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陈天朗被陈查理生拉硬拽进贵宾室之后,陈天朗就坐在了陈查理的身后,看着陈查理玩牌。
这一玩就是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里陈查理因为心态很放松,并不在乎输赢,反而赢了十几万。
跟陈查理玩的人是个日本人,大概玩累了,站起来跟陈查理点点头说:“你很幸运,以后我们有机会再玩。”
他说的是蹩脚的英文,陈查理好不容易才听懂,也站起身回礼说:“今晚很高兴能和阁下玩牌,后会有期。”
日本人走后,陈天朗正打算劝陈查理收手回去休息的时候,贵宾室进来一个人。他操着一口台湾口音,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身后跟着两个保镖。
他瞄了瞄陈查理对面有个空位子,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陈查理见来者不正想站起身离就听那人说道:“怎么?肯陪小日本玩就不肯陪我玩玩?”
陈查理心想身在澳门龙蛇混杂,还是少惹事为妙,所以便笑着坐下来操着台湾口音说道:“既然你这么有兴致,我也不好扫兴。”
那人听到陈查理操的是台湾口音,脸色顿时好看很多,“你也是台湾人?”
“不是,但是在台湾做点小生意。”陈查理答道。
“好啊,以后说不定还有打交道的机会,你说是吧?”
“那是,那是。”
“来吧,我们开牌吧。”那人说道。
“好的,小姐开牌。”
就在陈查理叫小姐开牌的时候,陈天朗看到那人身后的两个保镖的腰间都鼓鼓囊囊地塞着什么东西。凭着直觉,陈天朗看出那是手枪。
他顿时知道眼前这个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这时,陈查理也跟他打了个眼神,两人顿时心领神会,对方都知道眼前这个人非同小可得罪不起。
“你看玩多大呢?”那人问道。
陈查理指了指桌上的筹码,笑着说道:“我的筹码全在这,老兄你爱玩多大我都奉陪啊。”
“这么没劲啊!”那人看着桌上的筹码无聊地摇了摇头,“那就一万的底,最高叫到十万好了。”
“好啊!”陈查理答道。
小姐派牌。
两人开开第一张牌,那人是黑桃k,陈查理是红桃k。
那人见到情形是这样,便笑了一下,“看来我的气势比你旺啊,五万!”
陈查理侧头看了看陈天朗,陈天朗没有任何表情。陈查理便自己在心里想道:“大家都是k,你只是色比我好一些,我就不信我会输。”
他于是说道:“跟!”
开第二张牌,陈查理是张梅花a,对方是张黑桃Q。这下轮到陈查理笑了,他说道:“看来这次轮到我的运气好一点,我也一样五万!”
对方脸不改色,心不跳,“跟!再加五万。”
陈查理看看对方的镇定自若的表情,心想:“对方一定是一对Q,或者一对k,我是现在是一对a,我怕他做什么?”
“跟!”
派第三张牌,对方是黑桃7,陈查理是梅花3。
“我小你比我还小,我当然要以大欺小,五万。”
陈查理不加思索地答道:“我跟!”
派牌小姐派出最后一张牌,对方是黑桃6,陈查理是方块Q。
对方是顺面,陈查理是一对,所以是对方说话。
对方看了看陈查理的牌,笑道:“我是顺面,我说话对吧?”
“是的。”
“我看你台面上的筹码也没多少了,不如我们一把梭了,干干净净如何?”
陈查理心想:“你最多不过是一对k,我会怕你?”
“好啊!”
“好吧,那就梭了!”
“梭!”
陈查理一把把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我是两对。”
对方慢慢掏出底牌亮给陈查理看,是一张黑桃10。
“不好意思,我一开始就说过我气势好像比你旺点。”
陈查理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很走运。”
说完,他就站起来要带着陈天朗离开。但是这个时候陈天朗却没有动。
“天朗,我们走吧。”
“不,我觉得很有趣,我也想跟这位大哥一起玩玩,不知道可否有这个荣幸?”陈天朗笑着对那人说道。
“当然可以!”那人说道。
“一切照旧!好吗?”陈天朗在陈查理的位子上坐下来。
“没问题。”
“天朗……”陈查理扯了扯陈天朗的衣袖。
“没关系,你先坐会儿,我很快就好。来到澳门不赌一把就走,岂不是太浪费了?钱嘛,千金散尽还复来!”
“小伙子,你说话有意思,我喜欢!呵呵!小姐,派牌!”那人着对陈天朗说道。
陈天朗也笑了笑,并不答话,只是示意陈查理坐下。
两人第一张牌开的是陈天朗一张红桃3,对方一张黑桃10。
“又是我大,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啊!”那人笑道,“照旧,五万。”
陈天朗并不看底牌,只是挠了挠脑袋,说道:“我这里的筹码比我朋友的筹码还少,我们也急着回去休息,不如让我一把梭了如何?”
那人听了陈天朗的话,眉毛一挑,“一张红桃3你就要梭?”
陈天朗答道:“你的势太旺了,我怕再派下去刹不住车,所以只有梭了。”
对方看着陈天朗看了好一阵,点点头:“小伙子,有胆色,我跟你梭。”
结果,最后开牌的结果是陈天朗一对三,对方只有一条a。
看到结果,那人拍了拍脑袋,嚷道:“真邪门,一对小三居然就可以赢我五十万。”
第二把,对方第一张牌是红桃a,陈天朗是黑桃J,陈天朗一把把牌盖上:“pass!”
对方一皱眉头,把牌摔了出来是一对a。
第三把,对方第一张牌是方块k,陈天朗是方块6。
对方下注五万。陈天朗笑了笑,推出十五万筹码:“跟,再加十万!”
对方疑惑地看了看陈天朗,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牌,如此再三之后,终于还是把牌盖掉了,“pass!”
如此这般,一直玩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那个人面前的五百万筹码一个都不剩。
那人仿佛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面前空空如也台面,“就输光了?”
纳闷了一阵,他填了一张支票,对后面的保镖说道:“去!给我换一百万来!”
两个小时候,这个人的桌面再次空空如也。
这次,他不再是纳闷,而是大汗淋漓了。
“干你娘!太邪门了!”他猛地一拍台面,跳了起来。他身后的两个人手开始摸往腰间,陈查理的心中猛地一紧。他再看陈天朗,却是一脸镇定平静如水。
僵硬的气氛维持了一阵之后,他终于又再次拿出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递给身后的人,“再去给我换一百万来。”
这时候,陈天朗站了起来,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说道:“老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以后有机会再玩吧。”
说完,他从桌面上数了一百万的筹码,就带着陈查理往门外走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筹码问道。
陈天朗转过身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刚才只是看老兄无聊,刚好我也无聊,大家玩玩而已。桌上的筹码原本就是你的,我自当奉还了。”
说完,陈天朗就带着陈查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贵宾室,身后是那人大吼的声音:“兄弟我叫侯振,台湾竹联帮的!以后在台湾遇到什么事报我的名号!”
“谢谢老哥了。”陈天朗高声答道,但是并没有回头。
离开赌场,回到房间,陈查理就马上抓住陈天朗问道:“你怎么第一把的时候敢那样下?你是不是知道底牌?”
“我没有看底牌,怎么会知道底牌?”
“那你敢那样下注?”
陈天朗笑笑,“第一把纯粹是赌运气。在你玩牌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整个赌场。我发现所谓的赌博其实赌的就是气势。你刚才能赢那个日本人就是因为你不在乎,所以你的势很强,你可以赢他。但是你的势跟那个侯振比,你就差了一截,所以你会输。所以,我在第一把的时候就跟他放手一博,如果输了,咱们回去睡觉,五十万我输得起。如果我赢了,那他的势就彻底被我打掉了。他的势一被打掉,就会急躁心虚,所以输钱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查理听了陈天朗的分析连连点头,“这件事让我得到一个教训,那就是以后再也不跟你赌了!”
“不是不要跟我赌,而是再也不要赌了,赌博哪有常胜将军?要是照今晚这样,没有几天大佬你的身家就要输个精光了。踏踏实实赚钱虽然慢一点,可是怎么说也稳妥啊。”
“对对对!你说得对!再也不赌了,再也不赌了。”陈查理再次连连点头,点完头,他又笑了起来,“不过和老弟你一起虽然是踏踏实实赚钱,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会比赌博赚钱慢啊,哈哈哈!”
……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场赌局之后,陈查理再也没有起初那种玩乐的兴致了,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睡起大觉来。
陈天朗看了一本关于经济学的书籍,看完之后,也把床灯调暗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半夜睡到一半的时候,陈天朗又醒了过来,因为他左边和右边的房子都在出一些奇怪的声响。
仔细一分辨,正是何大勇和齐大兵在他隔壁的两间房间里分别和澳门妹肉搏。
刚开始陈天朗想想还是算了,年轻人血气旺闹一下很正常,过一会就好了。于是他又拿起那本经济学的书籍开始读了起来。
看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两边的房间不但没有慢慢消停下来,反而动静越来越大。陈天朗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先是想打电话给他们两个,叫他们不要弄这么大声响,但是想着这两个人正在办大事,恐怕没有时间来听电话。
所以他只有拿着台灯走出房间,先是走到何大勇的房门口,用台灯砰砰地敲了几下门,“到床上去,不要到浴室,浴室离我太近,吵得我睡不着。”
然后,他又走到齐大兵的房门口,用台灯敲了他的房门,“不要把人家酒店的东西弄到地上,摔坏了要赔的!”
如此这般之后,陈天朗才再次回到房间,两边终于消停了下来,陈天朗也才得以再次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陈天朗先是打电话叫总台定船票。原本想定当天晚上的船票,但是想到何大勇和齐大兵两人昨晚那样鞠躬尽瘁,今天恐怕是走不动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定到明天下午。
结果不出陈天朗所料。
这一天,何大勇和齐大兵两人,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一拐一拐地分别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对陈天朗说道:“昨天晚上用力太大,把腿给拉伤了。”
最让陈天朗感到意外的是那个陈查理的跟班洪义,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出来。大家都以为他还在办事,陈查理还跟何大勇和齐大兵两人开玩笑说:“我看你们也就是外强中干,才弄一个晚上就不行,还把腿给拉伤了。你看看洪义,一直到现在都不出房门,多给我这个大佬挣脸面?”
陈天朗也难得地开玩笑,说道:“这次回去你真要给他涨工资了。”
陈查理哈哈大笑道:“涨涨,一定给他涨!涨完给他专设一个女性客户沟通部,让他一个人单干。”
众人一阵大笑。
说说笑笑,吃完饭,时间已经来到将近八点,这时候先是陈天朗疑惑地说:“不对吧?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听陈天朗这么一说,众人便也觉得事情有点古怪,“对啊,再能办也不至于办上二十四个小时不出房门吧?”
“澳门这个地方鱼龙混杂,咱们赶紧上去看看。”一想到事情的严重性,陈天朗马上站起身来离开餐厅,众人也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一行人匆匆忙忙来到洪义的房间,一把把门推开,看到洪义正躺在床上房间里正开着灯。
“阿义!你没事吧?”陈查理问道。
“没……没事就是……背好像拉伤了不大想动。”
话刚一说完,先是何大勇震天动地地大笑起来,然后是陈天朗陈查理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放声大笑起来。
陈查理笑得腰都弯下去“我说阿义啊,你想涨工资也不用这么拼命吧。”
过了一会,陈查理叫了三个按摩师上来给洪义三人推拿。
看到三个按摩师是男人以后,何大勇扭扭捏捏地对陈天朗说道:“老大,能不能换成女的啊?被男的摸来摸去的总觉得怪怪的。”
陈天朗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女你个头,还女人,再给你女人我们就待在澳门不用走了。”
……
晚上,陈天朗被陈查理拖出去游玩。
结果陈天朗对于澳门的民俗风气典故景胜竟然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让作为香港人,来过无数次澳门的陈查理自愧不如。
“天朗,你真的是第一次来澳门吗?”
陈天朗点点头,“没错,我确实是第一次来澳门。”
“那我怎么看你对澳门比对自己的家还熟悉啊?”陈查理问道。
陈天朗答道:“澳门这个地方地方虽小,但是华洋汇集,无论是在文化上还是经济展方向上都有其独到之处,所以我曾经把它和上海香港放在一起详细研究过。我相信,无论是在文化融合经济模式借鉴还是保存民族文化等各方面,这三个城市对于我们中国将来的展都将会有着极强的示范作用。”
接着陈天朗又是就澳门的历史文化形成的过程进行了一番详细的解释,讲得陈查理是头晕脑胀。
讲到最后,陈查理忍不住对陈天朗说道:“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像博士我像初中生呢?我说你小子真是级怪物,连大学都没有上过,哪儿那么多知识?”
陈天朗笑道:“只要肯学世间万物一草一木都可以为师。如果不肯学就是世上所有的名师汇集,也只能是如宝山而空回而已。”
陈天朗的话其实原说也是很有道理,但是陈查理却并不以为然,“你这话听起来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但是我想也就放在你身上才对,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陈天朗摇摇头对陈查理说道:“你这话不对,对于我来说,虽然我懂得很多,但是要是不懂得抓住机遇,在这个奔腾的年代,也只是能一颗沙子,如果我们能够借助这个年代展翅高飞,那么,以后我们是创世纪的巨人!做沙子,还是巨人,你选择!”
在回到酒店的路上,陈查理一直不断的将陈天朗这两句话玩味不已,并且时不时地问自己,在这个奔腾年代,自己到底是做沙子,还是做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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