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直力题咬着牙,不信地摇着头:“你,你究竟是什么人,有此武功?连我的大漠狂沙刀法,都不是你的对手?!”
慕容兰冷笑道:“你那刀法在河套上还可以,碰到真正的高手,自然就不行,这回就让你见识到了。安行首,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些俘虏呢?”
一边同样给五花大绑的额尔达突然大叫道:“安行首,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一命吧,看在我们,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一起经商做生意的份上,饶了我这回吧,我愿意,我愿意把我们商队所有的财产都转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安同冷笑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背叛主人,勾引外敌,虽百死不能赎你的罪,我要把你亲手交给刘显大人,让他来决定你的死活!”
额尔达正要再开口,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就再没了知觉,一颗脑袋,如西瓜一样地滚到了地上,而无头的尸身,也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安同的脸色一变,看着单手持刀,面无表情的刘裕,讶道:“不是说好了要留他一命的吗?”
刘裕摇了摇头:“本来是要让刘显大人亲自取他的性命,现在不必了,因为有了铁弗匈奴这个新的因素,计划需要改变。安行首,请借一步说话。”
安同点了点头,对身边的人沉声道:“看好这些匈奴人,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刘裕,慕容兰与安同走到几十步外的一个僻静之处,刘裕停下了脚步,叹道:“安行首,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我们是燕主慕容垂派来的人,为的是助拓跋珪坐上汗位,想必你也是他的人吧。”
安同微微一笑:“不错,我就是主公多年来布在草原上的棋子,不过公孙阿干并不知道此事。今天幸亏公主出手相救,不然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慕容兰轻轻地“哦”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安同淡然道:“公主的这对双刀,我怎么会认不出,即使你平时再隐藏,今天生死关头,也是动了真家伙了,本来我只是怀疑你们的身份,但今天一战,就再无疑虑,刘裕,你名动天下,今天一个人击败有河套恶狼之称的刘直力题和十余名护卫,我才真正相信那些个传言。”
刘裕摆了摆手:“他们的心乱了,如果平时正常打,我不会胜的这么容易。今天意外地套出了刘卫辰要扶拓跋窟咄回来的事情,这倒是能省了我们很多事。”
安同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拓跋珪回草原,会成为刘显的眼中钉,我知道拓跋珪要等刘显对他先下手,他再逃离,这样才能争取别人的支持,可是这个计划太过危险,即使逃出,也未必会有多少人依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漠南的世仇,匈奴铁弗部带着拓跋窟咄前来争夺汗位,那刘显的头号敌人就变成了这些匈奴人,拓跋珪作为嫡长孙,完全可以打着为刘显招兵买马的名义,出去联络各部,这样就更有自立的理由和借口了。”
安同喃喃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只是,只是这跟额尔达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杀他?”
刘裕笑道:“我们要隐瞒刘卫辰前来的消息,就是要刘卫辰突然出现,这样才能让刘显措手不及。若非如此,刘显怎么会放拓跋珪出去呢?”
安同长舒一口气:“明白了,就是说得杀额尔达,然后放掉刘直力题,装着这一切没发生过?”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不错,就是如此,告诉你的人,袭击他们的,是额尔达雇佣来的匈奴马匪,我们杀了额尔达,处理掉了其他人,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安同点了点头,以手按胸,对着刘裕行了个礼:“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办。”
当安同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时,慕容兰微微一笑:“你就不怕刘显不是铁弗匈奴的对手,真的是刘卫辰占了漠南?”
刘裕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刘显和独孤部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也坐不了漠南。我就是要他们这些草原狼狠狠地自相残杀一番,再说了,实在不行,还可以跟你大哥求援嘛,安同,就会是最好的使者!”
漠南,阴山,汗帐。
巍巍阴山,千里绵长,东西长约两千五百里,山高普遍在两里左右,这里山高林密,挡住了从东南大洋上的暖流,因此这一带降雨极多,水草丰盛,湖泊众多,是草原民族天然的优良牧场,从匈奴时代开始,阴山以南就一直是意图南下的草原霸主的汗庭牙帐所在。
山上的深沟密林,提供了源源不断做箭矢的好材料,苍鹰和飞鸟栖息其间,羚羊和狐犬追逐獐兔,为喜欢打猎的草原射手们提供了绝好的练箭场地。
山脚之下,是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帐蓬,足有七八万帐,一群群的牛羊悠闲地在方圆数百里的草场上吃着草,远远地看去,仿佛一朵朵天空中飘动着的白云。而往来其间,数不清的骑马牧民,看起来则象是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这里正是独孤部的本部所在,也是原来拓跋氏代国的汗庭故地,自从拓跋代国灭亡之后,独孤部就迁居于此,号令大漠,而现在这里的主人,正是前任独孤部首领刘库仁之子,刘显是也。(前面的章节误把刘显写成刘库仁之弟,这里作下更正,刘显是刘库仁的儿子,他杀了刘库仁死后代领部落的刘库仁之弟刘头眷而夺取了部落大权)
刘裕和慕容兰,易容成了两个相貌平常,草原牧民打扮的小夫妻,穿着厚厚的羊皮袄子,骑着两匹马,跟随着公孙眷百余人的商队,缓缓而行。
刘裕的目光扫过那星罗棋布的帐蓬,如同白云般的牛羊,这是他一路北上千里以来,见过的最大规模的部落,而那天野苍茫的景象,让他的心胸也变得舒畅,他长叹一声:“都说塞上风光别具一格,今天亲眼见了,才知道所言非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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