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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受。”扯了扯脖颈的衣领,她抓住了他的手,“楚彧,帮我。”
“阿娆……”
他唤了她一声,将她揽进了怀里,俯身,含住了唇舌。
“乖,张嘴。”
嗓音,蛊惑一般,她听话极了。舌尖缠绕,凉凉的,渐进驱散了滚烫的热意,她下意识地勾住楚彧的脖子,用力喘息与吞咽。
她不知晓他喂了她什么,也不知晓他是如何解了那催情药的药性,只隐隐记得楚彧抱着她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
她醒来时,楚彧便伏在她的手边,灼灼目光凝视着她:“阿娆,是我。”
那日之后,她因帝王燕,封了东宫太子妃,圣旨下落国公那夜,楚彧在景和院外,等了她许久许久。
楚彧似乎有话对她,却沉默着看了她很久。
是她先开口的,不知道什么好,却故作淡漠:“谢常山世子昨日在月隐寺相助,景姒无以为——”
楚彧突然抓着她的手:“阿娆,可不可以,”嗓音慌乱又无奈得一塌糊涂,央求一般,“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凤傅礼?”
她愣了。
楚彧抓得她很紧,声音,竟微微有些哽咽:“我会对你好,比他对你要好很多很多。”
“楚彧,”
话还未出口,他便抱住了她:“阿娆,你不欢喜我,不要我是不是?”
她张张嘴,竟不知从何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又将为人妇,何德何能。
过了许久,楚彧终是松开了手:“阿娆,你要的,我会帮你去争。”
所以,在后来那样的腥风血雨里,她次次独善其身,毫发无损。
窗外月夜,凉风起,萧景姒仰头,突然红了眼。
这会儿,已子夜,月隐寺临星而建,高耸入云,漫天灼目的火光,照亮了大凉帝都的夏夜。
浓烟弥漫,万恶佛前,横尸遍地,唯有一人匍匐在地,捂住了口鼻,不断挣扎着往外爬。
门推开,一双银丝绣面的锦靴踏进来。
迦善国师动作一顿:“你是何人?”
“你不需知道。”
声音,冷若秋霜,逆着火光,只见男子身影纤长,侧脸的轮廓棱角精致。
来者,不善。
迦善国师下意识后退:“你要做什么?”
男子语气懒懒,道:“取你性命。”
迦善国师突然发笑:“我就知道如此……”回头,看着万恶佛像,自言自语一般痴痴念道,“帝王燕临,天下将乱。”迦善大笑,“虽是东宫授意,又何须老衲动手,那帝王燕的签本就是真的,萧家七女,帝后之相,破国之祸。”
帝后之相,破国之祸……
上一世,凤傅礼登基不足两月,月隐寺便向新帝如此谏言。
后来,他挥兵进城,屠了大凉帝都,满身血腥地踏上了月隐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楚彧只道:“这些话,去地府。”
语罢,抬手翻覆了万恶佛像,瞬间,血色蔓延。
月隐寺外,两道身影久久伫立,火势汹涌,将其远隔在石阶之外。
章周沉思稍许:“将军,看来我们是来晚了。”
“竟不想,”话未讲完,秦臻望着月隐寺的火光怔怔出神。
章周不解其意:“竟不想什么?”
秦臻笑而不语,竟不想除了他,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地为了她杀生予夺。
“回去吧。”秦臻道,背着火光走去。
次日,月隐寺大火的消息传来宫中,不过一个时辰,宫里的圣旨便送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新城县主接旨!”
萧景姒跪地,接旨。
悦耳的女子嗓音,高声宣旨:“公七女,慧极聪敏,身负异能,可知凶兆,可预未时,可观星象,星月而临,扶风而上,乃大凉之大幸,朕特以册令为国师,号封华凉,享一品之禄,百官之尊,承爵之贵,辅朕治政,可令朝臣,特以告令天下,钦此。”
前来宣旨的,是左相,洪宝德。
一旨宣完,国公府众人目瞪口呆,久久难以回神。
国师……竟是国师,大凉开国数千年,这是第一位辅政女国师。
唯独萧景姒,漠然平静,起身接过洪宝德手里的圣旨:“臣女接旨。”
自此,国公府七女,任命国师,不过十五,权倾天下。纵观大凉历史,前所未有。
洪宝德笑着拱手贺道:“恭喜。”
萧景姒也不忸怩,大方回礼:“谢谢。”不顾萧家众人视线,二人走出正厅,“我煮了茶,去我那尝尝。”
洪宝德求之不得,心情颇为愉悦,进了景和院,也不急着进去,撑着身子靠着门打量萧景姒:“以后我们便是同僚了,”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了,“大凉朝堂一品大臣不超过两只手,官你我各占一席,再加上武将秦臻,我觉着日后咱可以横着走。”
倒是没想到,景姒也入了仕,想来,个中缘由,定不简单。
萧景姒绕开她,走进院子里,脱口回道:“你何时竖着走过。”
难道平时她这般横行霸道?洪宝德不禁反思了:“原来我在你心里这般嚣张跋扈呀。”
萧景姒不置可否,笑笑不语。
洪宝德坐到她旁边,这才问到正事:“景姒,凤二和凤四那两厮是不是得罪过你?”
称呼天家的太子王爷,还一口一个凤二,一口一个凤四,这还不嚣张跋扈?
萧景姒倒茶,抬抬眸:“何以见得?”
洪宝德撑着下巴,思前想后了一番:“你若只是不想嫁入天家,有的是不动声色的法子脱身,也没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凤二如今臭名昭著,太子更是痛失了钟大司马这个左膀右臂,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天家两位王孙,可都得吐好大一口血呀!
萧景姒给洪宝德递了一杯茶:“这就重了?”
言外之意是,还有更重的。
“……”洪宝德竟无语凝噎了好半天,“所以,凤家那两厮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是不是和卫平侯府有关?若非与你外公有关,你绝不可能入朝辅政。”凭借她的能耐,要为官,哪需等到现在,何必在皇家秀选这个风口浪尖上出仕,多引人注目。
萧景姒闻之,不答不应,好似未闻,竟起了逗猫的兴致。
“猫儿。”她招招手,“过来。”
那灰猫听得懂似的,颠儿颠儿地摇着尾巴过去,洪宝德饶有兴趣地瞧着。
萧景姒将那灰色的猫提到案桌上,戳着它的肚子,心情甚好:“以后不准吃那么多,长肥了会跑不动。”
“喵!”灰扭头,它分明是最灵活最苗条的猫!
这畜生,怎像听得懂人话似的,洪宝德暼了一眼:“你何时开始养猫了?”
萧景姒答:“前几日。”
儿时,萧景姒倒养过一只黑色的猫,养了半年走丢了,之后便没见过她再养,那只黑猫洪宝德现在还记得,俊得不得了。洪宝德两相对比,然后看着这灰猫的眼神瞬间变得嫌弃了:“这猫真丑。”
灰一个瞪眼:“喵呜!”妖哪里丑了!
哟,这畜生还真听得懂?洪宝德来了兴趣,一把提溜住猫儿的耳朵:“给我看看公的母的。”完,扒开了双蹄,“呀,是公的!”
“喵,喵!”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灰猫张牙舞爪了,可哪里挣得开左相大人如此粗鲁的桎梏。
萧景姒无奈,把猫儿抱到自己那边去:“宝德,你弄疼它了。”
“……”这是怪她不怜香惜玉。
“喵!”
那畜生一个劲地冲洪宝德挥舞爪子,萧景姒也不管管它。
洪宝德觉得,她的地位快比不上这只畜生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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