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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部的春天,真是花团景簇,鸟语啁啾,美不盛收。
每到一个小镇,都让人感觉像进入了采风的摄影画卷,不需要特别换角度,都能拍出美美哒的照片。
任莲盈身上的那个大大的相机基本就不离身了,时不时地就叫停车,要去拍了拍,顺便借着相机遮挡眼睛的空档,采点儿异世界的药草啥的。这一程蜜月似的旅行,可让她欢喜极了。
那时候,胡子挑着根狗尾巴草,嘀咕着,“看样子,咱们队长这会儿被相机和药草这等小三儿抢去了最佳老公的位置啊!”
丁畅一边埋头打电脑,一边抬头瞄了眼,“呵,咱队长高兴,怎么滴!没媳妇儿的人就只等着眼红羡慕妒嫉恨吧!”
胡子回头就是个爆粟子,“你个小屁孩儿得瑟个头。回头看你哥我立马把你笑笑姐拿到手!”
“切,你就吹吧!这大话都吹了好几年了,还没咱队长给力。”
两人正杠得火热时,韩笑就过来了,正听到某人大言不惭地说着“哥马上就办了她”时,停在了两人面前,并且还非常负责任地咳嗽一声,提醒他们嘴里的“女主角”已经就位。
得,美人儿的眼神儿犀利秒杀,两个男人立马乖乖闭嘴。
屠峥招了三人过去商量事情,一张地图摊开在六只眼里,屠峥指着几个点,三人立即开始拨弄自己手上腕上的战术手表,对时间,确定信息等等。
那时候,任莲盈正俯着身子,对着一间民居廊檐下的特别花朵拍特写。
在灿烂的阳光下,她长长的黑发如水般泛着华腻的光彩,将一张雪团似的漂亮鹅蛋脸衬托得尤其漂亮,殊不知此时的自己也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美丽风景。
在对面茶水吧的二楼房间里,刚刚推开窗户的一只长臂就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探出一双狭邪的眼,并还有一只玉臂想要缠上来时被那长臂不耐烦地攥了下去。
“啧,没想到,这破地方还会跑来这么水亮的妞儿。”
男人的声音充满痞气,更有种目中无人的傲慢洒意。
“米爷,人家还没走呢?你就这样儿,太狠心了。”
“小蹄子,昨晚爷没伺候好你吗?去去去,给爷弄些吃的,边吃边欣赏美景儿,才够味儿。”
“讨厌!”
女人虽心下不满,可也知道这位爷是绝对得罪不起的,娇嗔了一句就乖乖地退了下去。
被唤作米爷的男子看着下方一路拍走的任莲盈,也顺着挪了一个又一个窗口,在终于挪到第三个窗口时,目中迸射的贪婪之光终于噬尽了心头最后一缕顾虑。
“妈,的这妞儿爷上定了。”
他喝了一口女人拿来的早茶,就呸地一口吐在女人脚面上,吓得女人娇嗔地退了两步,但此时的呢哝软语听在米爷耳里已经成了不堪入耳之音。只想着刚才楼下那小女人唤出一声“峥哥”时的娇憨可爱,心就痒得不成。
被哄走的女人端着杯盘下楼,愤愤地扔进前台里,目光穿过店面投向外面,就正见着任莲盈在对着他们门口用来招揽吸引客人的大型根雕拍个不停,立马甩下手中的抹布就冲了出去。
“哎哎哎,你,你拍什么拍,谁准你拍了,没看这儿写着东西嘛!真是城里来的土包子,半点儿规矩都不懂了。看着穿得人模人样儿的,怎么连这种基本素质都没有啊?!”
啪嗒一声,一块写着黑字的白板子被女人从后面拿出来,放到了树根雕前的小架子上。
白底黑字写着:拍照收费,一张5块。与树合照,一张10块。
任莲盈一看,心头暗骂一句:还真是偏村小地没有工商局管,坐地起价啊!可是你坐地起价就起吧,居然还跟这儿摆脸摆色的,以为这有多么了不起嘛什么的?!
其实,任莲盈只是刚才用莲眸看了眼,发现这足有近两米直径粗细的老树根桩子上面,竟然长着灵芝样的异草,哦,她把通过莲花坠做钥匙采到的药草都统称为异草了,这样方便区别。所以,就想靠近看能不能采上一两只回去。谁料才刚靠近,就被这个一看就知纵欲过度的女人给喝住了。
她迅速收敛起灵气,让眼睛恢复正常后,道,“哦,抱歉,我就拍了两张,诺,这是钱。”
就从包里掏出10块,递了上去。
女人哪稀罕这点小毛皮,要知道她陪了楼上那位爷两天,就得了一根小指粗的金链子,随手就扔好几块钱砖让她办事儿,别提有多美了。可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小花皮子就跑出来坏她的事儿。她真恨不能立马将她赶走,可又不敢。只能借机拿乔,逞逞地头蛇的威风,出出心头气罢了。
但女人还是一把抢过了钱,塞进自己胸口里。
任莲盈愣了下,虽然知道这边民风奔放,可一大早地穿得这么暴露,动作也这么粗俗,实在是不想再多有接触。
回身时,她还是借机摸了一把那老树根,瞬间就采了一颗异草掩在掌心,收进了怀里。
“喂喂喂,你摸什么摸?谁让你摸的。你不懂非礼勿摸吗?!给钱,给钱!”
任莲盈迅速收好异草,回头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好奇,想试试手感。而且你上面也没说,不能摸啊?”
任莲盈一边说着,一边朝后退着,眼角余光也看到了男人们朝她这方向过来了。
那女人一下子怒目圆瞪,似乎是被噎了一下,“你,你还想赖帐了是不是?你拍了我家的树,还摸了它的根,你敢不负责了。这里上下街坊邻居可都是看得很清楚的,我们家的树根可不是什么普通货,就是闻一口它身上的气儿都能治病的。这气味儿咱们就当免费送给你们这些远到而来的客人了,可是你们也不能太过份,平白占了咱便宜就不给钱的!”
任莲盈心下恶了一把,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出来卖的,口口生生地叫着“钱钱钱”。
这时候,丁畅先过来听到这一茬儿,打了个哨,道,“这位姐,你莫不是出来卖的,口口生生地死要钱?!”
“你胡说什么?!”女人一下被刺得声音拔高三度。
但毫无疑问,四下周围还有不少旅客,也都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要我不胡说,那就麻烦你先把自个儿妆容收拾妥当了再出来招客,否则真会让人误会你这小店儿卖的不是茶水,而是免费观光肉弹表演。”
刹时,周遭有大笑声响起,包括楼上趁机看便宜的那位米爷。米爷直盯着一颦一笑都风情独具的任莲盈,尤其是那饱满的胸膊,和一双裸在修身牛仔裤里的长腿,身体立马就起了反应。
他是一眼就瞧出这妞儿一定是大城市出来的,最近他因为犯了事儿一直藏在这边镜小村落里,打野食打得已经没滋味儿了。好不容易来个精致货,怎么着也要想法子偿上一口才是。
“好你个泼皮无赖,占了老娘便宜还逞口舌了。今天老娘可没便宜你们的!”
说着,那女人竟然一撩头发,回头提起廊檐下用来接屋檐水的铁皮子小筒,就朝任莲盈和丁畅身上泼去,立马吓得其他围观路人都退避三步。
哐啷一声响,在清晨的古镇小街上显得尤为刺耳。
楼上的米爷瞬间眯起了眼,盯着那及时出现的高大男人,男人虽穿着一身极普通不过的旅行装,但那挺得笔直的背脊,浑身散发的气势就不是普通人,多半还是个练家子。心头压抑多年的一股怒火,就蹭蹭蹭地往上窜。
怎么是他?!
“老公!”
任莲盈的一声轻唤,刹时让米爷更是如遭雷击。
这漂亮小妞儿竟然是他的老婆?他有多久没回帝都了,竟然不知道天带孤煞命的屠家老三又娶了老婆?!这女人是哪家的?回头必须问问。
米爷终于离开了窗口,回头翻出自己手机打起了电话。
楼下想要逞威的女人被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吓住,对方甩了她一张红头钞,揽着那个漂亮女人就离开了。
女人脸色阵青阵红,怔怔地看着那一行三人离开的背景时,死死咬着唇。
刚才那男人按他们这儿的话说,那就是最好看的汉子。瞧那五官,还有壮实的身子,要是能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那真是让她死三回都行了。那个漂亮女人可真是好运啊!
女人有些落寞地回了店里,看着手里的那张红头钞,变得有些怔怔出神。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眼看到米爷打着电话就要离开的样子,就急了。别人的宝贝她没本事觊觎,可眼前伺候了几天的金主儿要走,可不能那么简就放开手的了。
“米爷,你要去哪儿啊?我给您做了您爱吃的……”
“滚开,贱货!”
米爷连看都没看,扬手就将女人挥开,力道又狠又大,没有一点儿怜香惜玉,让女人完全没料到就直直摔倒在地。
米爷走出店面,立马就有人开车过来接。
他坐上车后,转头看了眼小茶馆内,道,“把我的项链拿回来。给她一百块!”
他冷冷地勾起唇,想到刚才屠峥拿钱打这女人脸的样子,就升起无限的恶趣味儿。妈的,他怎么会上这种贱人,要女人至少也得要个像刚才那样的妞儿,又纯又美,妈的!凭什么屠老三的妞儿,个个都比他的美,比他的纯,比他的看着顺眼呢!
屠峥,这一次,爷就要偿偿你的妞儿到底是啥滋味儿。
……
坐上车后,任莲盈不自觉地搓搓突然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屠峥转头问,“早上寒,你也不多穿点儿。韩笑,给盈盈弄点儿姜水喝。”
韩笑抿唇一笑,就用早准备好的野外工具熟练地烧水放糖砖,很快就端出一杯姜汁红糖水来递上来,搞得任莲盈不好意思极了。
“峥哥,你太夸张了啦!我就是打个喷嚏而矣,根本不是感冒。我也是半个医生好不好,只是这边天气暖得早,已经进入花季,我这个只是有点儿小过敏。我已经……”
“听从命令,喝水。”
“……”
其他人都低声笑起来。
任莲盈自不好在男人的属下面前太娇情,得给老公留面子呢,只能乖乖喝了水,又喷了喷预防感冒的鼻烟喷雾,才没有继续被某人碎碎念。
但也不由暗叹,找个年龄太大喜欢把你当孩子照看的爸爸型老公,有时候人格和尊严会受到严重挑战呢?!真心不知是好是坏,总之,任莲盈觉得这个问题还得好好跟男人商量一下才成。
快天黑时,他们终于到了西南最大、最有名的旅游城,并且订了一家在半山腰的酒店,从酒店的房间阳台上,远远地就可以看到重峦之后的那座高耸入云的雪山。
屠峥抚抚姑娘的头,说,“胡子和韩笑他们对这里很熟悉,回头他们会帮咱们找个雪山向导,到时候带咱们进山。这几天,你就先在城里玩玩。”
任莲盈一听这口气,就知道男人要开始做他自己的事情了。
道,“峥哥,你要去办你的事儿了?”
屠峥闻言,表情默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这一路上,他没有特意瞒着她,她也没有特意过问。经历之前不少事情,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已经不需要再多的说明和保证什么的了。
任莲盈心下微叹,道,“那个,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屠峥一笑,“有。不过还不到时候,到了时候我不会客气的。”
任莲盈心头一松,她可不想有那种明明大家在一条船上,可总被他们排除在外的感觉。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帮了他们好几次忙,找到失踪的丁畅,找回陈风的遗体,还有流落在外的器官。
自上次拍卖会之后,屠峥他们又通过特殊渠道找回了陈风的眼睛和肝脏,目前就还剩下陈风的心脏了。但是,却是真正花了不少大价钱,钱都是屠峥和她出的。
任莲盈和胡子等人私下里分析过,迟昊这人必然会将最重要的最后一件上做手脚,专门诱他们上钩。他们的仇除了钱财,更多还有斗智斗勇上。而最近屠峥获得的消息,便是最后这颗心脏还在迟昊手中,没有像其他六件器官一样被放出来。
而迟昊并没有完全窝居起来躲避,偶时还会被人发现有出没于大城市。不巧,之前迟昊突然跑到帝都的行踪,还是被人发现了,屠峥通过重金买到了消息,并且经过特殊的追踪方式,一步步查到了西南这边。
“这里大概是迟昊的老巢,所以我们要特别小心。你也一样,知道吗?”
任莲盈点点头,心下想到了一茬儿,但暂时决定先不与男人提,想要再寻找些线索。
……
与此同时,远在帝都的一队警察敲响了酒店的大门。
大门打开后,门内的顾水华还刚刚醒,有些分不清状况,就被一群冲进来的警察吓得尖叫起来。
“顾水华女士吗?我们是重案组负责陈东东恶意谋杀案件的第三大队,我姓厉。”
正是那位最不怕事儿的厉警司,他寒着脸通告他们已经掌握了一系列关于“顾”宝荷与陈东撞车案的作案证据,其中有几张照片正是几日前孙宝荷私下与陈东东幽会被拍到的照片,表示已经确定顾宝荷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要将现在的“孙”宝荷逮捕归案。
“另外,这里我们还接到一起医院报案,一位VIP病房的女士家人控告您的女儿孙宝荷故意在病人输液瓶中注入高浓度剂量的特殊麻醉剂,导致病人严重休克,差点死亡。病人家属已经在警局立案,将对您女儿的蓄意谋杀行为追诉到底。”
顾水华看着英俊却宛如阎罗般的男人,用仿佛死神宣判般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女儿的罪刑时,整个人都傻掉了。仿佛一夜之间,摔进了地狱。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宝荷她……”
“请问,您女儿现在哪里?”
“我想知道,是谁控告我女儿?是不是任莲盈?还是屠峥?”
厉警司眉头微蹙,他向来本是不喜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可眼下这个嫌疑人牵涉的案件他已经查了不少时候,明明一个很简单的案件,竟然让对方屡屡狡诈逃脱,这让他很是不爽,便多说了两句。
“顾女士,容我提醒你一句,任小姐和屠先生并不是警察,查案是我们警察的事。如果你不想透露你女儿的情况,我们会以妨碍公务罪起诉人。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什么?我……我女儿已经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宠物,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今天她……”
“还有。”
随着男人再次扬起的声音,失神的顾水华听到咔嚓一声响,感觉手腕上发凉,低头一看一副银晃晃的手铐就戴在了自己手上。
“顾女士,鉴于您之前对女儿孙宝荷监护职责的失职,在陈东东事件上的包庇和恶意谎言,检方也将你立为嫌疑人之一,请跟我们到警局协助调查。抱歉了!”
说着歉意,可是对方真没有一点儿歉意和温柔,回头朝下属打了个眼神,下属仅拿了一件羊毛大衣出来披在顾水华身上,就架着人下了楼,直接上了警车。车后的铁栏让进出的其他客人看着都眼露惊恐之色。
“等等,让我打个电话给我……”
刹时,顾水华脸色一白。孙子誉,算是她的什么人呢?这种时候,怕他躲得比谁都快吧!
“给我的律师!”
“抱歉,顾女士,现在恐怕不太方便,等到了警局之后再说。开车!”
那位姓厉的警司十分果断冷酷地下了令,汽车很快开离众人探案的视线。
而那时候,孙宝荷看着警车呜啦啦地叫着开走,才慢慢从大树边的灌木丛里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脸色也是一片苍白,神色中尽是无助。
该死的,没想到还是暴光了吗?!
可她明明遮掩得很好的啊?
不行,她绝不能被他们抓到,她要去找陈东东,她要报仇,要让那个该死的任莲盈知道欺负她的后果。她绝不要被抓到,绝不!
很快,陈东东接到了孙宝荷,孙宝荷又气又急地哭倒在他怀里。两人互相宽慰,并同仇敌忾一番后,暂时住在了一起。
那时候,周冲正和来到帝都准备入学的李思伦一起吃饭,他接到了医院一个要好的实习生同学的电话,告诉了他孙宝荷被医院辞退了实习生资格的事情,便权当没看到似的,又收起了电话。
李思伦看周冲的样子,问,“周冲,那个……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现在不会还和孙宝荷在一起吧?”
周冲道,“学长,那年莲盈被车撞入医院时,有一次我们和校领导一起去看莲盈时,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什么事?”李思伦微愕。
周冲抬起的眼底里闪过一抹冷意,“就是刘立波用实验副产品里的高效麻醉剂,毒害莲盈使她短时间休克差点儿心脏麻痹死亡的事?”
李思伦更加愕然,“你都知道了?”
周冲点点头,心想,当刘立波伏法之后,他就一直悄悄观察着孙宝荷。果然在最近时,她突然跑到实验室腻呼他,还背着他悄悄做了什么东西拿出去。他悄悄保留了一份私下化验之后,发现竟然有深度的麻醉作用,就起了疑心。
但他并没有办法抓到孙宝荷作案,最终想了想,就通过实习的同学打探情况,得知任莲盈负责的病人出了事情,也是突然休克时就知道那一定是孙宝荷捣的鬼,于是便将资料和图片等证据,以匿名的方式直接寄到了警察局。
“真相不可能永远被埋没,那些恶心的人迟早要遭报应!”
周冲淡淡地说着,神色间早已经脱去了当年稚气,更显成熟稳重了。
李思伦看着男子的样子,心中微叹,有些成长的代价是会刻骨铭心一辈子的吧!
这晚,陈东东决定要带着孙宝荷离开,已经准备好了出国的路线。
可是孙宝荷哭叫着不甘心,一定要置任莲盈于死地,陈东东爱人心切,最终只得答应下来想办法。
很快,孙宝荷就获得消息,知道任莲盈同当年任青芙一样,去西南部的那座雪山寻找白静的解药了。当然,那也是任莲盈根治身体内病毒的最终希望。当即决定要去雪山,趁机灭了任莲盈。
陈东东听了很是担忧,“宝荷,任莲盈现在身边的保镖不少,当初我也想给她点儿颜色瞧瞧,却发现除了当初的那两兄妹,似乎他们家的人又多安插了一些人在她身边。另外,屠峥那混蛋也在她身边。想下手,恐怕……”
“那又如何。你忘了,西南可是迟三哥的地盘。只要说服三哥帮我的话,我就不信这强龙还能压得过地头蛇了。”
此时,孙宝荷从未怎么跟迟昊打过交道,并不知道迟昊跟屠峥那边的恩仇,倒是歪打正着了。
迟昊当时接到这边的消息,听说大房的妹妹要来避祸,便有些好奇这个被孙子誉认回的私生女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结果从下属那里得知这个妹妹胆子忒大,竟然害借用医院的职位谋杀孙子誉的那个病央子老婆,就来兴趣了,当即同意孙宝荷过来避难。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们二房迟家最恨的就是大房,哪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然而,迟四婶却不太喜欢儿子这个决定,直说这孙宝荷谋害当家主母,罪加一等。这下被他们收留事后若被老爷子知道了,他们就是大大坏了家族的规矩,被老太爷不喜的话,就不好了。
迟昊向来有些不喜母亲太看重太爷的权威,一个将死的老头子而矣,虽然不知那老鬼到底吃了什么宝贝至今活了百多岁都不见挂的样子,而且对于家中事务的掌控欲也不小。更喜欢干涉家族中晚辈的发展和行事,就觉得特别烦躁。
他表面应着知道,私下里却安排去接人。
如此,孙宝荷顺利地到达了西南,再一次摸到了枪。
“三哥,你查到任莲盈和屠峥他们到底在哪里了吗?”
迟昊也玩着枪,一边说,“貌似已经到了最大的旅游城那边,不过我得提醒你,他们身边跟着很多人。目前我还没弄清楚,哪些人是他们的。最近又是旅游高峰期,人员杂,不好辩论。小心别被人包了饺子,到时候把我供出去,老子可不会客气。”
说着,他微微一眯眼就对着不远处的粑心射了两枪,都在8环以上的位置,枪法亦了得。
孙宝荷冷哼一声,“她害我像过街老鼠一样,走哪儿都被赶。这次就算赔上我的性命,我也要灭了她。”
说着,她举起手枪,就连开了几枪,没想到竟然还颇有天份,第一次开枪一个脱粑的都没有,让男人们也不由选了一句。
“你有这个决心,的确不错。不过我丑话说前面,现在我正马安排将他们一网打尽,你的行动只可能在我们之后,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看着迟昊蓦然间阴沉下去的脸色,孙宝荷暗暗咬牙,乖乖应下了。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迟昊觉得自己向来是个好人,很体贴家里的兄弟姐妹的需求,“只要我拿到屠峥这人,任莲盈自然随胸处置。”
“谢谢三哥!”
孙宝荷高兴地抱住了迟昊的手臂,一副妹妹向哥哥撒娇的样子,看得一旁的陈东东忍不住大皱眉头,还是忍住了。
迟昊看了眼手臂上挂着的东西,暗骂了句“婊子”,立即将手抽了出来。
“别高兴得太早。对方都不是吃醋的,而且可能还有异能。你最好去找到称手的工具,等到那两人分开了再下手。”
既然屠峥是想来这里找迟昊,那么迟早是会跟任莲盈分开行动的。到时候多的是机会,就看孙宝荷是否能把握机会了。
不过迟昊很想看看,那个拥有奇怪能力的任家小妞儿怎么对付已经被仇恨充昏头的孙宝荷。
陈东东在迟昊一走时,就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宝荷,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你还是别那么冲动,先观察看看任莲盈的情况,再下手不迟。”
孙宝荷正在挑选武器,测试威力,一边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观察的,之前有一年多时间我天天待在她身边,知道的还少了吗?那个女人就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这回我要打她个措手不及!”
砰砰——
连续两个刺眼的火光爆闪,刺得陈东东都别开了眼,那强大的威力让他瞬间脸色大变。
可是回头看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女子却是满脸得意笑容,眼底疯狂闪动。
那时候,迟昊接到属下转过来的一个电话。
一接后,就笑了起来,“米大少,好久不见了。这会儿不是该在温柔乡里快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什么?一个女人而矣,你要喜欢,我随时派人送你府上便是。呵呵!”
那头米爷立即拒绝掉,“不行,这妞儿我要好好收拾,不能打药。”
“哟,米爷这不会真是红鸾心动,动了真心了吧?”迟昊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试探。
米爷声音就认真了几分,“不是,这妞儿是屠家老三的婆娘。我跟屠家老三有旧愁,今儿没想到正碰上了,反正天高皇帝远,不玩白不玩。我就要趁机灭灭他的危风,让他看看,当年他们在帝都怎么修理我和我家人,现在我就怎么修理他老婆。妈的,一想到那小蹄子,我就……”
男人们刹时笑着,满嘴里吐出的都是不堪入耳的话语和见不得天日的龌龊心思。
迟昊和米爷可谓是臭味相投的一对狐朋狗友,几句话下来,迟昊就知道,原来米爷会被赶出帝都在老家厮混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屠峥当年给修理的结果。
因此,迟昊更是大力为米爷报不平起来,两人说到最后,迟昊一下拍板道,“米爷,这屠家老三真特么的不上道,要是你不嫌兄弟多事儿,这个忙兄弟我可是帮定了。你等着,我马上调两百个兄弟过来,帮你把那任家小妞儿绑了,随便你玩儿。屠峥这边,哥帮你收拾妥当了,保管咱们苗家九九八十一毒物教他叫咱们爷爷。”
“你真要帮我?”米爷没想到迟昊这么给力,“什么条件?”常在这条道上走,哪会不懂规矩。正所谓无利不起早,米爷也还没被精虫上脑忘了规矩。
“米爷,我也不瞒您,要带这么人我刀枪进来,总归需要些门路的,不然光是路检那一关咱们肯定过不了。”
路检,那就是交管系统了。这方面,他们米家虽然早离开了帝都那个政军权中心,可在自家老窝西南这边的权威还是足足的,交通方面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米爷立即应承下来,回头打电话去跟老爸和老爸的帖身秘书求情帮忙,三下五去二,一番安排就此完成了七七八八。
……
住进酒店半天,任莲盈又在酒店的后山庭院里,寻着了几株《净世药典》里的异草,直想挖回家收藏。
可惜这是酒店,园子里都有人家的园丁,她在这儿胡来教人看到了就麻烦了呀!于是就托了丁畅帮忙放哨儿,自己拿着小铲子去暗渡陈仓,两个配合得颇为默契,很快就满载而归。
当他们离开没一会儿时,那庭院里就传出园丁的吆喝声,“谁那么缺德呀,把人家刚平整好的草地挖成这样儿,太缺德了!这是谁家的孩子啊?这都是怎么教育的啊?”
恰巧,屠峥从外面回来,就听到这茬儿。
回到屋子里,正好看到丁畅和任莲盈在摆弄几珠花草,弄得满地是泥,就知道那是谁干的好事儿了。
他轻轻一咳,丁畅就借口“嫂子,我还有事儿先走啦”,任莲盈正兴奋地拿着自己的手机对号搜索刚得到的异草的身份,没注意那么多。
直到感觉头顶一黯,就被人从地上攥了起来,看到从入酒店后就说有事儿要离开一会儿的男人,别了别小嘴儿,“回来啦!”
顺手就把爪子上的泥弄人家身上一抹。
屠峥好笑地拉着姑娘进了卫生间去洗手,一边说,“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们就去雪山。”
任莲盈惊奇,“那么快?你们找到迟昊家的老巢了?那个七大配方的仙人遥若干都被捣毁了?迟昊也抓到了?对了,我刚才想起一件事儿,就是那个第七种配方的由来,可能是人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以自己的身体合成后被人从体内提炼出来的。而他们的提炼方法……我想到有一种,就是把人的器官直接挖出来……恶,好可怕,那太可怕了,我想他们应该有一个秘密基地,也许会网络一些外科手术的医生吧?”
屠峥听着这些,心头即感动又担忧。感动是姑娘从来没在他面前问东问西,知道很多事情他是不可能告诉他,否则那就是违反职责,而这一次行动其实是他自己的决定,不受上级机关部门的管束,一切责任义务和过错都得由他一力承担了,她都没有追问他或阻止他,都是对他的信任;担忧的是,接下来要执行的行动,可能会将她置于极端危险的境地,他于心不忍,可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盈盈,谢谢你!”
他只能将她紧紧一抱,下定决心就算自己死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哎,”任莲盈被男人抱得有些喘,转着脑袋抬头看着人,急问,“喂,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呀!快说,你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需要我什么支援?最近我又学会几个新技能了。还有啊,我找到一些异草,有的可以置人于神不知鬼不觉中昏迷的效果,要是你要的话我可以立马提炼一些,给你们用。还有……”
“嘘……”
“盈盈,已经够了。”
他突然俯下身又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洗手台上,她勉强比他才高了一点点,微微低首看着他仰起的俊容,心没由来地砰砰直跳。
“那个……”她红了脸,“现在天还没黑呢!”
他轻笑着,轻啄着她的唇,“宝贝,把睛眼闭上。”
闭上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儿重重地压了上来,像要把她吞进肚子里,灼热的气息吞吐在唇舌之间,火辣辣的使人一阵眩晕,便不能自矣。
“这不就天黑了!”
“啊,你……”
她只来得及低嗔一声,就被他彻底吃进了肚子里。
这一刻,没有什么更重要了。
这一番缠绵后,夜色已浓。
酒店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有歌舞表演,鸟兽杂技,当地名菜,更不乏当地名流商贾游走其中,规格还真不低。
任莲盈换了一袭早准备好的半正式的礼服出来,可是抚抚脖子上的那些吻痕,就直瞪廊下站着的那个男人。
屠峥好笑地揽过女子,低声哄着,两人有说有笑地下楼去了宴会大厅。
当他们一进场后,立即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已经在现场等得有些无聊至极想要使坏的米爷。
“爷,来了来了,就是那个穿黑色礼服的妞儿吧?啧,米爷,这回您的眼光可真不是盖的,还真是大城市来的,一看那范儿真是……”
“去你的,你懂个屁!给老子准备好!”
米爷正了正衣领结,就朝任莲盈的方向过去了。
那时候,屠峥右耳的耳麦里立即传出了丁畅的声音,“队长,有个阿三往嫂子面前凑,看样子不简单呢!我正在查这人的身份,貌似祖籍还是帝都来的……”
屠峥正给任莲盈端饮料,回头瞥了一下等在那片用蝴蝶花拼成了漂亮花艺前,估计又瞧见什么稀奇东西了,正借着之前在酒店的商场里新买的一双美瞳做掩饰,又想破坏人家园丁的辛勤劳动果食呢,根本没注意有男人正朝她不怀好意地靠近。
任莲盈开始是以为自己见到被错误移植过来的“月光草”了,还以为自己人品太好,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呢,谁知道再仔细一打量,孤僻是她认错了。不过看样子,她又开始怀疑,便研究了起来。
恰时,米爷看着美人半弯着身子,微蹶着屁股,对着一片花艺发呆的样子,心情激动得全身都跟差火似的,直接反应到了下半身。
走过来时,竟然还有一两个西南上层小圈子里的人认出了他来,还跟他打招呼,他也没心情应对,只想着立即将那柔弱无骨的小美人抱时怀里,狠狠地爱上一番。
还有五米了,他揣在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使得这裤子上的动静一下子全显了形儿,但因为庭院中灯火明暗不定,鲜有人发现他的异状,他自己看到时,目光就像喷出火般,直直朝三步前的女子喷了上去。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哪知道手就差那么一厘米的距离,突然一声奇怪的吠叫声滚过来,一头撞在米爷的裤管子上,咬着他的裤管子就不松口。
“我去,这,这谁家的狗崽子?妈的,酒店搞什么鬼,放这牲畜出来?人哪,都死哪儿去了!”
“别动,那是我的狗。”
任莲盈回头一看,心叫怪了,小卷毛不是留在碧城,让李叔帮忙照看的吗?怎么会跑来这里的?!
她忙去抱小卷毛,没想小卷毛咬着米爷的裤管子不松,力气还特别大,而且它最近牙牙长齐了一对四颗,在米爷想要抬脚踢来时,撕啦一声,竟然将人家裤子咬破了,并且在嗷叫声中硬生生地将人家裤腰也攥下来大半露,露出里面米爷今天特别换的大红色内裤。
一下子,场面变得尴尬又丢脸。
米爷整个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傻眼儿,“哎哎,你个小畜牲还攥,妈的,我的裤子,放嘴!女人,你还不快把你的狗给我拉开啊!”
嘶啦——
裤子更破了,可好死不死的边角上卡到了某人的兴奋处,支楞楞地撑在那里,周人看得真怪笑,窃窃私语声不少。
任莲盈见状,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儿,就没有再去攥小卷毛儿了。
恰时,屠峥也走了过来,低低地吼一声,小卷毛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立即松开嘴,就跑回到了任莲盈身边,甩着小尾巴一副邀功似的模样,张开的小嘴里,露出两颗刚长出不久的白白的小牙牙,那模样说有多萌就有多萌,根本让人舍不得苛责。
“米家的,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倒是缘、粪啊!”
屠峥上前一把攥住了米爷正在提裤子的手,力道之大,刹时疼得米爷脸色刷了下去,瞪着迎上来的那张笑脸,恨不能掏出枪将之毙了。他一扭头朝旁边看了下,他之前吩咐下属想办法拖住这男人的,怎么下属的影儿都不见了。
他这个动作,让屠峥目光一闪,凑近了低声一句,“你不会是在找你刚才跟你一起的下人吧?诺,我帮你找找看,嘿,在那儿呢!”
米爷只觉得自己身不由己地被男人大力转了一个60度,就看到自己的两个最得力的打手,一个正被人踢进后面的池子里,哇哇大叫起来,另一个则被个身形高大看不太清脸的胡子男拘着,一点点跪到地上。
此时歌舞聚起,魔术变起了老虎跳火圈儿,众人的目光一下全被吸引开了,根本没人注意人群里的这些小动作。
“屠,屠峥,你给我,放手,你想干什么?我……我的手要断了,回头你还想背着你家的家法到我家来请罪吗?”
屠峥冷哼一声,“笑话!你想调戏我老婆,还要我向你请罪,这你是不是这些年在这小山旮旯脑子都活回去了,连正常的礼义廉耻都忘了。那我只有代替你父母,帮你回忆回忆咱们在帝都小学里一起学习的那些思想品德课的知识内容了?!”
“啊啊啊……我,我错了,我不该……我又不知道她是你老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之前不是说你克死一老婆,啊啊啊啊……”
眼下这一幕实在是不堪极了,任莲盈转开了眼儿,跟着韩笑去看表演,吃东西了。
随即,就听韩笑说起这人的来历。
“刚才丁畅查到,这人家里曾是帝都交通厅的人,后来因为犯了事儿被逐出了帝都的圈子。西南这片儿貌似是他们米家的势力范围,好像跟当地的一些势力关系都不错。这个人称米爷的家伙平日追鹰逗狗,整个儿就是一纨绔,好色,好赌,总之什么不入流的就做什么,简直就是个人渣。”
“呃……笑笑姐,他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啊?!”
韩笑没有答腔,倒是丁畅溜了过来,爆了个料,“貌似,这颗不长眼的米以前跟咱们老大有过过节。”
“呀!”任莲盈突然叫起来,道,“我好像想起什么。”
之前,她似乎是听外婆还袁家奶奶提过,当年屠峥带她西行前,跟米家结下了梁子,貌似是差点害米家绝后,那个米家不会刚好就是这个米家吧?!
看来,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刚才那个人的样子,似乎是早就认出屠峥了,才想对自己下手吗?!她回头瞄了一眼,米家小子已经被屠峥反拧着手压坐在一边的木头栅栏上,低头不知在说什么。但看着米家纨绔那样子,八成不是什么好坏就是了。
只不过,从那人眼中透过来的眼色,还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如此想着,本来在怀里安静下来的小卷毛又嗷叫了一声儿。
“嘘,小卷毛,你老实跟我说,你是怎么偷跑跟来我们这里的?”
“哦呜……”小卷毛立马一垂脑袋,就往她怀里蹭,明显一副想要借着撒娇蒙混过关的样子,弄得任莲盈笑也不是气也不是,最后只有找了杯牛奶逼迫明明只喜欢喝纯正高级羊奶的小家伙喝下,当成“惩罚”,看得旁人很是一阵儿无语中。
篝火晚会顺利结束了。
米爷可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几乎是光着屁股被人扔到酒店下山的山道上,由于还是三四月的天,这山里入了夜气温只有几度,冻得人嗷嗷直叫往山下奔去。好在半路上,遇到一直埋伏的人接应,才让他没有真的果奔回城。
“妈的,你们怎么不早点儿出来,存心看老子出洋相嘛!”
米爷气得扬手就想打人出气儿,可车上的人都并不是他的人,可不买他的帐,负责领队的人直接扔了只手机给他,说三少有话。
接过电话,米爷不管不顾就发了顿脾气,周人投来的眼神儿都是“这小子真是活腻味了,快要去阎王殿报到的节奏”啊!
迟昊等人叫完了,才道,“米爷,之前我提醒过你,在他们两人没分开时,你最好不要出手。不过现在托你的福,我们也摸清了他们一些底线……”
米爷可不管那么多,爷他当下丢脸丢大了啊,那晚会上还有几个跟他们家熟的,回头要是在老爷子面前告他的状,他就得被拘在家里好长时间没法出来逍遥了,那可怎么行。
“我不管你们要搞什么,我只想要那个女人,狠狠折磨她,蹂躏她。凭屠家男人一根筋的痴情种天性,这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你赶紧想办法,把那女人给我弄过来!”
米爷大吼大叫着,根本不管对面那人是父亲曾经再三警告过,不要多接触的危险份子。
迟昊再一次将手机拿开,倒没生气,而是耐着性子又道,“米爷,明天他们貌似就要去雪山了,雪山那边还还在封山中,到时候咱们有的是机会。”
“真的?啧,他们去雪山干嘛?算了算了,我不管这些,我只要那个妞儿。妈的,今晚把老子的火挑起来还没地儿泄呢!喂,你们几个,帮我找个干净点儿的妞儿,送我屋里来。就这样,迟昊,咱可说好了,我给你们开道,你们帮我把那小妞儿……对了,那小妞儿叫什么来着?”
一个下属好心地提醒了一句,米爷听到名字,愣了一下,觉得有些耳熟的感觉,但也没深想,就不客气地向迟昊下命令。
“啧,莲盈。这名字还不错,莲……啧,之前我的确闻到一股莲香啊,这要真能抱在怀里干一炮,不知道会是啥滋味儿。屠老三这回找的妞儿,可比当年顾家那个看起来正点多了,至少,那胸围就不只二两。”
米爷这般安慰着自己想,一手在身上胡乱摸着。周人见状,忙将眼睛调开了。
那时候,没人注意在他们的汽车上,有一只小老鼠正窝在车厢后,从半破旧的椅背洞里朝一车人张望着。
……
那时候,屠峥带着任莲盈回了屋,将室内的安全设施都全面启动,确定了一切运转正常后,才进了卧室。
任莲盈已经昏昏欲睡了,看到人进来,又朝边挪了一点儿。
屠峥掀开补子躺进去,就将小女人揽进了怀里。他轻轻抚着她的背,不一会儿就听到她的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想起什么,心道:丫头,你可别背着我偷偷出窍去搞什么鬼啊!
殊不知,待男人睡着之后,任莲盈的灵体就飘了出去,寻找那只帮忙跟踪米爷的老鼠,很快就在一条后巷寻到了。接着就发现了米爷正在一家客栈里,跟一个女人打得火热,发泄之前受的怒火。
我去!还真是恶心死了这男人。
左右晃了两圈儿,也没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准备要离开。
那时候,就看到客栈里有三个形迹可疑的人走了出来,这时候正是午夜三点,人最熟睡的时候,这三个人的样子看起来明显不对劲。随即,那只小老鼠就报告说那三人貌似是要去办什么事坏事儿。可惜小老鼠表达能力有限,只能到这儿了。
任莲盈想想,还是跟上去看了看,就见三人七弯八拐地转了几个小巷子,到了一间特别偏僻,还十分简陋陈旧的小院子里,院子一看就感觉是许久没人住的似的,环境十分逼仄。
一进去,任莲盈就感觉到里面并非像外表那么安静生僻,随着三个男人在地上打开了一个通道,往下走了两层,一层像是寻常家里的地窖,放着些米面油食等等,再下一层,竟然有一间黑呼呼十分低矮稍微高点的人都要弓着腰的小石屋里,竟然关着一些男男女女。
那些人都被绑上了手脚,东倒西歪着,都比较年轻,模样十分狼狈,但看他们的装扮似乎都不是本地人的样子,还有穿着名牌运动服的学校模样的人。看到来的三个男人,都显露出惶恐之色。
“妈的,挑两个妞儿来玩玩。刚才给那孙子守门,听得老子浑身都要冒火了。”
“大根儿,别胡来。这些人是咱们好不容易聚齐的,不要节外生枝。等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到那儿,呵呵,天高皇帝远,你想怎么玩还不随你。”
“好咧,爷就忍忍。妈的,都是城里来的嫩皮子……”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流质的食品塞那些人嘴里,有些人不吃硬吐出来,还咒骂三人,就会被拳打脚踢或扇巴掌,其中有几个女孩被那叫大根儿的吃豆腐,吓得哭了起来,甚至还有想奋起反抗的,都被三人轻易压了下去。
任莲盈看得出来,这些人估计被关在这里有几天了,没吃什么东西,不过由这些人用流质食品喂着暂时吊着一口气,但力气已经没有多少,要逃走都很难,那块大石板她刚才看到是由机器提起来的,足足有米厘米厚重。
她略想了想,这些人抓这些疑似游客和外地来的年轻人,想干什么?走私人口?还是贩卖人口?可是他们又说送到安全的地方就可以随便他们为所欲为,那所谓“安全的地方”又是哪里呢?
如此想着,这方三人已经喂食完毕,其中还发生了一幕十分不堪的画面,一个之前挣扎特别厉害的女孩被那个叫大根儿的攥到角落里侮辱了一番,虽然没有动真格儿的,可是女孩的头脸被打得红肿发紫,完全没了声音,估计喉咙已经肿了,整个人儿都奄奄地倒回了人堆里,被其他人急忙接住了。
那大根儿提起裤头,狠狠地朝众人啐了一口,冒了一句,“哼,一群牲口。”
说完就跟着另两同伴离开了。
厚重的石板落下来,整个屋子又陷入极端的黑暗中,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任莲盈心头难受,可她现在是灵体,能做的十分有限。最后她想了办法,将上一层蓄的干净水顺着那大石头的石缝儿渗入了地下,借此将自己的莲花灵气借着水蒸发出来,盈满了整个房间,去除掉了那种因为不通风而造成的糟糕空气后,那些人闻嗅了之后都发出奇怪的惊叹,纷纷表示感觉没有之前那么难受,觉得似乎香味儿让他们轻松舒服了一些。不一会儿,那个被蹂躏的女孩终于回了神儿,大哭出声,终于将情绪宣泄出来。
如此,任莲盈也没法再做什么,急忙出去将整个小院儿的所在和路迳又仔细记了一遍,就溜回了酒店。
屠峥被摇醒时,就知道自己是被老婆暗坑了一把,脸色很是不好。
任莲盈比手划脚,兼带床头上立着一只灰溜溜的小老鼠也跟着比手划脚,一人一鼠竟然还偶时同个步什么的,看得屠峥直抚额头。
“盈盈,够了!”
“老公,咱们快想办法救那些学生吧?我看他们的情况很不好,要是再不救他们出来,恐怕有些人都会崩溃了。看到他们,让我想到……”
屠峥握住女子的手微微一紧,肃色道,“你答应过我不擅自行动的,又背着我跑出去,还故意把我迷昏。莲盈,你这样让我……很失望。”
说着,他就起身进了卫生间。
任莲盈一愣,就翘起了嘴儿,一头扎回被子里,可是心里还是担忧着那些学生样的人,根本睡不下。
等了好半晌,其实只有五分钟,她就等不下去,跳下床冲去了卫生间。
“嗷嗷嗷——”
“盈盈!”
小卷毛的惊叫,伴着男人羞愤的低呼,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序幕。
吃饭时,屠峥的脸色还有些黑。
因为长这么老了,咳,还是第一次被人撞见自己上大号的样子,真是……夫妻生活不可描述的情形又新增加了一条。
“哥,人家都道了一个早上的歉了,你怎么还一副大便没有拉出来的样子?!我昨天那么卖力,你的火还没泄干净嘛?要不要,我给你弄点儿清热的药粥吧?哦,我想想,昨天我在花园里挖到一珠皮皮草,”原名比较复杂的篆字某人不太认识,读音比较拗口,她选择只读一半,就成了这样,“有很好的清热败火作用。”
呵呵,正好试验一下效果唉!不错不错。
立马就收拾东西,去翻器皿。
“任莲盈,你不想救那些人了?”
这一声儿,立马将人拧了回来,端端地站在他面前,乖巧得跟什么似的。谁看到刚才她说那些话时的狡诈,真是不比他的队员差一分了。
“吃完了,让丁畅放两只无人机去航拍,找找你说的那间小屋子。”
“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找?”
“我以为……”她想得是还是让小老鼠带露,只不过这大白天的老鼠不能过街,只能找只笼子,给小老鼠多贿赂点东西,让它在笼子里带路了。应该会花一些时间,但是没想到……
不出半小时,他们就坐在鲜花遍地的旅游城门口石墩儿上,从十几张照片里,找到了那个地儿。
“行了,剩下的,让胡子安排人去处理,我们该出发了。”
“处理?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理啊?那些孩子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有个女孩子还……记得让胡子安排些医生,尤其是心理疏导的那种……哎,你走慢点儿啦!”
真是的,这男人竟然还在跟她耍小脾气。
不得矣,上车时,某人乖乖地送上水送上果子,各种讨好蹭原谅。
屠峥板着脸,心里却笑着,发动了汽车,朝一条人际极少的山路开了出去。
“老公,开慢点嘛,山又跑不了。”
“跟向导约好的在前面的入口处见,不能让人家等。这可是胡子好不容易请来的专家。”
“哦……”
任莲盈有些挫败地叹口气,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去扳自己的手机。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
屠峥觉得这个机会教育的打压时间到了点,才道,“盈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最近能力提升,就可以瞎得瑟了?竟然还给我下迷香,你知不知道我有什么感受?”
“好嘛,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啦!我也就是……”
“哦,你不会是拿你老公我做实验吧?”
“峥哥,对不起嘛!我错了,我真的不知道效果会那么好,我以为只有一小会儿的,谁知道你睡得那么好。不过,你睡眠质量的确不怎么样,这样子其实对你健康也挺好的啊!你这也算是……”
“你觉得你这是歪打正着,我还占了天大便宜?”
“呃……没有啦!”
两人别扭来别扭去,很快就到了一个窄路口,路口被几个老式的蒺藜栅栏拦着路,路边一块黄石上正蹲着个人,嘴里叼着个烟袋子,看到他们的车来,立即跳下了黄石头,嗑了嗑烟头子,但没有朝他们的方向走。
屠峥看了任莲盈一眼,手者终于一垂头,不说话了。
屠峥上前跟向导示意,任莲盈跟上来,看到那向导是个模样精瘦的老头子,皮肤黝极发亮,眼神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与实际年龄不相符、拥有相当山里生活经验的高手。
不过对方投过来的眼神,却明显闪了一闪。
“你是……”老人竟然直接问起任莲盈,“姓任?”
任莲盈点头,“老人家,你认识我?”
老人略皱了下眉头,道,“不认识。但我认识一个比你大十来岁的女孩子,和你长得有些象,也姓任。”
“那是……”
任莲盈心头一跳,便要说什么,后方就传来了胡子等人的吆喝声,正是在唤那老者叫“康叔”,一行人就跑了上来,形容间颇为熟稔的样子。
而被叫康叔的老向导也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打量着胡子,还朝韩笑多看了两眼,双方说着有些绕耳的本地话,然后任莲盈才知道原来胡子算是本地人,在当地待了十几年,成年后因为读者考出了省去了大城市,和父母举家迁离,每年只在放假时会回来看看爷爷奶奶,但近些年爷爷奶奶相继过逝,就回来得少了。
众人交流完基本情况,其间胡子还朝任莲盈点了点下巴,那叫康叔的看她时眼光就多了一分敬意的感觉。跟着路上的木蒺藜栏杆就被众人搬了开,汽车驶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雪山,一片片的树木掩映其间,望不到天,望不到地,就像一片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
对任莲盈来说,这是第一次来到听说了好久好久的母亲逝世的地方,这里就像是她当年心头筑起的一片心墙,她不自觉地开始紧张,忧虑,缅怀,低落,纠结,沉默……似乎曾经的感觉又袭上心头,难以忍受。
突然,手上一热,被用力地握起,还有些疼。可是这种温热的疼痛,让她迅速回了身,看看身边的男人,她现在已经不用害怕会失去什么了,她现在最重要做的是——保护!
“峥哥。”
“嗯。”
“我想,我母亲的遗体不是还没找到吗?也许这一次,我们可以试试。”
她睁着期盼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他心头略微有些犹豫,但随即便点了点头。
“你是想通过出窍去寻找?”
“不是的,我之前不是告诉你,我利用断瓣的记忆看到母亲当时失事的情形吗?她和顾水华相争时,莲花瓣断了一片就在她掉下去的树洞旁边。宫莲与莲瓣之间是有感应的,而且我发现我的能力增加之后,这种感应就更直接了,不需要我出窍,我就能利用莲眸感应到断瓣的方位了。”
“那么你现在可有感觉?”
“我现在觉得,我们正在靠近那个方向,但是具体的还没有感觉。”
“那好。到时候你把护目镜戴好。”
当下这环境倒也不怕暴露了异恙之处,屠峥一口应下了。
茫茫雪原,汽车在狭林中行驶,留下一条深深的车辗子印,一路直入雪林深处去了。
老向导坐在吐着一圈圈儿的白烟雾,看着前面那辆越野车,目光微微一闪,便想起了十几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初春,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子向他问路,之后还请他当向导。当时他身子骨比现在可壮实不少,他是背着行李陪着那女子走进这片雪林的。
那女子笑起来,就像前面车上那女孩一样清纯,让人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敬畏之感,就算有歹念不敢轻生的。他当时就是很好奇这女孩一个人跑这大老远地小镇干什么?还要进那么危险的雪山,那时候雪山也是正在封山期,一个搞不好遇到雪崩可就完了呀。
“没办法呀!有一位阿姨生了病,需要这里的一味药草治病救命,刚好我是阿姨的药剂师,得为她找到这味药。其实,我好久以前就想来这里看看啦!不瞒您说,当年外公外婆都来这里采过药,我这也算是跟随前人的步伐吧!”
救人!
刚才那个孩子也说是为了“救人”。
哎,多好的人啊,为了别人的性命这样豁出命地跑来,他以前是想不通那么美好的姑娘,一看就是城里家境挺好的人儿,怎么家人舍得她来吃这份苦呢?想了这么多年,他似乎慢慢能想明白一些了。现在知道这个女孩是那个女子的亲生女儿,他就禁不住有些激动起来。
……
当屠峥等人的车行过那个木蒺藜栅栏后,不足半个钟头,便有两拨载着不少手拿枪械的黑衣人也开向了雪山的方向,并且,开在前面的那一拨人还故意跟着他们的车辗子走。
……
同时,任莲盈也不知道,父亲陆盛喆也坐飞机来了碧城,并且直往这边旅游城赶来而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老人,正是任莲盈的亲爷爷。
陆盛喆刚在碧城住下时,去给父亲买常用药,就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孙子誉也正拖着行李,行色匆匆地走进酒店。
陆盛喆故意避了一避,孙子誉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一路行来都没注意周围情况,很快就办了手续上了楼去。
陆盛喆微微皱了下眉头,转身离开。
稍后,他回到房里,就听到父亲压抑的咳嗽声,忙上前倒药倒水,让父亲吃了药,情况才好转了一些。可是看着父亲苍灰白的脸色,枯瘦如柴的身体,做为子女的他眉心就从来没有被抚平过。
陆父抬头,却硬是挤出了一个笑,“你别管我,赶紧联系一下你认识的朋友,问问莲盈现在在哪里,千万别让她乱来啊!雪山那地方,多危险的,就算有屠家的人跟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唉,我真是拖累了你们一辈子。”
“爸,你千万别这么说。要是你再说下去,我就不去找盈盈了。盈盈她现在有屠峥护着,她二舅我也通知到了,已经派人去了西南那边。我相信,这一次盈盈不会再像青芙那样,您别担心过度了。”
“可是……”
陆父还想说什么,看着儿子紧皱的眉眼,便还是压了下去。
陆盛喆想着刚才看到孙子誉,不确定这人突然回碧城想干什么?是否又怀揣着什么阴谋?当年两桩冤情,也该是彻底了结的时候,这一次,他知道青芙一定会保佑他的。
……
临近日暮,众人在一处略开阔的林间空地上扎了营。
其他人忙碌的时候,任莲盈就又捧着自己的相机,开始东拍拍,西看看,并且随时准备用腰间持着的一套植物收集装备下手挖挖挖。
她戴着护目镜,却是看不清真实环境的,而此时在她眼中的都是充满了彩色灵气团,长着奇特的大树的森林,这林子里没有雪,却生着奇奇怪怪、郁郁葱葱的各种植物,与她之前所在的旅游城不同,这里的空气里飘荡着格外冷意的香味儿。
飞来飞去的古怪小虫子、和枝叶间穿梭的动物,也和暖和的地方大不一样,她竟然看到了只生了一只眼睛,一只腿,腿上有一只大大的三趾爪的动物,在林子里蹦来蹦去,十分机灵儿,她一动就吓得跑掉了。
那个……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那种动物啊!不是她脑子出问题了吧?
事实上不久之后,任莲盈在书房里随意乱翻时,猛然想起了这独眼单脚的怪物正是在《山海经》里出现过的一种动物,貌似正是经中所著的四海八荒里的西二次经中的一种动物。
不知不觉,她就越走越远。
男人们都纷纷提醒,她就挥挥手表示听到了,但还是继续往前走着。
这边屠峥正帮忙升火,看到女子的背景快要回复出自己的视线,便将东西交给了旁人,追了上去。然他刚走了一段,就看到还有一道身影也静静地跟在妻子身后,那正是那位老向导。
老向导有些奇怪女子不时发出的惊呼声儿,也不知那姑娘对着这一片光秃秃的雪地,有什么好拍好照的。可是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断发现什么惊奇的东西,嘴里还嘀咕着他听不懂的话儿。
看来,这些城里来的人都有很多他们山里人无法理解的行为啊!
突然,一阵风似的从身边刮过,吓了老向导一跳,就见一个高大身影越过自己朝女子冲去,三两步到了女子身后,将人一把攥了回来。
“啊呀……我的镜头。”
“还镜头!你没看到走到树根区了吗?这边环境我们都没侦察过,万一掉进树洞怎么办?叫你慢点儿,你还跑那么快。真是不省心!”
“哎哟,你干嘛打人家屁股。”任莲盈抚抚屁股,就去拣自己掉落的东西,没想就看到一张黝黑苍老的脸,叫起来,“峥哥,都被人看到了啦!”
气得在原地垛了一脚,就听前面传来扑漱漱的落雪声儿。
老向导呵呵笑着,说着“无妨”,把东西递还给这活泼的小姑娘,就见两人突然转向一边,脸色似乎慢慢变了。他朝那一望,也微微愣了一下,长长吁出一口气。
“丫头,你还是听你老公的话,想要寻什么药草,一会儿大家帮你寻便是。这里应该是靠近这一片林牙子的边缘了。大树根系广大,有的长出的山崖子,枯叶混着积雪把悬崖边都给掩了,这要是人走过不小心,很可能踏空,就从树根洞里落下山崖,那是想救都来不及的。”
任莲盈听着点头,又忍不住道,“那时候要是多朝四周抓抓,也许能抓着根系什么的,重新爬上来吧?”
“少说天真话,还不饿?”
“啊,饿了饿了,好饿!大爷,我们快回去吃好吃的。胡子哥他们带了羊肉吧?今晚有烤羊肉吃咯。”
向导呵呵地笑了,心想,这一次他可不能再让这么好的姑娘消失掉了。
屠峥无奈地摇摇头,回头看了眼那落下根洞的雪沫子,目光又冷了冷。他慢走了几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就看到两个小黄点儿正停在距离他们五公里后的位置。而那小黄点儿本来是一前一后,此刻似乎正在慢慢重叠中。
这顿饭,吃得任莲盈很是畅快,而老向导还拿出了自制的烧刀子酒,请众人喝。
任莲盈忍不住,还是悄悄喝了一小杯,很小的一小杯啊,虽然屠峥极力阻止,在众人的劝说下还是让她得逞了。不过,很快众人就后悔了。
任莲盈一醉,之前本来控制得已经比较好的莲华之力,就有些收不稳了,在众人打起拍子唱起当地山歌时,奇境就开始了。
本来光秃秃的地面悄悄开始钻出小嫩芽儿,一颗两颗,麻麻密密地钻出了硬土,慢慢抽出了藤条,均以距离任莲盈距离的位置,朝四周漫延开来。
接着,是靠得最近的一颗大树慢慢也抽了同绿葺芽,众人并不知,因为在树下打闹撞到了树,树上一下子哗啦啦地跟下雨似地落下一片雪粒子。众人刚要笑,就听胡子说“不好,肉啊!”急忙拿烤串儿的,端铁锅儿,有的来不及了呼得拿身子去挡。
有的跑远了,惊讶地看到了树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长出来了,可是距离太远,只是约约的感觉而看不真切,就没有再去注意,却在看还留在那里的人时,发现了地上长出了绿绿的一片绒毯似的东西,众人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秋天远处传来你声音暖呀暖呀;你说那时屋后面有白茫茫茫雪呀……”
某人已经开始唱醉歌儿了,一手执着关腿,一手掬着那个小酒杯,看着被雪沫子打成了两个雪人儿的胡子和丁畅,笑得咯咯直乐呵。
“盈盈,别唱了。”
屠峥上前就夺下那个小酒杯儿,其实这已经没用了,姑娘虽没醉,可是这时候的控制力变弱了,身上泛出的不是酒香,而是浓浓的莲花香,在这清冷的雪山夜里,闻着格外沁人心脾,振奋精神。
“呀,这,这是……怎么长出小草了?!啊,那不会是……”
老向导在看到草时还觉得大概是喝酒喝多了,眼花了吧,忙去揉眼睛,可眼睛才揉到一半,就看到面前开出了一朵儿花,空气里竟然还有花香。
很快,众人看到自己之前坐的篝火堆都被绿葱葱的草掩去了,整个空地上的雪沫子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草茵茵,红花飘飘。
若是他们这时候回头看看被屠峥掬着进帐蓬的女子,就会看到她脚下所过之处,开出了一朵朵重瓣小青莲,但因青莲毕竟非凡物,很快就因为女子的气息不稳而迅速凋谢消失掉了,但当任莲盈被关进汽车里时,车身都晃了两晃,原来是他们的车下竟然生出一片青草,一颗青草的力量也许不算什么,但一下子长出那么多,还带着长长的藤蔓时,响动就不是一下下的了。
“啊,啊,那,那是……”
老向导觉得自己今晚像是见鬼了,看到汽车那边也长满了草和花儿,而且那些植物似乎像疯了似地朝四周漫延开去,简直就像观音瓶中的灵水落地,万物生长!
能有万物生长的力量,这不是神是什么啊!
“老爹,你,你喝醉了,眼花,都是眼花。来来,咱们睡一觉,这就好了,就好了。”
胡子和丁畅一个拉一个推,双双将老向导扔进了另一辆车里,回头再看一眼篝火处,都觉得像在做梦,齐齐揉了一把眼睛,就被韩笑一人拍了一巴掌。
“发什么呆啊!快去睡觉,回头你两还要守夜。”
两男人对看一眼,还是胡子留下了。
他蹭到韩笑身边,嘀咕,“韩笑,那个……”
韩笑侧转过身,瞪他一眼,“什么?”
“呃……”
一对上这双清冷的眼,和着身后那片诡异的绿草茵茵,胡子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了。
其实,要是陈风在的话一定会说:这还说什么,直接行动啊!亲了再说!
“嗷嗷嗷,嗷嗷嗷……”
夜里,只余下小卷毛偶时躁动叫饿的嗷呜声儿。
……
然而,这一晚却并不太平。
远在后方的那两队人马终于遇上了,几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混战之中,有人开了一梭子弹,立马就被领队的抽了一巴掌。
“疯了是不是?说了不准开枪,这要是引起雪崩,还玩个屁啊!咱们都要葬送在这里了。”
那开枪的小弟吓得直点头,最后双方只能抽刀子填命去。
那时候,孙宝荷在迟昊的队伍里,她和陈东东单独开了一辆车跟上的,车上装备齐全,都是陈东东为她准备好的。本来她还在抱怨任莲盈没事儿跑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干嘛,就被那一梭子弹吓了一跳。
她一下从放平的副驾位上弹起来,“怎么……出什么事儿了?”
陈东东将方向盘一打,就绕出了大部队的车阵,朝前方冲了出去,很快就将交火的两队人马甩在了后方。
孙宝荷看着这情形,有些担忧,“东东,我们扔下他们是不是不太好呀?你不是说三哥这人做事狠辣无情,要是咱们这样子……”
陈东东不以为然,“咱们的敌人是任莲盈,可不是参和他们两房的狗咬狗。”
孙宝荷还是不太明白,问另一伙人是谁?
陈东东道,“就是那个报警要抓你,把你逼到这西南雪山,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孙瑞。”
“啊,他……他也来了?他来干什么?来帮任莲盈他们吗?”孙宝荷这一听脑子就飞快地转了起来,“我就知道,任莲盈那小贱人不简单,当初肯定借机在碧城时就勾搭了孙瑞那个狼子野心的混蛋。我知道,当初我会被赶走,也有他的手笔在。哼,早知道我就该给他背后来一枪,反正他从头到尾也没当我是哥哥。”
陈东东听得直皱眉头,觉得眼前的女子似乎越来越不像他当初认识的那一个温柔清纯惹人怜爱的小孤女了,倒是越来越像孙家那些汲汲营营、自私自利的家伙。也许是她这两年来过得实在不如意,总是被任家的那个女子压在脚下,也许这一次若能顺利完成她的心愿,他一定要带她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远离这些人和这些事,让她回到曾经。
可惜陈东东根本不知道,孙宝荷根本就不想离开帝国。
两人的车很快进入了密积的树林中,路途变得极不好走,也不好看路,为免危险,两人还是决定先歇上一晚,隔天天一亮就跟着追。
“哎,东东,你帮我搔搔,我后背有些痒我够不着。”
睡觉时,孙宝荷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蹭了半晌又够不着,陈东东欺上前,帮忙抠了抠她的背,就忍不住偷起香来,两人嘻嘻哈哈地磨蹭起来,衣服也没褪,就着办了事儿。
事后,陈东东东抚过孙宝荷的背时,摸到了一掌湿意,抬手一看,都是些粘腻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心头跳了一跳就想看孙宝荷的背,但是孙宝荷直嚷着冷,忙着将衣服穿起来了。
车内灯光太暗,陈东东也没看清,似乎女子的后颈脖子上有什么暗纹。
孙宝荷只道,“看什么看啦!一定是你刚才用力太大,把人家背都抓破皮儿了。好困哦,我要睡觉了,明天咱们早点起来去追任莲盈。你说,三哥会不会被我大哥灭掉啊?”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去。
然而,那时候病毒已经开始疯狂繁殖,并且正式进入了传染性最高的时期。
……
一夜无梦。
隔日,任莲盈就被一阵低低的咳嗽声吵醒了。
从睡带子里爬出来,身边的男人早已经不在了,摸了把被窝,显然离开有段时间了。
哼,都不叫她。
她迅速穿戴好,经过一晚,车窗内都是白白的雾气,她一边穿衣服,一边抹一抹雾气,发现车子外的窗檐子上竟然都挂起了冰溜子,心下一动就去看相机,电量已经冲满了。
于是立即换了一张新的储存卡,挂上脖子,就开门下车。
“哇呜!”
一开门,寒气便扑面而来,她立即将领口拉高高了挡住了脸蛋儿,只露出一双眼睛,也立即用护目镜遮住了。
这山里的清晨真是比夜里还要冻人几分,但是空气非常清新,而且阳光从山头一侧爬出来,照得整片树林都闪动着晶晶莹莹的光芒,真是说不出的美丽,壮阔,令人目眩神迷。
她仰着脖子转圈圈儿,拿着相机拍不停,一不留神儿脚下就踩到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往后倒,幸好一只手臂及时伸来将她稳稳接住。
咔嚓!
镜头里,一张男人的俊脸,衬着一片银装素裹的碧蓝天空,视觉冲击力真不错。
“起来了也不知道喝杯热水,暖胃醒神。拿着!”
屠峥将手上刚热好的水塞过去,任莲盈笑笑,享受起老公的体贴来。
喝完水,就听到一片笑闹声儿,看到丁畅正跟胡子打雪仗,立马扔掉杯子就奔了过去。
“盈盈,慢点儿!”
屠峥无奈地唤了一声,看着姑娘脚下直打着滑儿,好几次看着就像要倒下去了,偏偏又给她稳住了,硬是让她跑上前扑住了韩笑。在众人之中,还有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嗷嗷叫个不停,跟着他们追来跑去,玩得不亦乐乎。
一边,老向导看着这一幕,笑着直吐烟圈圈儿。
屠峥还是一队老大,只能在一边忙着给众人准备早饭。谁叫他昨晚抱着爱妻享受了大半夜,也没守多久的夜,今儿的餐食都由他负责了。
“嫂子,你昨晚真喝HIGH了啊!那展示的神技,可把队长吓坏了。”
“神迹?”
任莲盈被说得一头雾水,丁畅用下巴撸了撸篝火边,虽然已经被一夜的雪沫子掩去不少,但仍然能看到零星几颗小苗苗。竟然还有一朵红花,蔫头搭脑儿的支在一片雪堆里。
她惊讶地上前探看,恍惚之间忆起头晚的事情,暗锉锉地咽了把口水心想幸好不是在城里,身边都是熟悉她情况的人,倒也不用太担心。便伸手碰了下那已经开始凋谢的小红花儿,没想到刚一碰到,花儿就像重新注入了生命一般,长茎打直了,叶子一下充饱实了,还慢慢又长出新的叶子来,整个花盘儿慢慢褪去了之前的衰败之气,花瓣慢慢舒展开来,向着太阳展露出旺盛的生命力来。
一颗露水,顺着抽出的新叶茎,慢慢地,慢慢地,滑落进雪水里,在那里滴出了一个小洞洞,洞子里的黑土露出来后,立即冒出几个绿绿的小点儿来。
看得任莲盈立即起身,就想用脚毁尸灭迹了。没想目光一下聚落到三步开外的一片雪堆上,她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化为莲眸,便在那晶晶莹莹的雪堆上看到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她不自觉地走进了,同时另一只手拿出了小撬子。那是一朵雪白里透着淡淡蓝光的花儿,花瓣并不大,大概只有两指宽,层层叠叠,远远看着就像一片针叶似的,叶尖儿上都缀着一颗珍珠似的水滴,美得难以形容。
她真想把它拍睛来啊,可惜必须先从那佛国净土里摘到现世,才能拍,但是摘回来后,多少还是会受现世红尘的污染,效果就没有在那片净土里待着强了。但对于红尘里的普通人类来说,却是如同仙丹妙药般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用撬子拨开雪泥,一点点抽了根系,因为她特殊的力量,神识可以感受到植物的感受,若是拉到重要的根须时能感觉到植物的不舒服。
颇花了些功夫,中途听到屠峥叫了她两声,才把雪莲花挖了回来。
那时候,这看在老向导的眼里就很是奇怪,怎么那姑娘对着一片光秃秃的雪地挖个不停,这是在挖什么呢!
等到任莲盈转过身时,手上霍然多了一个冰晶般透明的蓝莹莹花朵时,众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除了熟知的人是在为那朵雪莲惊奇,老向导觉得这姑娘许是真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竟然能从雪堆里挖出这么个一看就是宝贝的……药草?!
“你们看,我采到什么了,这是佛莲,真正的佛佗的青莲啊!天哪,好冰哦!”
屠峥连忙从车上翻出早准备好的盒子,让任莲盈将青莲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这一下,两人眼中同时看到盒子里浮出一团团漂亮的彩色灵气团。甚至,还能感觉到青莲进入小小的盒子时渗出的一丝不满的情绪:这么小啊,真是挤死花了啦!
然后任莲盈就介绍了这雪莲的药用价值,道,“这个东西的止咳平喘,消痰化气的效力,比过吃几坛子琵琶膏效果还要好呢!”
她立即看向一旁的老向导,“老爹,回头我给你做这个雪莲膏吃吧,吃了你的这个老毛病就可以彻底治愈了。当然啦,你还是要少抽些烟,不然还是会复发的哟!”
老向导一听,心下感动不矣,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女子的女儿也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给他治这老烟嗓子,忙摆手道,“不不不,不用了。我这老毛病又死不了,当年你妈妈都帮我看过了,还给我开了个老方子,这些年下来我都好多了。还有啊,你妈还让人给我寄了这种电子假烟,我这些年一直抽的都是这个。呵呵!就是个习惯,其实冒出的都是水蒸气儿,哦,味道是模拟烟叶,其实是香精油啊!”
任莲盈一听,心下微微恻动,不由放缓了声,“老爹,你说我妈妈当年也……你见过他?”
老向导点点头,目光变得遥远,“是呀!你妈妈当年来,也是我给她当向导的。那可真是个好姑娘啊,就和你一样。对了,你这个雪莲这么珍贵,就别浪费在老头子身上了,回头拿去救更重要的大人物吧!”
任莲盈也没坚持,心想事后做成了雪莲膏肯定要送老爹一份的,不为别的,就为当年今时的这份难得的缘份和心意。
众人再启程时,车没开多远,就再开不动了。
“峥哥,莲坠在发热了,应该距离这里不远了。”
于是,众人不得不下车开始步行。
胡子便要老爹留下了,“您那么大年纪了,就不用跟着咱们去了。您在这儿帮咱们把车守着,要是有什么人出现,哪里也别去,也别开门,就藏在车上,这枪您留着护身用。”
老爹一听这茬儿,就知道情况不对劲儿,忙道,“不行。我必须跟着你们去,我不管你们还有什么事儿,但这次我要帮那姑娘护着她女儿,我不想再带着后悔进棺材。胡子,这事儿你不能拦着老爹我。再说,那后面放枪的人要真追上来,我比你们都熟悉这里,我还知道一些藏身避险的地方。别看我老骨头一把,雪地里你们也不一定跑得比我快。”
正所谓强龙难敌地头蛇。
最终,在老向导强烈的要求下,众人只得随着老向导的意思。
任莲盈也很担心老人家,便拿了一瓶带莲露的水给老人喝。老人也不客气,喝了一口后就大赞这城里的矿泉水果真好。众人心下暗笑,能不好嘛,那可是能让这冰雪之地万物复苏的神仙水呐。
……
那时候,经过撕杀的两队人员,死伤都有,染红了一片片的雪地。
之后迟昊的人怕把人跟丢了,便开了车先撤了。
迟昊给的指示,“跟着孙宝荷那两个,到时候瞅准了机会就下手,一切过错都推到那个蠢女人头上,这么好的替罪羔羊,咱们不用白不用。”
迟昊的领队人十分高兴,一声遵令后,就打开了他们的追踪器,一边器着,“这两小狗日的,昨晚丢下咱们就跑了,以为真跑得出咱们的手掌心嘛!嘿,距离不太远,前面六公里的位置,现在赶过去,争取今天收拾干净他们,晚上咱们就能回自己的香被窝里抱妹子了。”
一众人很快没入了深林中。
距离他们并不太远的另一支车队里。
孙瑞这边的人请示了老板之后,也暂时偃旗息鼓,慢慢跟在了后方。
“大少,我们损失了两个兄弟。还是让他们逃了,他们应该是急着去追任姑娘他们了。我们在路上没看到别的队伍,看来,任莲盈他们是真的只有四个人,一个老头儿。”
孙瑞想了下,觉得不该如此,但此时看来,自己也该再多派些人,“你们小心点儿跟上。尽量不要再跟迟昊的人发生冲突,到时候只需要保护好任莲盈就行了。还有,确定她找到那月光花,一并带回来。”
“是。”
孙瑞挂上电话后,回到病房,就看到母亲在喝粥了,气色已经比前几日刚抢救回来时好了不少。
白静说,“你给你爸打电话了没?他都一天没来看我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她还是担心丈夫在自己被害这件事情上受什么牵连。
孙瑞道,“妈,你不用担心。我告的只有顾水华母女,我爸不会有事儿。他应该是回碧城去清理他和顾水华在商务往来上的一些资料文件。呵呵,你瞧,我爸就是这么现实。不过好在他没有跑来跟我求情放过那对母女,我也可以给他行点儿方便。”
白静叹气,“小瑞,你怎么这么说你爸啊!他怎么也是你爸,而且……”
孙瑞停下削苹果的手,“妈,我不管家族老人们跟任家有什么恩怨,为什么总要跟顾、任两家做对,牵扯不清。但现在时代不同了,我要走自己的路,就必须跟他们过去的那些恩急斩断关系。现在任莲盈已经跟屠峥结婚了,屠家是什么家族,跟这样的家族,咱们一个偏居小城的家族能与他们相比吗?咱们的元首可也是姓屠的,我想你应该知道。咱们不交好就罢了,但至少不能结仇树敌。若是能有机会交好卖个人情,那是再好不过了。”
白静知道儿子说的都没错,看着儿子这般日渐成熟稳重、自信强势的模样,她悄悄松了口气。在这个孙家里,她一直觉得自己其实就是个外人,所得的一切都是别人的施舍,只除了这个优秀的儿子。
“好,妈都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妈都支持。还有你爸那里,他到底是向着这个家更多过那两个女人一些,所以有必要的时候,你也要好好利用你爸那里的力量。别搞得太生份。”
孙瑞一笑,将削好切碎的苹果递到母亲面前,“妈,这种事儿你不用担心,现在你只要养好病,以后让爸陪你出国走走散散心。”
“好。”
……
那时候,迟昊正借着米爷提供的交通便道,大肆运输自己新刮来的一批走私品,有古董字画,玉器铜鼎等等。
同时,那批被抓起来的学生或游客都被装箱出发,运去了西北。
他自己则继续坐镇西南,在母亲的大别墅里享受美味儿,和女人们的伺候。重点关注都落在了雪山那边,想着要不要亲自再去会一会屠家三少,顺便把那个漂亮的任家女儿抓回来送给米家的废物做礼物。
然而,这日午时才过,一个电话打过来,他差点儿被女人喂进嘴里的一块香瓜给噎到。
“你说什么?”他气得一脚踢飞脚边匍匐的女人,女人撞在身后的厚重的老楠木长几上,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哼,桌子也摩擦出刺耳的响声。
“老大,点子被挑了,基地都被烧了。那些特种兵突然冲进来,我们完全没有察觉,我估计他们是跟着那批刚送来的新人追踪过来的,老大……啊!”
电话里,砰砰的枪声,还有巨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夹着人们的惊叫声儿,还有男人低沉有力的喝斥声,狠狠地击碎了迟昊本来还一派悠闲的精神,之前一直稳操胜券的自信在这一刻彻底破掉,方知上了当!
本来西北那处的秘密基地的事务,可算是他整个毒品线上的最重要的一环,从他在国内被通缉之后,很多时候都爱待在那里。他的东山再起,就只有靠新制出来的仙人遥。好在几翻折腾,条子们一直不知道他的仙人逍是怎么制作出来的,有这配方,他多的是机会。
本来他该跟着押送人牲的车一起去西北的,可是因为屠峥现在西南这边,他最恨的就这个盯着自己坏了自己好事的男人,这次想着说什么也要灭了他。没想到这种心思却被屠峥利用,亲自当饵,吸引他,从而声东击西,把他的西北基地给彻底挑了。
“该死的,屠峥,老子要杀了你!”
迟昊气得跳起脚就往外冲,边走边招呼下属,就要积结所有人手杀去雪山,短短十分钟不到,十多辆越野车,百多号人就集结起来,算是迟家老巢这边所有的人手了。
迟四婶一听到这么大阵仗,忙跑了出来,抓着儿子问缘由。
迟昊哪有心情跟母亲说这些,跳下高台就要离开。
迟四婶又急又气,抓住了迟昊的一个心腹问明情况,急道,“胡闹!都知道人家设了陷阱黑了基地,他还追去雪山,万一还有陷井不是等着被别人抓吗?!快叫他回来!”
“是是,四婶,您别着急,我这就去追老大回来。”
那人一溜儿跑了,可是心里想的是,现在老大正在气头儿上,要是叫他回撤的话说不定第一个吃枪子的就是他。他可不傻,才不会在这节骨眼儿往枪口上撞呢!再说了,这里是西南地界儿,对方不可能从当地调到帮手,就算有也不可能及时赶到雪山,赶来了,估计人都死绝了。
其实,迟昊想的跟这个心腹是一样的,认为在西南这片地界儿,自己就是王,一切他说了算。
当迟昊带着大队人马冲过了那道木蒺藜栅栏时,一条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西南总军区这边。
顾州,顾稼树的亲爹,刚收到自己派出的特种小队发回来的消息,称他们已经进入雪山,找到了任莲盈等人扎营过的痕迹了,微微松了口气儿,就有人大叫报告冲进了屋。
“报告,军长,刚才我们收到屠少校传来的消息,称西南旅游城那边有人带着十多辆车,车上载着不少人,都有武装配备,冲进还在封山的雪山了。您看,那里距离咱们这里有1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是否需要调用当地的力量去支援?”
顾州冷哼一声,“当地的力量?哼,要是当地的力量要是管用的话,根本就不会养出这么一知无法无天、敢光天化日持枪行凶的恶贼来。”
通讯兵闻言,脸色就沉了下去,还多了一抹担忧。
这时候,顾州家里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来电正是陆盛喆,他皱着眉头揭起来。
“顾州,盈盈在雪山那边,我想过去,你能安排一下让我坐直升机直接过去吗?我想去看看青芙。”
任青芙这个名字,一直是他们顾家男人的刺儿。
陆盛喆这些年也不会轻易提起,但今日这么直接跟他这个大舅子提起了,他自然不能等闲视之,而且这个时间似乎是太巧了点儿。
“好。我派车来接你,我也要去看看,到底什么人敢在老虎眼皮子下撒野!”
说完,顾州戴上军帽,拿起军大衣,大步走了出去。
……
这边陆盛喆挂上电话后,就等着顾州的人来接。
陆父也坚持要前往,并且连衣服等都准备好了,陆盛喆本来是想阻止的,可是老人十分坚持,想想老人时日无多,他只能忍痛点了头,料想稍后顾州那边也要琢磨一番。
两人在酒店大厅等人时,孙子誉出来看到了他们。
“盛喆,你……”
当他看到陆父时,目中一闪而过的心虚,立即别开了老人探究的眼眸。
陆盛喆却故意做了一番介绍,“这是我父亲。爸,你应该认得出来,这是我同学,孙子誉,孙家现在的大家长。”
陆父一听孙家二字,面容明显一颤,目光直直盯住了孙子誉的脸,像是要将之盯穿了似的,那眼神又狠又重,带着说不出的激烈情绪,看得孙子誉就想借口离开。
“等等。”
陆父开口,带着咳嗽后黯哑的嗓音,一字一顿道,“孙家的,你们冤我这么多年的帐,该好好算算了。你回去告诉你家的老爷子,还有那位老太爷,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他们做过什么肮脏龌龊的勾当,终有一天会大白天天下的!”
孙子誉吓得脚步一个后撤,背后浸出一层冷汗来。
“伯父,您……说笑了。咱们两家相交向来不亲,哪来的冤枉,哪来的勾当一说。呵呵,我就不陪你们说笑了,我还有事儿……”
他转身欲走,就听陆盛道,“孙子誉,你是想把顾水华跟你的那些经济往来证据都销毁掉吧?呵呵,可惜你还不太清楚她的性格,她会那么容易让你在这件事情上抽身抽得干净吗?要是她自己不保了,她也一样不会让跟她有关的那些人过得舒服。尤其是你!”
这下,孙子誉可挪不动脚了,他没想到陆盛喆一眼就看出了他回来的意图,“盛喆,好歹你跟水华还是夫妻啊!”
“夫妻?!”陆盛喆冷笑一声,“你大概不知道,我和顾水华只是在明面上办了一次婚宴,但我们之间即没有财产往来,更没有法律承认的关系。我想她会答应当年那场婚姻,骨子里大概还盼望着你能幡然醒悟,想起她才是你的真爱,来抢婚吧?可惜……”
孙子誉脚下一个趔趄,竟然无言以对。
这时候,一个军人跑了进来,陆盛喆扶着父亲就往外走,没有理睬孙子誉一瞬间变白的表情。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孙子誉,你才是欠了顾水华最多的那个人,你的下场,慢慢偿吧!
……
雪山。
任莲盈由着宫莲的指引,慢慢靠近了母亲当年失踪的地方。
同时,她又发现了问题,“峥哥,我感觉要近了,可是这里的地貌风景和我当初在回忆里看到的,差异很大。”
“那是。过去十几年,这里受地震影响,多少会有一些变化。”
任莲盈想想也对哦,同时又感觉胸口的热度又提升了,并且有一个声音仿佛在说“就在这里”似的,她看看前后左右,都被大雪和树木遮挡着,似乎地面更厚实了,可不太好找的样子。
幸好他们带了专门撬雪的工具,都由胡子背着。
可是,她一直寻找的“月光草”,到底在哪里呢?这一路上,她都没发现类似的药草,却挖到了好几朵雪莲。
这时候,老向导看着天,道,“哎呀,咱们得尽快了,看这天色,晚上会有暴风雪啊!”
众人一听,也加快了速度。
任莲盈感觉就在脚下了,但又不是特别确定,便教屠峥帮忙打了个掩护,说是去方便,而顺势放出了灵体,钻进地底去寻找。
一出窍后,任莲盈就没有那种冷死人的感觉了。觉得舒服极了,像是来到了天堂一样。而正好太阳也被乌云遮住了,不会损耗她多少灵气,她对准了胡子下撬的地方,一头扎进了地下,果然看到牵牵绕绕的一片大面积的树木根系。
由于木克水的性质,她下得有点儿慢,但比起人力挖掘自然是要快多了。四下探寻了一下,感觉着宫莲的反应,她兜了几圈儿,渐渐靠近了那个黑暗中隐隐散发着光芒的小点儿。
就在那里!
她用力飞了过去,感觉到木腾穿过身体时的特别不太舒服的感觉,当靠近那小光点时,木根似乎一下减少,消失,她像是从一团凝固的液体里脱身出来,跌进了一片黑洞洞的空间。
她忙伸手拣起了那块半露在雪堆里的断瓣,对着宫莲接了上去。
这一刹,就像当初在老家小四盒院里一样,一股念力从宫莲中激荡而出,刷过了她的灵体,以她为中心拂荡而出,而身在雪面上的人也感觉到了这种奇特的波动。
屠峥对此十分清楚是什么,当那种能量波动涮过身体时,再一次感觉到身体里的什么杂制被带走,整个人都觉得像刷新一一遍,觉得格外地轻松起来。
与此同时,连同四周的物什都被震动,头顶似乎一下子砸下一大块雪,穿过了她的身体,微微露出了一道天光,直直投入了黑黑的洞底。
不知道这黑洞被埋了多少年,第一次被光照了进来,仅仅不过巴掌大的洞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一层薄雪掩盖着。
任莲盈经过初时的能量震荡之后,感觉整个人似乎又发生了变化,若是她此时有小镜子的话,就会看到脖子上那狰狞的红斑又褪去了一些,而今只剩下极浅的一层印子了。并且眼中的莲华从最初的墨紫,颜色又浅了一层。
同时,周围的一条条枯树根竟然有小绿芽从里面穿了出来。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那片雪微微隆起的事物,慢慢的,探出身子,心脏没由来地砰砰地狂跳着,不敢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若是自己期待已久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一具尸体的模样吗?!
奇特的是,当她靠近时,那片微微隆起的薄雪慢慢融化掉了,露出了掩在下的一具人体,连她身上的衣物都能看出来是属于很多年前的款式了。
妈妈!
任莲盈最后一刻鼓起勇气趋前,看着被灵气照亮的人。
女子紧紧闭着眼,发丝有些凌乱,像是等着人来为她捋顺一般,表情和动作,都是静静沉睡的样子,而看她的模样竟然与生前没有多大的变化,五官,眉眼,都如任莲盈幼时记忆的模样,仿佛如生。
“妈妈?!”
这一瞬间,任莲盈觉得母亲似乎没有死,也许……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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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新坑求支持——《帝国大嫁:军爷养妻成宝》撒糖无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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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强壮无敌,根正苗红,型男一枚,很积极地收养她,照顾她,杨小麦很感动=皿=。
【未来世界狠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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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掉节操的是,满18岁成年这日,女性必须选定自己的伴侣,否则就要接受计生部门强制安排配对者,增产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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