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东京最繁华的银座区,银座办公大楼的地下室,有一间东瀛著名的寿司店——数寄屋桥次郎!
从外观看来朴素无比,甚至有点寒碜,木珊栏后只有十个座位的小店。
尽管他们的餐厅只有十个座位,厕所甚至在外面,尽管需提前一个月订位,一餐15分钟,人均消费数百美元,吃过的人还是会感叹,这是值得一生等待的寿司。
全国只有两间三星级的寿司吧,这里就占了其一。店里没有常规菜单,只有当日主厨定制菜。也不卖其他菜品,只有寿司,价格取决于当日选用食材。而这样一家数寄屋桥次郎小店,连续两年荣获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最高冠冕。
每天,小野先生会亲自从最好的鱼贩子那里买鱼,从最好的虾贩子那里买虾,从最好的米贩子那里买米。从醋米的温度,到腌鱼的时间长短,再到按摩章鱼的力度,小野先生依然亲自监督。他会根据顾客的性别、用餐习惯精心安排座位,时时关注客人的用餐情况以做调整。
来到寿司店里面,不光是外面看上去寒酸,里面的面积比厕所也大不了多少,一张长长的条案将餐厅分成内外,外面是十把餐椅,里面则是握寿司的师傅,双方面对面近距离服务,也让食客有了几分亲近感。
一个身着和服的老人看上去年岁不小,一身精瘦,满脸寿斑,但整个人精神矍铄而又慈祥可亲,完全想象不到这位就是号称“寿司之神”的小野先生。
高桥介向对方鞠躬致意,小野温和的笑了笑话却不多,只是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一行人坐定之后,小野开始认真的握寿司,每握好一个便放进餐盘里,直到客人一口吃下才开始握下一个。
韩东一皱眉,“这么贵的寿司怎么就给这么一点儿,这尼玛比鸟粪也大不到哪儿去,什么时候能吃饱。”
高桥介道:“东哥,你不懂,小野先生的寿司是要用心去品味的。”
“你们东瀛人怎么这么多破规矩,吃个饭还不让说话。”韩东发着牢骚一口把盘子里的寿司塞进嘴里,连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
小野一郎拿起一个寿司慢慢嚼着,“俗话说寿司三分味道,七分手势。这里的手势是指寿司师傅娴熟的握寿司技巧。小野先生握寿司的技法利落,举世无双。可惜一般来店内的顾客,只能吃到小野儿子的手法。虽有老头的监督,口感还是有分别的。今天我们很幸运,只能说你的福气好。”
韩东有点儿等不及了,不耐烦的敲敲桌子,“喂,老头,你能不能捏快点儿,吃一个还要等半天,十五分钟马上可就到了。”
小野二郎愣住,神色怪异的看了高桥一眼。高桥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连向对方鞠躬道歉,自己带来的这位完全不懂享用寿司的情趣,丢人丢大发了。
嘴巴痒痒便摸出一支烟来点上,人家寿司店从来都没客人抽烟的惯例,小野正捏着寿司,被他一口烟喷过来呛得连连咳嗽。
虽然韩东性子急了点儿,但不得不承认人家的寿司的确别有一番风味,新鲜的海胆黄,鲍鱼,牡丹虾,扇贝,鲑鱼籽,鳕鱼鱼白,金枪鱼,三文鱼等海鲜切成片放在雪白香糯的饭团上,一揉一捏之后再抹上鲜绿的芥末酱,最后放到古色古香的瓷盘中……
如此的色彩组合,是真正的“秀色可餐”。
吃寿司,讲究的是食用的完整,就是整块寿司要一口吃下,唯其如此,才能真正的品味出寿司的美味,寿司的饭香与生鱼片的香味才能完全相融,将齿颊间填得满满,不留一丝缝隙,那浓香的滋味无处可逃,在口中久久徘徊,一波三折。
十五分钟眼快就快到了,寿司一个一个的握好奉上,客人一个一个的享用,眼看这次美餐也快到了尾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木屐声,门一开,小野一郎来了。
他穿着一身和服、头上梳着抓髻,脚下踩着木屐,身后跟着三个随从,他抱起胳膊淡漠的扫了一眼,目光很快落到韩东身上。
小野和韩东目光一对,小野微微皱了皱眉:“是你?”
“你们东瀛人还真是奇葩,人家寿司店老板小野二郎都八十多了,你三十多敢叫小野一郎,你俩到底谁是老大?”
“我们俩没有任何关系!”
“小野先生来了,请稍候,这几位客人马上就走……”寿司师傅客气的笑道。
韩东正吃着最后一枚寿司,头也不抬的说了声:“急什么,我还没吃完呢。”
小野一郎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瞧着他吃完东西,然后慢吞吞的摸出一根牙签抠起了牙。
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无语,这位可真是个奇葩,还从没见过有人吃完寿司还用抠牙的。
“小野先生,你的寿司店好像不太干净。”小野一郎忽然说道。
“什么,不可能吧,大家都知道我的店是全东京最干净卫生的。”小野二郎笑道。
刷~
随着一声龙吟,众人眼前寒光一闪,只见一只苍蝇被劈成两半落了下去,小野一郎抱起胳膊淡淡说道:“有苍蝇!”
好快的刀!!
高桥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已经有些变了。韩东却连瞧都没瞧一眼。其他的客人一看气氛不对,一个个都溜了出去。
小野一郎索性在韩东旁边坐下,默默的吃起了寿司。韩东还是没看他一眼,叼着烟卷默默抠牙。
“小野,你来晚了。”高桥介冷冷说道。
“很抱歉,为了筹备鄙人的婚礼所以来晚了。”
“哦?小野先生要结婚了?恭喜,不知道新娘是哪位?”
“当然是义父的女儿德川静香。”小野一郎两指一捻,一份请柬刷的一下飞了过去,刚好落到高桥手里,“明天就是我大婚的日子,请高桥先生务必光临。”
“新娘子一定很美吧?”高桥介冷笑着。
“当然。”
“静香小姐真的愿意嫁给你吗,怕是被你逼的吧?”
小野眉梢动了动,放下手里的寿司,“小高桥,这是我们德川家内部的事情,难道你们山口组也要介入吗?”
“静香小姐是韩先生的朋友,韩先生是我的朋友,你说我是不是该过问一下?”
“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的要求很简单,放了静香小姐。”
“那就是意味着你们山口组想跟德川家开战?”
高桥冷冷一笑:“怎么,山口组没这个资格吗?你最好放了静香,否则我让你的婚礼变葬礼!”
“是吗?恐怕你今天都走不出这个门!”小野端起一杯清酒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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