风拂槛露华浓。”
“好……”
陡然间四周掌声雷动。
靠在水榭的栏杆上啃着鸡腿的夜寒轩道:“他是不是写的很好啊?”
问的自然是伙伴岳凌风。
岳凌风放下清香的葡萄酒杯,走出去。
月色茫茫笼罩四周,人工山水楼阁亭台,梦一样的世界。
水榭前的空地上放纵不羁的白色身影邀月独酌,一边朗朗念叨:“若非群玉山头见……”
他的声音因酒醉带着一点迷茫,但是充满了磁性又是那样的醇厚。
他念诗的时候身影飘动,脚步恍如凌波。
俊逸潇洒又有内涵的气质在人群中遗世独立,配上才情,会让人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独特美好之人。
岳凌风心想,若是政治觉悟高一点,不那么汲汲营营,是个多完美的人物啊。
“后面是什么?后面是什么?”
周围的人起哄般叫嚷起来。
太白飘逸的身影用无比兴奋的语气道:“拿剑来。”
小五递上三尺长锋,中间空地上的“仙人”立即翩然起武,剑法行云流水,剑招凶猛,后劲十足的样子。
岳凌风又想,难怪有人问,你只知道诗仙作诗第一,那你知道他武功天下第二嘛?
是不是第二他不知道,但走南闯北凭借这身剑法,够用了。
剑法武到高潮处,众人便只能见到白刃之光,看不清本身摸样。
爆好声此起彼伏。
李庆绪站到长案上高喊:“是给我妹妹写的诗,怎么才三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七言绝句,那第四句呢?第四句呢?”
李庆绪喊完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这醉态又引得众人发笑。
太白武到最后一招“剑比公孙”
密不透风的剑花化成一道锋利奔向围观的小五。
这变故太快了,众人来不及反应,只有大喊。
“杀人了,杀人了……”
可那锋利的剑落到小五喉咙处的时候就停下了,沉稳豪放的男子哈哈大笑:“最后一句,会向瑶台月下逢。”
然后宝剑剑锋向下一甩,剑神入地半尺厚。
果真是文才武功,样样精通。
众人看罢方明白过来,比划小五那一剑不过是随便一甩,并不是真的行刺。
如潮水般的掌声再次袭来,才子们为了表达对这位前辈的敬仰,捧场真是不遗余力。
李蘅远左右看了看,李梦瑶正对着中间的人物看得投入,并没有特别的眼神。
这就不对了,这位太白兄送诗给她,按道理,这小东西要嫉妒的发疯,不信看那李娇娥,银牙都快咬碎了,怎地她今天这样反常。
想着太白兄已走到她面前:“不才之作,娘子可曾还喜欢?”
岳凌风虽跟李蘅远隔着三个人,可也听见了,心道这明明是写给贵妃的诗句,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个时间算来,诗仙还未见到那位当皇帝的音乐大师啊。
可见诗仙大人对女人就是这么不重视,只要人不知,随便怎么送诗,太白今日之意,也是在讨好李蘅远。
他这种想法想要告诉李蘅远。
这时却听李蘅远道:“先生真让我说?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让我说?第一我不会写诗,评价不会按照平仄音律来分,之谈感受,第二晚辈头发长见识短,怕不能恰当的点出诗句中的情感,第三嘛,晚辈很直,有什么说什么怕您受不住。”
李蘅远的眸子和语气极为认真,稚气未脱的小人儿竟然做出了真的要评价被人诗的准备。
董养浩先忍不住笑出来,听口气已经有预感,这评价高不了。
周围的才子们也纷纷议论起来:“难道我们的三小娘子还有高见?”
太白四顾一下,回过头来带着醉意的傻笑:“不才愿洗耳恭听。”
李蘅远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我真的说了,你真的要听吗?”
才子们再也忍不住了,笑声都带些嘲讽意味。
毕竟太白已名声响亮,李蘅远若是说的不好,不会对太白有什么影响,倒是她自己会落下轻狂的名声。
董养浩回过味来叫着:“阿蘅……“
可是李蘅远已经开口了:“诗是好诗,想来您之大才,写什么都能朗朗上口,流传后世,可我并不喜欢这些赞美之词,什么花啊云啊,对比月宫嫦娥啊,辞藻华丽堆彻,美则美矣,却没有一点灵魂,也没有鉴别性,先生今日能把我比作云,比作花,比做那九天仙女下凡尘,那我家中诸多姐妹,想来先生也能写出这些花花草草,先生赠的诗不是给我的,是给先生想给的任意女子。”
太白熏熏然的状态像是清醒了般,脸色沉重起来。
周围的声音也随着静下去。
李蘅远继续道:“先生心中有山川大海,有高远志向和一腔热血,可惜没有女子,所以小女子奉劝先生一句,以后不要为女子写诗了,您不了解女子,写了也只会让人觉得敷衍,吃力不讨好,比如我,您不了解女子,更不了解我。”
更不了解我。
所以写的不是我。
话音落下,四周针落可闻。
岳凌风在人后想了想,结合这位大人一生来看,他交好的女子好像确实都为了向上爬,没想到李蘅远的直觉竟然这样准,还不算直,已经点评的嘴下留情了。
董养浩心想,阿蘅说她心直口快,倒是一点不藏着掖着。
众多少年之间,身材笔挺的靓丽少女英气勃发,婷婷而立。
她有一双璀璨如宝石的大眼,目光是那么的清澈高远,如那天池水,如那映月泉,像是能洗涤世间的一切污垢。
太白忽的一揖,长久不起。
等再次挺起身后差点摔个趔趄,但是很快便站直了。
道:“由女知父,难怪国公可以成为北方支柱,准,坦然,好,非常好……”
继而哈哈大笑,提着酒坛去一边卧倒在空地外的梧桐树下,咕咚咕咚喝起来。
李庆绪也醉态尽显,众人目光都看向李蘅远,接下来干什么。
一个娇柔甜美的声音道:“阿姐如此懂诗,那作诗的功夫也定然很高明了?阿姐的诗也做好了,不如当着大家的面读一读。”
是李梦瑶突然走到人群中间,看着李蘅远,目光略有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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