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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稼树边走边啰嗦,“我说你这地儿也太寒糁了,早说了给你在隔壁智能小区买套公寓,你偏不听,瞧瞧这脏乱差的呀!”
他们正去任莲盈租住的公寓,因为小区比较老,环境有些差强人意。自打任莲盈从帝都回碧城后,就很少来这里了。加上她平日对生活要求又不高,很能随意而安,而疗养院那边李叔等人又特别照顾她,房间里给她准备的东西都非常齐全,她回来得极少,有时候都忘了有这么个窝了。
另外,其实这里还有一些回忆,也是她不想再去触碰的。
汪汪,汪汪汪~
这还有半屋楼的距离,任莲盈怀里的小卷毛突然就叫了起来,当他们走到公寓门前时,小家伙就开始挠门。
任莲盈借着手里拿着的还没喝完的莲露水,不经意地倒了一些在地上,神识便悄悄探了进去。与此同时,他们两人低头也看到了门上陈灰的地方,有新被人抓过的印子。
里面有人?!
“嘘,小卷毛,以静制动!”
任莲盈捂住小家伙的嘴巴,那双金灿灿的眼睛眨一眨,仿佛明白了女主人的意思,没有再激动地叫嚷。
恰时,左兰出现在前,表示先进去探上一探,任莲盈被顾稼树拉到身后护着。话说这兄妹两之前都被派去保护陆连城了,在西行回来后,屠峥依然觉得任莲盈这边更危险,两人商量再三,还是将女孩子的左兰调了回来。
等到门一开,任莲盈和顾稼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聊着天。
小卷毛一下从主人怀里跳下地,箭也似地朝着屋里射了去,左兰紧随其后。别看这还是只獒犬的小幼仔,小家伙的六感可敏锐得很,当初在楼下买的肉骨头,楼上就能嗅着在屋子里嗷嗷直叫,把她房间的门角都挠得都是爪子印儿。
任莲盈和顾稼树走到客厅,看着一人一狗冲进了厨房的方向,立马听着人声呼喝,哀哀痛叫,犬声吠吠,噼里啪啦锅碗摔砸的声音。
顾稼树将任莲盈护在身后,拦在了必经之路上。
随即就见左兰跟着一男人扭打着摔出客厅来,跟着小卷毛就像团小白球似的,扑到了那人的脸上,嗷嗷一阵儿乱咬。
任莲盈看得一阵儿心惊肉跳,当那人一巴掌拍开小卷毛时,立即上前将小家伙抱了回来,心说,这小家伙连牙牙都没长齐能咬个啥啊,就是在那人脸上挠了几爪子也没啥路用。
这方顾稼树和左兰联手,顺利制服了闯入者。
“哎哎,姑奶奶饶命啊!我,我就是路过的,顺道顺点儿……年货,你们也看到了,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唉……”
顾稼树一巴掌拍下去斥骂道,“没东西你还敢进来偷,活腻味了是不是!偷就是偷了,我管你偷了什么,今儿这个年头你丫就在牢里过个新年吧!”
说着,就给熟人拔了电话,等着警察上门清理。
任莲盈立马四下瞧了瞧,发现她放在屋里的一些旧的研究资料被扫荡一空,衣柜什么的能装东西的地方都被翻过,但床头柜里放着一些现金和一块有些价值的手表,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心下就觉得有些奇怪。
再到客厅厨房兜了一圈儿,发现厨房阳台上的两个盆子不在了。她仔细想了想,那两盆子里放着什么?!好像是种了一盆葱和蒜仔。
奇怪了,这小偷不偷钱和值钱的表,竟然顺走他的葱盆子和蒜盆子,这算哪门子小偷?!
左兰也跟着任莲盈看了一看,两人就商量起来。
左兰听完,又察了一遍,道,“小姐,我怀疑你这儿来的不只这一人,之前可能还来过人。”
任莲盈懵了,“还不只这一泼人,有两泼人来过?”
左兰点点头,道出,“你被偷走的资料柜上已经有一层薄灰了。而这被偷走的葱蒜盆子还很干净,最近下雨没什么尘灰,而这又是在窗台边上,显然是新被盗的。”
顾稼树立即狠拍那贼人一脑门儿,问,“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不说是吧?回头我让警察局里那批特警给你启启嘴皮子,他们连最凶残的毒贩子都玩过,还怕你这等小贼。”
“大爷,姑奶奶,饶命啊!我就是瞧着这屋许久没人回来了,进来瞧瞧,办点儿年货啥的。哪有什么指使不指使的,只是……我进来也发现,貌似,这里不只我一人来,之前貌似应该也有人……光顾过了。”
“真的?”任莲盈回头看着那人,那人的目光立即有了闪躲。
卷毛汪汪冲着贼人叫。
任莲盈一笑,“瞧,连我家卷毛都知道你在说谎。得,我也没时间跟你打哑迷。回头你慢慢和警察叔叔们聊吧!哥,帮我收拾东西。”
顾稼树又趁机报复了一脚,回头去帮忙了。
事实上,这人正是顾水华雇佣的那伙人。之前他们将小树林里发现的异状传给了顾水华后,获得了一笔不小的奖金,这不琢磨着再立个什么功,便查到了任莲盈的这个公寓,想跑来瞧瞧有啥好线索,若是能捞个大的,说不定今年就能过个好年了。谁叫他们之前去西田药圃,前后都没逮着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回好不容易碰上了,当然舍不得放过了。
至于那分葱蒜苗儿,这人已经让另一个同伴先顺走了。因为他们进来时,发现这盆葱蒜苗长得着实有些惊人,左右之前见过不少稀罕画面,先顺走了再说。
任莲盈很快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清点出了具体丢失的东西。
警察便很快到了,并且竟然还逮了一个人上楼来,那人手里就正抱着那盆葱蒜苗盆,盆子里的葱花长得又粗又大,跟小竹子似的,竟然有半人多高了,若不仔细看,还会被人误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室内观赏植物。
任莲盈出来一看,立即想起自己当初回来一次时,正好奇莲露的效果,就稀释了一滴倒在葱蒜苗盆子里,后来因为有了彩菁草的实验田,她就没有再费心思自己折腾了,反而把这茬儿给忘了。现在看到那小竹子似的葱蒜苗,也有些心虚。
好在警察审案并没将重点落在这上面,说是小区有人报案,说这2徘徊在外,形迹可疑,他们就直接将人抓了一审,就审出还有人在这楼上作案,未想正是任莲盈这家。
今天这事儿,还真有些赶巧了。
……
事情有惊无险地解决了,可顾稼树说什么也不愿意让任莲盈再回这小区住了。
任莲盈想劝吧,顾稼树威胁要给父亲打电话,顾家大舅可是一军之长,家里谁见了都会自动矮一截儿气势,她也不敢再啰嗦。
后来,还是陆盛喆听说了情况,打电话过来说要女儿跟他一起搬到疗养院的家属区住,这才解决了问题。
“我早就说过,这鬼地方不适合你一个女孩子住,你瞧瞧,今儿我要不陪你过来,还不知闹出什么事儿来。”
顾稼树并不知道之前任莲盈接连经历了两场腥风血雨,只是依着父母的命令,这次一定要安全护送家中唯一的宝贝千金回帝都。要让他知道了,估计就不只这一堆扰耳的啰嗦了。
任莲盈也只能从善如流了。
待将退房手续一应办完,一日就过去了。
回到和父亲一起往的临时小套房时,任莲盈觉得累极了,没吃多少东西,倒头就睡下了。
那时候,陆盛喆和屠峥通了话,知道了今日意外的后续。
胡子去审了那两小贼,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到了帝都方面,他们首先怀疑的当然就是顾水华。借此套出小贼的话之后,同时也知道了他们向顾水华报告了小树林里的事,以及长势异常的葱蒜苗。
屠峥表示,“陆叔,回帝都后就是咱家的地盘,你和盈盈都不用担心。任那顾水华再狡诈,有我爸妈和顾爷爷看着,您也不用太担心。”
陆盛喆叹息一声,“我知道。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这次和盈盈一起回去了?”
屠峥默了一下,“是。所以我肯请您能陪莲盈一起回去,让她放个心。”
陆盛喆突然失笑,“你这臭小子,居然还给我来这套激将法。你该知道,我是最不能离开的,只要我还在,迟昊怕我嘴里透露出去的东西,应该还能再引他出来。”
屠峥口气更沉,“陆叔,我不希望盈盈失去您这唯一的亲人了。对不起!”
谈话很快结束了,屠峥放下电话,目光凝着远处的寒月,眉心愈陷愈深。
……
那时候,孙瑞接到属下的报告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只要人抓到了就好。接下来的,凭他们的关系自然能审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
说完后,他挂掉点话,回到了房间内。
客厅里,母亲白静正在看八点档的肥皂剧,他笑着上前,坐到母亲身边,给母亲续了茶水。
白静接过,便与儿子说了几句剧情。
孙瑞看着母亲依然虚弱的病体,除了稍比以往有了些精神,心下仍是忧心的,便道,“妈,我看爸一直待在帝都也不是个法子。最近碧城事情多,不如你去帝都休养一下,也好帮爸收收心。毕竟,这年关要到了,太爷那边,还是需要应付一下的。”
这借口,当然是冲着母亲心里仍是有父亲一丝地位的。
白静愣了下,似乎才开始想这事儿,抬头却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儿子,“小瑞,你觉得妈去帝都,合适吗?那里不是还有……”
孙瑞一笑,“你是去养病,顺便提醒一下爸不要忘了本,这也是当孙家媳妇儿该做的事情。爸就算意外,也不会生什么气。回头他要住哪里是他的事儿,但你肯定是要住在最好的华协医院里。”
白静似乎有些懂了,“你是说,任小姐已经决定要回帝都了?这好像挺快的。不过,她即是帝都任家的女儿,的确不可能离开父母家族太远。”
孙瑞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你也收拾收拾,华协医院那边的事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您只管在那里安安心心地过个好年,等我这里忙完了,立马就过去陪您。”
“好,妈都听你的。”
……
任莲盈离开这日,先后就出了些小岔子。
首先是临到出门时,陆盛喆突然接到个什么电话,就让顾稼树带着女儿先走,自己晚一步来追他们。
任莲盈觉得不安,因为出门时没看到应该来给她当司机,说好要一起走的男人。
顾稼树好说歹劝才将人哄上车去了机场。
任莲盈在车上坐着,左右觉得心里不畅快,问,“哥,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峥哥跟我说抱歉来着。你说这男人好好的,为嘛突然跟我道歉啊?我就觉得这事儿不对劲,该不是他们又出什么大事儿,怕伤到我,才不告诉我吧?”
顾稼树觉得自己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脑细胞也要抽干了,想着各种安抚借口,并加大了油门儿,飞也似地赶到了机场,才松了口气。哦不,距离登机还有整一个钟头,还得小心。
不过,这回老天像是应了顾稼树的祈祷,送了个半罐子救星来。
他们刚换了登机牌,就碰到了熟人。
孙瑞推着母亲的轮椅,一齐向任莲盈打招呼,交谈之下才知彼此行程竟然一样,且坐位也挨得很近。为此,孙瑞一高兴便使了些特殊手段,故意将母亲和任莲盈的位置排在了一起。一行人便在候机区里闲聊起来,打发时间。
白静笑着从轮椅特制的挂包里拿出一瓶水来,说,“莲盈,你看我把你给我的家族密制矿泉水都带来了,按着你说的,一天一盖子用量。”
任莲盈心下一暖,和白静聊了起来,但一颗心仍是分给了手表和手机。
孙瑞看着女子三心二意的样子,心下戚戚,体贴地没有多说什么,便去买了一大包的零嘴儿硬塞给任莲盈,说,“路上就有劳任小姐了。我妈平常很少出远门儿,我这做儿子实在不孝,大年关的也没法送她到帝都,住的又是医院那种地方。实在是……”
任莲盈想推辞吧,可见着男子如此自责的模样,也有些感同身受。现在她还挂着父亲和那个男人呢,也有些见不得这种遗憾,还是接下了。
没想这一来二去的,登机的最后时间就到了。
“哥,你给我爸打电话了没啊?”
“盈盈,我打了,只是姑父说……说他可能……来不了了。”
“啊?你说什么?我不信,”任莲盈这下可气坏了,这节骨眼儿,飞机就要起飞了呀,又不是自家的飞机,不可能等他们的呀,“爸,你们要是不走的话,我也不走了!”
电话那头的陆盛喆叹息,“盈盈,不是我爸不想走,是爸现在还有责任在此,不能撒手就走。你放心,阿峥在这里和爸一起,他会保护好爸的。你和小城一起乖乖地,在家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
“你骗人,你之前还叫我和小城好好的呢,结果转眼就……”
就不畏生死地跑去送洋人的枪管子,这教她怎么能放心。
“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难道爸爸真要我当孤儿嘛!”
任莲盈一着急,当场就哭了起来。这可吓着在场的大小男人们,陆连城一直乖乖跟着没什么动静儿,这会儿就说要回去保护爸爸,立即被顾稼树给拘着训了一顿。
后来,电话转到了屠峥手上。
“盈盈。”
“屠峥,你这个骗子,你再这样子,我就不理你了。”
男子苦笑,却仍是故做镇定,“乖,在家等着我。我会把咱爸完整无缺地送回来的,我还答应过你,要陪你一起去津城老家,帮你过三宫九格。我绝不会失言!我还戴着你的青珠,你说你与它有感应的,不是吗?”
任莲盈可真被气坏了,“屠老峥,你这个混蛋,我可不会原谅你了。”
说完就飞快地挂了电话,气冲冲地进了登机口。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交换了一个“女孩子发起脾气来真是不可理喻啊”的眼神,跟着登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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