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越起了一个大早,洗漱完毕,整理好自己的衣冠,在腰间别上佩剑。
经过昨夜整整一夜的深思。
他已经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寇可往,我亦可往!
不能被动挨打了!
一定要主动出击,将战火烧到敌人的脑袋上去!
那还有什么地方,更能震动天下,震撼人心的?
答案是长安太学!
他已经决定去太学门口,堵住太学生们邀战!
如此,既可将事情闹大,也可以为自己争取喘息之机,或者说让某些人看到自己的更大的利用价值。
当棋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连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疯狂的行为,换了其他任何朝代,张越都是有死无生。
唯独汉室,不会……
因为,他有借口,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这么去做。
他提起笔,找来一卷新的竹简,磨好墨,然后挥笔而写,不出半个时辰,一篇洋洋洒洒千余字的文章便已经出炉。
吹干墨迹后,张越揣上竹简,从家里取了些豆子合着空间水,喂给马吃。
马儿吃的很欢快。
很快就吃饱了。
张越拍拍它的头颅,道:“好马儿,且与吾去大闹天宫,从南天门,砍到凌霄大道!”
然后,他牵着马,走到嫂嫂的闺房前,拜道:“嫂嫂,毅出门一趟,很快就会回来,还请嫂嫂在家安心等候!”
却听到房中传来嫂嫂的声音:“叔叔一路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诺!”
张毅大步走出家门,翻身上马,然后回头再看了一眼这个熟悉但却无比模式的家。
虽然穿越不久,但张越知道,他已经离不开这个家了。
“嫂嫂、柔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博出一个未来的!”张越在心里发誓。
然后,他策马而行。
…………
张越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家中,赵柔娘已经是哭成了泪人。
嫂嫂俏脸上,更是滚动这泪珠。
她们如何不知,自家叔叔,此时出门,是要拿命去博。
但,她们能怎么办?
只能尽最大限度的不给家里的男人添麻烦。
假使事有不歹,无非以死相随而已。
…………………………………………
长安城,正值正午,,覆盎门的守门卫兵们都已经热的汗流浃背,跟哈巴狗一样直伸舌头了。
但没有一个人敢松懈。
这覆盎门可是现在长安城最繁华最热闹,同时也是达官贵人,最多的地方。
因为,汉太学,在覆盎门外。
大汉太子的博望苑,也在覆盎门外。
更紧要的是,这里还连通着鸿固原,是长安的达官贵人,去渭南平原嗨皮和溜达的首选。
自然此地也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前些年,据说阳陵大侠朱安世就一直活跃在此附近。
而他的党羽,至今依然在这左近活跃的很。
但这些与守门的卫兵们没有什么干系。
缉盗的事情,是执金吾和三辅大臣的。
又不是他们北军的。
他们只要看好城门就可以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声:“有人去太学门口邀战了!”
哗啦一声,覆盎门前的卫兵和躲在城墙脚跟下休憩的百姓,纷纷来了精神。
立刻就有人快步前往太学所在的方向。
长安群众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娱乐活动了。
难得有这样的热闹看了!
……………………
太学。
大汉帝国至高无上的学府机构。
自元朔六年建立以来,就是天下读书人和文人心中的圣地。
大儒董仲舒、儿宽,都曾在此教化学子,传播文化。
在太学门口,一块青石之上,董仲舒亲手所书的‘贤士之关,教化之本原也’字迹依然强劲有力。
然而,现在,却有人公然的堵在了太学门口。
一块木板被高高举起来。
其上书上一行大字:复仇雪耻,天经地义!不才南陵张子重,敬候诸儒学世兄赐教!
一个十几岁的年轻人,身着素服,腰配长剑,举着这块木牌,就站在太学与驰道之间的路口,极为显眼。
不止如此,这年轻人,还在大声宣读着自己写的一篇邀战文字。
但,奇怪的是,太学的警备卫队和太学的官吏,都是傻傻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任由他在自己的地盘叫嚣。
这让无数吃瓜群众,简直吓掉了眼睛。
要知道,太学,这可是社稷的最高学府,天子也时常关注的机构。
太学内部自成体系,不仅仅有着专门保卫太学安全的军队,甚至太学本身就有执法权。
若是以往,有谁敢这么堵太学大门。
恐怕早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但,现在这个年轻人,已经堵了太学至少一刻钟了。
太学内部的卫兵和官吏,却都跟傻子一样。
“董先生……怎么办?”负责太学警备的太学军司马,一脸急色的看着那位悠悠然的博士。
“别动手……”董先生笑着道:“待吾看完此人的这篇文章再说……”
“这……”
“这什么这?”董先生摆摆手道:“此人说的很有道理啊!”
他义正言辞的对着军司马道:“吾辈公羊之士,最重复仇雪耻,此子受辱于吾辈公羊之士,现在上门来找我们要一个公道很正常!”
军司马很难理解这些读书人的思路,只能道:“可当日辱此人者,未必先生门下子弟啊!”
“错啦!”董先生拍拍手掌,道:“吾辈公羊之士,本是一体,有人辱彼,既吾辱彼……”
“那怎么办?”军司马都快给这位先生跪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
到底如何收场?
等到人群越聚越多,到时候,惊动了宫里面,如何是好?
“别急嘛……”董先生却是笑眯眯的道:“待吾召集门徒,去与之一战!”
但心里面,董先生却是另外一番想法了。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一次送上门来的彰显公羊之士博学与心胸的大好机会。
是一次免费大型公羊学知识科普活动!
一万次讲座,恐怕也抵不上一次这样的辩论!
最最重要的是——这太学啊就在博望苑的南边不足五里的地方。
如能吸引到太子关注这边,那就太好了!
当朝太子,最近十来年可有些走偏了。
居然去喜欢什么谷梁之士!
荒缪!
能治世安邦的唯有公羊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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