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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田野里逛了一圈,回到家里的时候,老远就听到洪钟般的声音,立即拔腿就玩给家里冲,“爷爷,你回来啦?”
“小斐,你这孩子总算是回来了。”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坐在屋檐下的木椅上,手里拿着本发黄了的破书在翻看着,听得胡斐的声音,立即将书本一放,起身迎了上去,“哎呀,我的孙子可是越来越英俊了。”
旋即他的声音一顿,炯炯有神的目光在胡斐的脸庞上一扫,“小斐,你是不是跟女朋友分手了?”
“爷爷,你怎么知道?”
胡斐闻言一愣,他一向对老爷子的所谓推八字不感冒,而且,老爷子以前也没少忽悠过人,推断准确的次数似乎并不多。
只不过,这一次老爷子居然一猜就准,倒是让胡斐很有些意外,想起刚才母亲说的,难道老爷子钻研易经八卦之术有了很大的收获?
“废话,自然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
胡大山哼了一声,“你的妻妾宫跟上次回来的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自然是跟女朋友吹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的眉宇间颜色瑞明发亮,说明桃花运马上就要到了。”
胡斐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爸,那你给小斐看看算一算,看他这次能不能分到一个好单位?”
胡来福正在刷洗着酒缸,过年了,家里的米酒得蒸烤出来,要不然正月里来客人没酒喝可不行,此刻,听着胡大山的话顿时就停了下来。
“来福,你放心吧,小斐的八字很好的,将来就算不能坐天下,至少也能出将入相的。”胡大山抬手抚摸着颌下的一缕胡子,摇头晃脑起来。
“爸,那可不成,过年了让来福带着小斐去城里给春来拜年,让春来想个办法帮帮忙。”
于春兰端着盆子走出来,将水泼在阴沟里,“这可事关小斐一辈子的大事情,马虎不得的,可不能按照你推的那八字来。”
“行,你们愿意忙就忙吧。”
胡大山点点头,慢慢站起身来,“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先回屋去歇一歇。”
胡斐在家里好好地休息了几天,没有了嘹亮的喇叭声,没有了震耳欲聋的口号声,甚至连汽车的轰鸣声都很少,乡村是如此的宁静,以至于胡斐每天都是早睡晚起,大年三十就这么在期待中来临了。
加上军校的时候,胡斐已经当兵十年了,在家里过年的机会不多,尤其是进部队之后,他在部队担任副连长,连长,副营长等职务,每年春节都要值班,参加反恐一去就是近年,所以真正在家里过年的日子屈指可数。
今年好了,一家人团团圆圆地过了个热闹年,吃过了年夜饭自然就是守岁,胡大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就早早地上床睡了,后来胡来福两口子也撑不住了,胡斐一个人看着春晚,边守着零点的到来。
电视里,零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胡斐出去点燃了炮仗,看着一个个鞭炮炸开,一道道闪烁的火焰一闪而逝,心里默默地念叨起来,“一切都过去了,从这一刻起,我胡斐就要放下过去,开始全新的生活。”
放了炮仗之后,胡斐简单洗漱一下就匆匆地睡了。
大年初一,胡斐在村子里走了一圈,给村子里的老人们拜年,跟村子里的同龄人聊天,玩扑克牌,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大年初二,胡斐一家人去于春兰的娘家拜年,在外婆家玩了一整天,晚上回来之后,于春兰让胡来福父子两人早早地睡下,因为明天一早去县城给胡春来拜年。
虽然胡斐对于去给胡春来拜年不大感冒,但是,这毕竟是母亲的一片苦心,他也只能欣然接受,再说了,以后也是要在官场上打拼的,能够有个自己人帮衬一下,互相照应着自然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胡来福父子两人早早地起床了,于春兰准备了很多土特产,什么土鸡,鸡蛋,茶油等等之类的。
“妈,不用这么多,就拿桶茶油去就行了。”
胡斐看着地上堆着的一对礼物,眉头一拧,“人家现在是城里人了,不缺这些,就是个礼数罢了,到时候给他孩子封个红包就行了。”
“对,对,小斐说得对,人家城里人看不上农村的这些东西,有钱什么买不到。”
胡来福忙不迭地表明立场,“再说了,这是求人家胡春来办事呢,不能抠门了。”
“好吧,你们父子两个看着办。”
于春兰终于屈服了。
父子两人赶到城里的时候,才十点过一刻。
“来福,你怎么来城里了?”
胡春来看到胡来福父子出现在门口有些意外,“来,来,进屋来坐吧,老婆也不在家,我这正准备出去呢。”
胡斐闻言一愣,眉头一拧,这不是摆明了不给面子么,好歹也是一个村的人吧,尼玛,不就是一个党政办的科员么,连个级别都没有的人牛逼什么呢?
“春来,这不孩子今年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带他来跟你见个面,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胡来福腆着脸,笑道,“小斐,还不给春来叔拜年。”
“春来叔,新年好。”
虽然心里很不耻这个胡春来,胡斐还是恭敬地给胡春来拜了年。
“哦,你就是胡斐吧,好多年不见了,果然长成了大小伙了啊。”胡春来点点头,给胡来福父子两人倒了被热水,看了一眼胡来福放在客厅里的塑料桶,眉头一皱,嘴里却笑道,“来了心意就到了嘛,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胡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冷笑一声,就带了一桶茶油,他却故意说带这么多东西,这分明就是在说反话呢。
这可是五公斤容量的,也就是十斤茶油,二十五块钱一斤的茶油,这就是二百五十块钱了,乡里乡亲的出来拜个年已经算是很浓重了,倒是没想到这家伙忙还没帮呢,就开始狮子大开口了。
“也没什么东西,就是今年刚出的茶油,送来给叔尝尝。”
胡斐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父亲,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里清楚父亲面对这个昔日的情敌,心里的苦涩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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