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生在“伪周”的混乱,与大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甚至这样的新闻都不会出现在报纸上,因为对于大明来说,“伪周”是不存的。顶多只存在于朝廷官员的奏折中,或者军正司的公函中。
更何,兴乾十七年七月的大明,朝野依然回响着南京的爆炸。
这一场爆炸改变了许多事情,大明从南至北的火药厂纷纷迁往远郊,没有任何人敢去承担火药厂爆炸后果。
当然,对于大明来说,南京火车站商埠地的爆炸,只是一个很快就会于报纸上消失的新闻。当新闻再一次出现,必定是以其案件告破收场。
而作为巡检署负责爆炸案的侦探,马辉在过去的几天中,可谓是不眠不休,几乎每天都在琢磨着案件。
全城搜查仍然在继续,无论是普通百姓亦或是王公勋贵,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大搜查。也就是在搜查的时候,又发生了几起火灾,若是在平常,这几起火灾是很正常的,毕竟城内外有许多建筑都是木制建筑。
但是在仔细翻看着案件的通报之后,马辉隐约觉得的其中的一起火灾,很有可能与爆炸案有联系。
“这一定是在灭口!”
看到其中一起火灾中,有数人遇害的报告,马辉立即作出了这个判断。
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是因为案情已经明朗了,现场的死者是附近的工人,他们是在那里做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那里的报酬不低。
甚至军正司已经推测出了爆炸的原因,并不是人为的破坏,而是因为监工——湖边的死者被杀后,工坊内的工人和过去一样继续制造火帽,却不曾想导致了雷汞的意外爆炸。
而且现场发现的十几万个铜帽,也证明了这一推测。
也正因如此,现在案件的侦破改由军正司主导,而也正因如此,马辉也见识到了军正司的力量——短短两天内,超达三千名军正从中都、浙江、湖北等聚集到南京,天罗地网式的搜查展开时,他们不断的将一个个线索汇集在一起。
可……还是没有发现那群间谍,尽管军正司查获了两伙间谍,但却都和火帽无关。
尽管是军正司主导,但并不意味着马辉会放弃案件,其实,署也不会让他放弃,竞争仍然在私下进行着。
“李飞,这个火灾有问题,你过去查查,这几个死者,死的太蹊跷!”
在命令手下的侦探去调查火灾后,马辉却在去火灾现场的路上,直接去了火车站。
火车站,是南京最热闹的地方,其实,现在但凡是修有火车站的地方,都会形成一片热闹的商埠地,那些商埠地往往都是城中最热闹的所在。南京自然也不例外外。
夜幕笼罩下的南京火车站,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即便是在军警的盘查,仍然依如过去一般热闹,顶多也就是百姓们在军警盘查时,在心里微微报怨上几句,但是他们却无一例外的选择配合。
那场剧烈爆炸夺走了数十人的性命,以及随之而来的冲天火光和蔽日浓烟,无可避免地在百万以上南京市民的心头留下了恐惧的阴影,所以,对此他们自然是配合的。
配合之外,当然难免有埋怨。毕竟在爆炸案之后,南京城内都集结有为数可观的军队以维持秩序,并且进行搜查,而且车站附近还备有全副武装的骑兵队,那些使用六响转轮铳的骑兵队,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威慑,不是他们的六响转轮铳,而是高头大马和腰间的马刀。
在过去的几天中,尽管没有抓住与爆炸案有关的凶犯,但是一些地痞流氓却得到了惩治——尽管其中一些人与巡捕有联系,但是在军队的面前,巡捕显然不会暴露他们之间的联系,在过去的几天中,已经有上千地痞流氓被关进了监狱,等待流放,一时间,南京顿时成了首善之区。
面对军事暴力机关的强力,南京的地痞流氓无不是销声匿迹,而在城内巡逻的军人们往往只能无所事事地巡逻,一巡逻就是一整天。
在马辉来到火车站的时候,赵武同样也来到了火车站,只不过与马辉穿着制服不同,赵武穿着便装过来的,他甚至特意化妆成了一个普通的商贩,他的眼睛不时打量着过往的乘客。
在看到马辉的时候,赵武明显一愣,他没想到在这会碰到他,而马辉也是一样,但两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对方一眼,可却仍然默契的配合着。穿着巡捕制服的马辉偶尔的会盘查一下,他这一盘查,会把人无意中往赵武那里赶过去。而赵武只需要注意到观察那些人的举动是否有异常就行。
突然,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个人在发现在前方有人盘查的时候,看似不经意的往赵武这边走来了,但赵武仍然注意到,他的不经意显然是刻意而为。
“可能是这个人!”
赵武压低草帽迎着路人便走了过去。
“来瞧瞧,全德楼书坊的春宫,名师手绘……”
这边小声叫卖的功夫,他不经意的间了那人一下,肩上挂着的袋子里的书,顿时散了一地。
“丫怎么走得路,没长眼睛……”
赵武一开口就是满嘴的京旗腔调。
“你丫……”
那人顺口刚接腔,脸色就一变,就在他刚想要改口的时候,手臂一阵剧痛传来的同时,下盘一起人便被直接撩倒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镣铐就把他给反铐上了。
“是他吗?”
已经跑过来的马辉连忙问道。
“没错,这小子用话一引,一嘴的旗人腔就出来了……”
“还是你有法子……”
嘴上这个恭维着,马辉又说道。
“这下抓住了正主,咱们也能轻松轻松了。”
“轻松不了,回去后还得给这小子上大刑,不把东西给弄回来,谁都轻松不了……”
一把拉住那认了栽的间谍,赵武朝着城里的方向看了眼,然后说道。
“不过,估计这城里头的兵总能撤下来一些,现在委实太有些扰民了。”
扰民,确实有那么点扰民,其实何止是有点,简直就是非常扰民,尤其是宫城一带,数条道路直接封禁,直接禁止普通百姓通过。之所以戒备如此森严,倒不是因为这是宫城,而是因为晋王行在就在宫城旁。几乎是在爆炸的当天上午,南京城内的晋王府,就是立即出现了大队的官兵,附近的街坊也是直接戒严。
尽管戒备给附近的百姓造成了不便,但对于那位不过刚十七岁的晋王而言,却压根没有任何反应,依如往常一样,每天都有南京国子监的博士、教授为他授课,当然那些博士、教授也不会告诉他,在来的时候,经过多少道盘查。
对于身为晋王的朱和域而言,他每天除了听博士、教授授课之外,还有恐怕就希望他们能够推荐的一些人才。身为晋国国君,除了一万三千国兵军户之外,必须要尽可能的笼络人才,只有如此,国家才能够有所发展。
“其实大王若是有意招揽人才,大可不必让我等推荐。”
梅文鼐笑看着大王说道。
“梅博士,若是没有你们推荐,孤又该去何处网罗人才?”
尽管去年到南京之后,才第一次见到梅文鼐,但因为少时其兄长梅文鼎曾当过他老师的关系,所以对其倒也算亲近。
“陛下有没有想过,到国子监或者南京的书院中读书?”
梅文鼐反问道。
“去书院读书?”
梅文鼐的建议让朱和域眼前一亮,在12岁的时候,他曾经去过皇家学堂就读,在那里读了四年的书,那四年,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是最开心的四年,在学堂中,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没有任何身份上的悬殊。
去年获封就国后,最让他郁闷的,恐怕就是必须要离开皇家学堂。但他也知道,在那里就读以及结交的朋友,对他并不会有太多的帮助,那里的学生都是勋贵的长子,他们要继承父亲的爵位,永远不可能随他一同去新夏,去晋国。
但是,若是普通的书院呢?
“梅博士是让我到书院中,自己去结交朋友吗?”
看着跃跃欲试的二皇子,晋国的国君,梅文鼐微笑道,
“结交朋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陛下要学会笼络人才,毕竟,陛下或许可以赐土封建大王,但是将来晋国是否强盛,却全赖大王能否善用人才,而这人才并非只是国吏,同样也各行各业的人才,以大王之见,如若没有我大明书院兴盛,又岂有今日大明之兴盛?”
梅文鼐的话让朱和域深以为然的赞同道。
“博士所言甚是,在孤年幼时,父皇就曾说道“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同样也是强国之本,亦是百姓安居乐业的基础,这国吏自有父皇、朝廷为孤挑选,可创办书院、传播科学,却要靠孤自己去做……”
对于普通人而言,无论是进入国子监或者书院,都需要经过一番严格的考试,但是对于身为亲王的朱和嘉来说,不过只是派府吏往其国子监送上一封信,几天之后,一名叫石嘉的清河书院转学生,就进入了南京国子监,这座南都最大的书院。
不过一个月后,不仅国子监的学生大都认识了石晋,就连同附近的几所书院里的学生,大抵上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倒不是因为他出手阔绰,而是因为他在微积分学上的造诣甚至不逊色大名鼎鼎的牛顿博士。
也正因如此,石晋几乎立即收到了校内的数学、物理、化学、机械等学会的邀请,这些学会都是学生团体,在其中很容易结交一些人才,对于学会的邀请,朱和嘉当然不会拒绝,而在同他们通过学术研究打成一片的同时,他惊讶的发现一个事实——他的许多知识,远远领先于身边的同学,甚至普通的博士、教授。
“怎么会这样?”
又一次,看着他们在那里争论着数学上的问题时,朱和嘉的眉头紧锁,他们讨论的问题,在父皇的课堂上,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在这里,甚至还只是一个假设。
尽管对于这一切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最后朱和域还是把原因归于——父皇可以接触到大明第一流的学者,通过与那些学者的交流,父皇可以掌握普通学者难以掌握的学识,并将其融会贯通。
总之,作为儿子的自然可以为父亲寻找到足够的理由,而超过普通学者许多的学识,也让朱和域在国子监里如鱼得水,很快就结识了不少朋友,也正是通过那些协会,在他的小笔记本中,已经多出了上百个名字,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国子监内极为出色的学生,而他们身份往往也都是家中的次子,换句话来说,就是有希望愿意去晋国的人。
而朱和域本身也享受着在国子监中自由自在的感觉,在这里没有任何人把他当成皇子、大王,他只是石嘉,一个来自北直隶的普通青年。
“当初真应该早点来书院……”
行走在国子监内,朱和域的心里这么嘀咕着,尽管在皇家学堂也很自在,但是在那里,皇子的身份使得其他在他面前永远保持足够的敬畏,而不像现在这样,最近一段时间里,这里的一切给他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为之着迷,毕竟,这是他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等回头,应该给父皇写封信,皇子更应该去普通的书院,而不应该只是皇家学校。”
尽管皇家学校在某种程度上与书院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是学生在那里需要学习陆军、学习海军,他们甚至还需要根据选择进攻陆海军学校再次进修——贵族是需要服兵役的。
但是在朱和域看来,相比于皇家学校普通的书院更适合皇子。
“至少在这里,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封国招揽一些人才。”
正当他的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那边一个抱着东西正在赶路青年见到他,便大声说道。
“石晋,走,一起去学会,今天轮到我的展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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