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说,他亲吻过两位女孩子,只不过,那样的亲吻带着几分莫名其妙。
“我亲吻过两个女孩子,一个是魏清筠,一个是聂芸。”司慕继续道。
顾轻舟诧异:“聂芸?”
那个聂芸?
这点,顾轻舟倒是真没想到。
司慕却看了她一眼。
她不是应该更吃惊魏清筠吗?
“嗯,就是她。”司慕低垂着头,“当时在饭店的房间。”
顾轻舟连忙打断他:“我不想知道细节。”
怪尴尬的。
一大清早,她满口药的苦涩,小肚子隐约牵扯作疼,再听着司慕这番话,顾轻舟全身都不舒服。
司慕沉默了一瞬。
一瞬之后,司慕道:“那我说下魏清筠。”
魏清筠,就是魏清嘉的妹妹,死在司慕车里的那个女孩子。
顾轻舟也蛮好奇。
她没有反对。
司慕看到了她的赞同,才继续往下道:“我不是带魏清筠出去玩,而是带魏清筠回城。是魏清嘉对我说,她想要让我去乡下的花圃给她挑两盆花。
我到了花圃,才知道魏清筠也在,她帮着魏清嘉的生日宴挑花。
魏清筠知道很多花语,她跟我介绍说,玫瑰象征爱情,然后她就顺势搂住了我的脖子,亲吻了我。
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回来的时候心里乱跳,都没发现车子的刹车失灵了。后来,下坡的时候有人赶着牛车横跨道路,牛车上坐着一个妇人,抱着刚出生的孩子。
我不得已,将车子往路旁开,失控的车子撞到了树上,翻车的时候将魏清筠摔了出去。”
顾轻舟沉默。
司慕懂得她的沉默。
“太多的凑巧,是不是?”司慕也问。太凑巧,可司慕不想查,也不敢去查。
魏清筠的亲吻、魏清嘉的指派、莫名其妙失灵的刹车,这些都是问题。
顾轻舟没言语。
“.......我不太想知道为何会这样,反正魏清筠死了,我没死。”司慕继续道。
然后,他又说起了聂芸,“你也见过她,当时我很想要她,就在饭店的房间里亲吻了她。但是没有做成,我就清醒过来,回家了,你还问我怎么如此快。”
顾轻舟听到这里,不免笑起来。
看到她笑了,司慕似乎更有勇气。
“轻舟,我把我感情的这间房,全部坦诚给你看了。而且,我已经打扫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四周雪白。我想邀请你,住到我的房间里来。”司慕道。
顾轻舟震惊。
她的震惊在心里,表情没跟上心绪的急转,故而看上去有点冷漠,也有点呆。
司慕站起身,弯腰就要吻她。
顾轻舟立马捂住了唇。
司慕的唇,轻轻落在她的手背。
顾轻舟往后一靠,靠在床板上,眼睛里的笑意全部敛去,只剩下冷冽。
她想要说什么,司慕继续开口了:“我想了很多,你跟司行霈的过往,我是不是很在意?
我要么放开你,要么放开那些成见。我想了很久,我选择后者。你与司行霈的过去,我不会再问。”
顾轻舟看着他。
她的眼神冷漠、疏离。
司慕心头微跳: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感激吗?
“你的自尊呢?”顾轻舟问,“这么快,你就连尊严也不要了吗?”
她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这话说完,论理司慕应该气得半死,甩袖而去的。
而他的确是变了脸。
可是,变脸只是刹那,司慕强行压住,神色有点紧。
“当初他追求你的时候,是不是很有尊严?”司慕道,“我看未必,我知道他的性格。他能做到,我也能。”
顾轻舟的脸铁青。
“不要这样!”顾轻舟神色更厉,“司慕,男人要堂堂正正的,背脊骨要笔直,才能像个人!你不要在我面前卑躬屈膝,不要弯腰!
一棵树枝繁叶茂,自然有鸟儿依附筑巢。你若是足够强大,我也许会真心喜欢你。你若是坚持这样,你狼狈,我也狼狈!”
司慕倏然抬眸。
他定定看着她。
顾轻舟的眼神坚毅。
司慕就觉得,比起自己,顾轻舟更像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死缠烂打不适合你我。”顾轻舟道,“我们好好相处,三年之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在军中威望显著。
那个时候,我们都是两个很强大的人。若我爱你,我会走近你。”
司慕的眼底,涌动寒芒。
“他当初不也是死缠烂打?”司慕咬了咬牙。
顾轻舟认真而慎重道:“这不一样!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恐惧。敬与畏只有一线之隔。我畏他,慢慢也敬他。有了敬畏,他在我心中高高在上,我才会产生濡慕之情。”
女人会对自己崇敬的男人产生感情,至少顾轻舟是这样的。
司慕没有这样的契机。
能让顾轻舟害怕的人与事不多,只有司行霈做到了。
况且,经过和司行霈相处那两年的各种经历,经过他苦心的栽培,顾轻舟现在所敬畏的人事,更加少了。
司慕越发没了这个机会。
相反,司慕好像挺崇敬顾轻舟的。
“敬畏,才有濡慕之情?”司慕的脸色,瞬间煞白。
顾轻舟是说,她不会爱不如她的男人。
而司慕很清楚,自己军校的生活,没有打磨出丰富的经历。不管是见识还是心智,他都输给顾轻舟。
顾轻舟俯瞰他,而不是仰视他。
“对。”顾轻舟道,“所以,你赶紧变得强大,将来会有其他女孩子仰慕你。这三年,我们一起成长,不是很好吗?”
说到这里,顾轻舟自己笑了下。
怎么感觉像谈判似的?
他们不是在谈情说爱吗?
司慕也意识到了。
气氛全变了,再也寻不出半分旖旎。他们俩之间,很难有暧昧的火花。
司慕也笑了下,情不自禁,完全是跟着顾轻舟笑的。
顾轻舟声音已经温和了下来:“去军政府吧,不是说最近驻地又要集训吗?”
司慕嗯了声。
顾轻舟的药是喝完了,可早饭一口没吃,全凉了。
司慕端起来:“我让厨房送新的来。”
下楼的时候,司慕有种醍醐灌顶的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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