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68章
与其垂死挣扎一无所获,倒还不如痛快的接受这个结果,就像那位同样被迫致仕的赵挺之一般,虽然远离了朝堂,但是却还有一帮旧党大佬同僚为友。
“你能自己想明白,自然是最好的,唉……”刘挚除了长叹之外,也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够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安慰这位挚友。
若是世间能够多一些知情识趣的聪明人就好了,至少,要经自作聪明好太多。
“现在,老夫所担心的,便是明日,那些不明真相的诸位同僚的反应……”二人离开了皇宫之后,即将临别之际,刘挚抚着长须定眼看着跟前这位意志消沉的朱光庭道。
看着刘挚那犹如锥子一般的目光,朱光庭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略一沉吟之后,朝着刘挚深深一礼。“兄台放心,我定然不会让这一幕发生。”
“那就有劳贤弟了,保重……”刘挚谓然一叹,这才转身登轿而去。
看着刘挚的软轿渐行渐远,瑟瑟的秋风袭来,一张枯黄的落叶恰好掠过了朱光庭的眼前,然后一个盘旋,继续向着南边飞去。
“老爷,天寒地冻的,您快入轿吧……”旁边的下人赶紧过来劝说道。
“知道了,回府……”朱光庭将那个太皇太后高滔滔赐下的木盒子在手中紧了紧,这才钻入了轿中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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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大宋朝会照例召开,已经换上了自己的崭新的官服的朱光庭没有出乎预料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趋步于阶前之后,向那稳坐在御案之后的大宋天子赵煦献上西夏国的求和国书。
马尚在天子的示意之下,开始当众宣读起了这位西夏的求和国书,很快在宣读完毕之后,在刘挚的带领之下,朝中的文武整齐划一地拜倒阶下向天子朝贺。
听着这份低声下气的西夏国书,看到满朝文武皆尽拜倒在朝堂之上,向自己朝贺,天子赵煦显得那样的意气风发。
扬眉吐气啊,这绝对是扬眉吐气,去岁之时,西夏还杀气腾腾兴兵掠劫大宋陕西路,而只是短短一年半不到的功夫,已经给收拾成了残废正在苟且偷生的西夏如此卑躬屈膝,低声下气。
这可是自打大宋立国以来未有之事,这一切,全赖苏东坡、王巫山等人之功。至少在大宋天子赵煦的心里边是这么想的。
只是,在朝堂之上,自然不可能这么说,赵煦清了清嗓子让诸臣工免礼之后,表达了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又勉励了一番朝中诸位臣工。
亦赞扬了陕西路诸文武的功勋,声明,这一场胜利,乃是关乎大宋国运的胜利。通过这一场战争,不仅仅彰显了大宋的国威,亦让大宋意识到了自己的强大。
同时,也提醒大家,遇上事就不要怕事,正面硬刚又如何?只要我大宋内冰川能够团结一心,那么即使是面对西夏与辽国这两个强敌相约来攻,最终的胜利,也必然属于大宋王朝。
借着这一场胜利隐晦地吐槽了一遍那些遇上了对外冲突,除了知道花钱割地讲和之外,根本就拿不出一个大国风范的应对策略的那些朝庭重臣之后,赵煦的目光落在了那朱光庭的身上。
“朱光庭何在?”
朱光庭听到了赵煦的召唤,心中一凉,不过他也很清楚,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迎着那刘挚投来的目光微微颔首之后,径直出了列班,朝着赵煦一礼。“臣在……”
“朱卿,此番出使陕西北路,看来你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啊,脸色都显得如此憔悴,这身子骨,还能够吃得消吗?”赵煦努力地将内心的厌恶藏好,摆出了一副关怀的模样问道。
朱光庭假马鬼日的咳嗽几声之后,这才深深拜倒在地,一脸感激涕淋地道。“多谢陛下关怀,老臣,老臣自去了陕西北路,一路久经风霜,抵达了那洪州之后,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塞北苦寒……”
在朱光庭那生动的语言描述之下,陕西路那塞北苦寒之地,真不是一般人呆的地方,但是我大宋的西北军民,却能够众志成城,生生以弱势兵力,阻击了那辽夏数十万大军,为大宋立下了惊人的功勋。
保护了我大宋西北边陲的安全,而且还能够在如此艰难的局面之下,频频建功立业,取得了奇迹一般的胜利。
并且摧毁了西夏一国的战斗意志,更是让北辽看到了大宋的决心和意志……
懵逼……这个形容词此刻变成了大宋满朝文武表情最恰如其份的形容词。这马屁拍的,拍得简直让那些旧党大佬们还有新党大员们满脸懵逼。
这货是怎么了,难道是脑袋挨了什么重击,导致他的政治观点发生了偏差?还是这货明明是一位主战派假扮的,这特么的也太不科学了吧?
莫非是那些文武臣工,就算那位安坐于御案后边的赵煦也是一脸的懵逼,这家伙在搞什么飞鸡?难道说是因为被自己的密旨威胁之后,又被皇祖母收拾了一顿。
已经丧心病狂,准备想要破罐子破摔,搞上一个大场面,先说好话然后再来一个大翻转,引起朝堂大地震不成?
接下来,朱光庭又话风一转,言明自己到达了陕西路之后,便患上了重病,坐卧难安,头脑糊涂,与那西夏使节谈判这样的重任都很难保持清醒头脑。
而幸好天子圣明,将主持和谈的这一重任交给了王洋王巫山这位大宋年轻才俊,至此,他朱光庭这才能够安下心来在洪州养病。
之后,王洋王巫山在主持谈判工作之时大展神威,将西夏逼入穷巷之内,最终不得不屈从于大宋的赫赫声望,最终献上了石州之地以企求和平。
“……经历此番的陕西路之行,老臣虽然完成了陛下之托,却也深知,自己老朽年迈体弱多病,实难以再承受陛下之重托,故尔,今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请陛下恩准老臣辞去官位,也好回家含饴弄孙,怡养天年……”
“请陛下恩准……”朱光庭语带悲怆的深深拜伏于地说道。
这一刻,赵煦有些愣神地打量着这位布局铺排了那么多的前奏,却在最后一刻回归到了正事上的朱光庭。
“这个老货,总算是在这个时候知晓厉害了……”旁边的刘挚看着拜倒在地的朱光庭,不禁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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