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眇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看向门外,李响快步进门,旋即关上了门,什么也没说,先自顾自倒了一碗茶,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孙思眇看着自己这个心腹,极有耐心的等待着,直到李响把气喘均匀了,才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李响脸色不甚好看,哼了一声,攥紧的拳头狠狠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计划是成功了,但是结果不理想。”
孙思眇很淡定:“具体说说。”
李响:“我们成功盗走了狼王的崽子,将其放入那边的木寨里,果然引来了群狼进攻木寨,到了这里一切顺利,曹或和唐傲霜不得不全力应敌,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二人一个重守一个主攻,曹或居中镇守,岿然不动,唐傲霜主动出击,势不可挡。”
说到这里,李响撇了撇嘴,露出不屑,“曹或真不是个东西,一个大男人,竟然躲在大后方,让一个女人四处出击,我呸,这种人我最瞧不起了。”
孙思眇目光一闪,呵呵笑道:“当年,松石门的开派祖师到碧游宫听讲,通天教主问了一个问题,他抢答对了,通天教主一高兴,就赐给了他一门功法和一门武技。那功法便是《磐石真诀》,黄级上品锻体功法,对筑基助益极大;另一门武技便是《松涛剑经》,传闻是玄级剑术,威力极大,杀伐无匹。”
拿起热水壶,缓缓向茶杯中添了点水,“那位开派祖师获得《松涛剑经》和《磐石真诀》后,修为大进,渐渐闯出了名堂,便自称松石真人,并寻到一处山脉开宗立派,也就是现在的松石山脉松石门,《松涛剑经》和《磐石真诀》自然成了传承真诀。”
孙思眇又缓缓的给李响倒了一杯茶,“数代人励精图治,待传位到了凌江寒这一代,松石门俨然有壮大之势,其中最关键的原因便是松石门找到了两个非常适合修炼传承真诀的人。”
李响眉梢一挑:“曹或和唐傲霜?”
孙思眇缓慢点了一下头:“曹或,身怀血脉灵根,乃是罕见的‘铁石血脉’,而修炼《磐石真诀》的必要条件便是修炼者须身怀‘石系血脉’;而唐傲霜,身怀异灵根,乃是罕见的‘风灵根’,恰是修炼《松涛剑经》最合适的人选。”
李响呼吸停顿:“一个萝卜一个坑……”
孙思眇微笑道:“别小看了通天教主的赏赐,曹或和唐傲霜各修其一,加上自身天资,将来晋升星辰级,几乎是板上钉钉,换言之,松石门将来会有两个星辰级强者。”
李响脸色剧变,呸道:“那我们还混个屁。”
孙思眇脸色微沉,叹道:“我们充其量是天狼门余孽,即便并入了松石门,出于安抚原因,或许有机会升入内门,但是绝不会获得重视,要想成为真传弟子,无异于异想天开,痴心妄想,所以,曹或和唐傲霜不死,我们永无出头之日,他们两个,至少得死一个才行。”
李响跺脚道:“可惜可惜,要不是那个斜刺里杀出来的小子,今个或许就能废掉其中一个了。”
孙思眇:“哦?”
李响将某人高举狼崽子化解危机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说的那个小子自然就是谷行了。
孙思眇大为错愕:“这小子是什么来头?有这等本事,以前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
李响也很纳闷:“就是嘛,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日该有消息。”
……
木寨内,谷行几个受困于大雪封路,暂时没有离开,大教授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做几个滑雪板出来。
经此一战,谷行冉冉升起。
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新星的升起总是多磨多难,随着寨内气氛逐渐变化,众人议论纷纷,心浮气躁,有人乘机将祸水泼到了谷行身上。
此次群狼袭击太过突然和猛烈,护卫队死伤惨重,百余人的队伍一战下来,死伤过半,损失之惨重,前所未有。
危机一过去,众人聚在大厅内,总结前因后果,无不是怒火沸腾。
“他么的,到底是谁把狼王的小崽子抓来的,自己干的好事自己站出来承认,是个男人就痛快点。”此战,令徐元秋失去了一个结拜兄弟,他悲愤至极,怒恨交迸中,状若疯狂,连伤口都没有包扎,便冲众人大吼起来。
沉默,还是沉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吱声。
徐元秋环顾众人,目光一顿,忽然转向谷行,呵斥道:“你,对,就是你,滚出来!”
新人崛起,从来都不易,这就遭到打压了!谷行脸色微沉,排众而出,微一拱手:“这位师兄,什么事?”
徐元秋阴沉着脸:“是你把狼崽子放出去的,对吧?”
谷行点头,这件事众目睽睽,没得抵赖。
徐元秋大怒道:“承认了就好,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狼崽子在寨内?把狼崽子带进来的,是不是你?”
哗!
满堂哗然……
这个世间最奇妙的,便是人心之善变。
同样一件事,可以令你成为众人眼中的大英雄,也可以令你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谷行凭借自己的睿智发现群狼有古怪,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狼崽子,化解了莫大的危机,救下了整个木寨,功劳之高,不可估量。
换言之,这个木寨内所有的人都欠他一条命。
众人对他自然是感激涕零,交口称赞,谷行因此荣光满面,声名鹊起,随之而来的,等他的壮举传回宗门,必定受到宗门大大赏赐和无边重视,然而,如此一来自然引起某些人的羡慕妒忌恨。
随着徐元秋这一问,众人一琢磨,咦,对呀,别人都没有发现狼崽子,你怎么就发现了呢,这说明什么,说明狼崽子就是你带进来,所以你才知道,放出狼崽子,狼群就会停止进攻。
“嘶!”
众人纷纷侧目,无不露出愤怒,怀疑的目光齐刷刷投向谷行。
“放屁!”
刘肥肠猛地站起来,义正言辞,“谷爷不顾自身安危,更是急中生智,救了大家的性命,有目共睹,你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反咬一口,诬赖好人!”
换作以往,刘八集是没这个胆子硬怼执法堂的高手,不过跟了谷行之后,胆气渐渐足了,怕他个鸟!
徐元秋眼中满是轻蔑,看不起刘肥肠,冷笑:“是不是诬赖,他自己心里清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这时候,江太冲把头盔取下来,表情严肃地看着徐元秋,沉声道:“徐师兄,我也是执法堂的弟子,愿以性命担保,此事与谷爷没有半点干系。”
徐元秋心神一凛,顿了顿,没好气的道:“这个姓谷的刚才救了你的小命,你当然替他说话了,江师弟,我看你是被他糊弄了,分不清是非黑白。”
“你……”江太冲心头大怒,他都以性命担保了,如此有分量的证明,没想到徐元秋还是胡搅蛮缠,一条道走到黑,这人真不是东西。
谷行将手摆了一下:“公道自在身心,是非黑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徐师兄可有真凭实据定我的罪?”
证据当然是没有了。徐元秋所说的一切全是他想当然,不过很多人就是这样,一旦将自己的想法当众说了出来,为了保全颜面,不管对错都会坚持下去,冷哼道:“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什么证据?”
谷行冷笑:“那就是没有一点儿证据咯,如何叫我服,又如何服众?”
徐元秋怒不可遏,指着谷行五个人吼叫:“除了你还有谁。执法堂的兄弟们我都了解,采矿工人常年不离开矿洞,只有你们几个是在暴雪降临前来到木寨的,你们不可疑谁可疑?”
这下子,范围从谷行一个人直接扩大到五个人都有嫌疑,偏偏徐元秋说的是事实,加上种种巧合,众人听了之后,越看谷行五人越觉得可疑。
谷行依然淡定如常,平静道:“徐师兄,我看你也很可疑哦。”
徐元秋像是噎住了一般瞪圆了双眼:“你说什么?”
谷行笑呵呵道:“我找到那头狼崽子的时候,它就是在你房间的窗户外面,看样子是从你的房间逃出来的,这你怎么解释?”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徐元秋。
“你,你,你……”徐元秋心虚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抬着手,对谷行指指又点点,本来就是强词夺理,故弄玄虚,突然被反将一军,顿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跟大教授斗嘴皮子,简直是找哭。
徐元秋窘迫死了:“你胡说八道,有什么证据?”
谷行:“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什么证据?哦,狼崽子在你的窗户下拉了一坨屎,这个算不算证据。”
徐元秋悚惧,如果真有那一坨屎在,那他跳进黄河洗不清,越想越害怕,冷汗如雨。
但是,谷行忽然哈哈一笑:“开个玩笑,狼崽子其实是在杂草丛里发现的。”逼视着徐元秋,“徐师兄,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耍我!徐元秋一口气喘不开,目光充满怨毒,刚要怒斥谷行,谷行却打断了他,朗声道:“诸位,大家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最好不要互相猜忌,更不要血口喷人,免得伤了和气。”
这话说得公平在理,以大局为重,众人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徐元秋无言以对,气得差点吐血。
这时候,曹或带着几个人从外面巡视回来,徐元秋神情一振,喊道:“大师兄,你快来评评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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