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衣助!”
几乎是在得知通济门被人诈开的瞬间,郎廷佐便大吼一声,在看来这朱衣助那里是“千辛万苦”逃回报效的,分明就是与郑成功里应外合的。
“若是守得此城,不诛尔十族,又焉能泄老夫之恨……”
嘴里骂着,郎廷佐又对张国俊命令道。
“快,赶紧把兵调过去,晚了,你我都得死!”
就在他话声落下的时候,突的一声巨响从通济门的方向传来,在那声剧响之后,郎廷佐立即冲花厅,朝着通济门看去,只看到一团巨大的烟云升腾至半空中。
爆炸的烟雾消散之后,整个街道上尽是一片死寂,应该说,所有人都被那剧响给震双耳鸣响,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铺着石板的街道上更是直接被被炸出一个两三丈宽、深达近半丈的坑洞,而在那坑洞周围尽是战马的残尸,附近的屋子也全都被炸塌了。
在那耳鸣声中,世界似乎都是一片静寂,从马上摔下来的朱明忠,拖着摔伤的腿往前跳着,他看到弹坑对面的原本奔腾的战马,这会无不是受了惊似的奔着,甚至不少马直接跌入了坑中,摔折腿后在那里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哀鸣,那些从马上摔下来的清军或者好不容易勒住马的清军,无不是骇然的看着那巨大的弹坑,谁都没有想到,那爆炸会带来如此猛烈的后果。
“快,快,顶上去,在弹坑那里堵住清军……”
抓着身边的一个兵丁,尽管他的袖子上系着蓝色的袖章,但朱明忠却根本就分不清他的军职,只能扯着他,推着他,让他顶上去。
尽管不知道是那个人炸了马车,但朱明忠很清楚,现在那个坑,就是阻挡敌人的所在,若是不能守住那里,到时候,非但全都得死,更重要的是根本就不可守的住通济门。
“顶上去,把清军压回去……”
在朱明忠推攘兵丁们顶上去的时候,在坑对面的管效忠,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坑洞,对于进攻的不利,他同样吼叫着,让人冲上去,不过这样的坑显然不是战马所能跳过去的,而在这些惊魂未定的战马,这会根本就不听骑兵的使唤,至于那些从马上摔下来的骑兵,或轻或重都受了伤,自然不能像对面的明军一般,可一路狂奔的冲到坑边,至于弹坑附近那些受伤的清军,更是被他们轻易的用枪刺死。
“忠义军!”
“杀!”
在那一声声的怒吼中,那些双耳轰鸣的兵丁,终于又一次恢复了神智,他们在坑边排成队,双眼直视着前方。
“快,把马车赶过去,堵住路……”
拖着伤腿,朱明忠大声吼喊道。
“把所有的东西都扔过去,掀开石板筑街垒……”
在几辆马车堵住街道的同时,随着朱明忠的命令,那些兵丁立即用枪头翘开铺路的青石然后用石块垒出了一个个半人高墙垛。
“十五丈、隔十五丈……”
或许对于冷兵器作战,朱明忠并不算擅长,但是他却知道如何发挥自己的优势,对于忠义军来说,最大的优势是什么?是手榴弹,15丈,可以保证墙垛后的士兵可以把手榴弹直接砸进垛墙后,这几百米,足够垒出几道垛墙。
在一道垛墙立好之后,战士们立即在墙垛后方列成队,随时准备用长枪刺杀试图冲来的清军。当然,后排的兵丁则握着手榴弹,相比长枪,手榴弹才是最重要的!
“炮车,炮车……”
此时,朱明忠的大脑连转,何以保证战士安全,阻挡敌军的街垒,再到手榴弹,再到火炮,所有巷战时可以使用的东西,全都被朱明忠推了出来,在他为巷战作着准备的时候,那边管效忠指挥的清军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立即朝着这边冲杀过的,那个不深不浅的弹坑,则成了他们进攻时最大的障碍。
而更大的障碍却是不时落在他们身边的手榴弹,随着一声声爆炸,尽管手榴弹的威力并不大,但却总会不断有人被炸死,炸伤。
“手榴弹,把手榴弹往坑里扔……”
那身号服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破烂不堪的王源大声的吼叫着,眼瞧着仍然有人冲了上来,立于马车后的他,立即吼道。
“长枪准备!刺……”
尽管在清军冲出弹坑的时候,前排的兵丁拼尽了全力,但是那枪尖,依然被他们身上的盔甲阻挡,不过猛的刺杀,还是将他们推后的数步。
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的王源的脸色顿时一变。
“对准面门!对准大腿!”
对准面门和大腿又岂会有那么容易,而心知对方的长枪伤不了自己的清军兵勇立即嚎叫着试图翻越那马车,重甲虽说保住了他们的安全,同样也让他们的动作变得有些笨拙,在他们翻越马车时,又一次前排的兵丁纷纷举枪便刺,这一次不仅仅只是刺他们的面门,更是朝着盔甲下摆处露出的大腿刺去,一时间,那马车上,尽是一片惨叫声,尽管如此,仍然有清军冲了进来。
这些穿着泡钉棉甲的八旗兵一冲过马车,立即挥刀便砍,相比于身上重盔的他们,那些只穿着一层单薄号衣的忠义军官兵,尽管拼命的试图反击,但是因为枪头无法刺穿盔甲,便变成了待宰的羔羊一般,在马车后街道上,尽管是忠义军的战士们垂死时发出的惨叫。
那惨叫声显得有些闷闷的,传入耳中的时候,竟然显得有点超现实的感觉。不过这种错觉之后,朱明忠突的明白了,为何清军绿营兵不着铠,恐怕就是为了保证八旗兵对绿营兵的优势,在冷兵器的时代,这一层盔甲便能决定两军的胜负。
看着兵丁不断的被八旗兵砍翻在地,看着他们绝望的用红缨枪朝着清军刺杀时的决然,朱明忠只觉得心脏被什么刺痛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开炮啊!”
突的,就在这里,战场上一个浑身是血兵丁冲着垛墙后的战友大声吼着,全不顾清军手中的刀正朝着他的身上砍开。可即便是在刀砍上他后背的瞬间,他看着垛墙后的火炮,浑身是血的他仍然大声的哭喊着。
“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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