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姚眉哽咽着到:“苏靖,苏靖,你个小娃娃,你爹爹给你起了个名字叫苏靖,你喜不喜欢呀!”说话间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小苏靖的耳朵。
外面余慕瞳、沈梅霜、苏烟、苏晴等亲人一下子呼啦啦全过来了。
余慕瞳笑着道:“恭喜妹妹。”又朝苏白衣:“恭喜相公,咱们苏家有后了,小苏靖,以后还是咱们苏家的小小顶梁柱呢,呵呵,希望他真能给相公带来好运气,早早的把那些流贼打跑。”
说话间,从袖子里摸索出一片良玉做成的玉锁放在小苏靖的耳朵边,道:“看看吧,母亲给你带的什么礼物?”
苏靖虽然是姚眉生的儿子,可是按照这扯淡的大明规矩,余慕瞳才是他的嫡母,姚眉只能算是生母。按照规矩来说,等苏靖长大了,应该先敬嫡母,其次才是生母。
对于这一点几位都心知肚明。
沈梅霜拿出一块上等的玉观音道:“这是姨娘给你的礼物。”
苏烟愣愣的看着苏靖,哭着小脸道:“我还是姑姑呢,可是我忘了准备礼物。”
屋子里人听了她的话,都不由得哈哈大笑。
苏白衣道:“烟儿和晴儿,你们两个的礼物明日再给吧。其实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以后等苏靖身子硬棒一点的时候,你们要多抱抱他就行了。”
“好的,好的!”苏烟在原地跳了几下,拍着手道:“以后抱侄子的任务给我就好了,哈哈,苏靖,苏靖,咦,和那个郭靖一个名字呢!”
“什么郭靖?”余慕瞳看向苏烟,问道:“郭靖是谁?”
苏烟狡黠的小眼睛闪了闪,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苏白衣也微微一笑。
当初说故事的时候,身边只有岳然、喜鹊和苏烟,有的时候姚眉也会在旁边听一会,可未必会往心里去。
《三世恩仇录》是专属于苏白衣和岳然二人之间的秘密。他就像那个故事里的男主角,和那个最令他爱慕的女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让人烦恼的纱,剪不断,理还乱,却又纠缠一起掰扯不清。
这个时候,外院中一片嘈杂。
苏白衣领着众人出门,看到周家的女眷走了过来,笑嘻嘻的朝苏白衣和余慕瞳恭喜,又带了贺仪。
小苏靖出生的消息,早就从两个稳婆和秋月口中传了出去。
周家带来的贺仪共有两份,一份是袁可立的,一份是周士朴的。
苏白衣打开一看,两份贺仪都颇重,单单银子就各有百两,其余还有绫罗绢布,鸡蛋红糖,长命金锁等等。
苏家生了个男孩的消息算是捂不住了,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天之内便传遍了整个城池。城池中的百姓感念苏白衣的救命之恩,而且苏白衣乐于助人又从不仗势欺人,对整个归德府都有教化之功,所以当那些百姓听到苏家添丁进口之后,也都为他们高兴。
关键是,中国的老百姓表达他们高兴的法子有些特别,那就是:送礼。
本来清静的苏家小院瞬间变成了嚣闹场。余慕瞳怕影响了孩子和姚眉二人休息,索性将那些百姓都安排在周家的大院外头接待。
有人送几个鸡蛋,有人送二斤糖,有人送半匹布,有人送一袋粮食,还有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光屁股小男孩抱着个羔羊过来,很是大方的道:“苏先生救了俺们一家人的命,小苏公子出生了,俺娘让俺送个羊羔给小苏公子!”
此时苏白衣却躲了出去,他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还是众人熟悉的一袭白衣,一个人手中拿着折扇,悠闲的在内城拥挤的街上行走,没有护卫,没有八抬大轿,甚至连马都没骑。这个百姓眼中的苏先生,已经做了朝廷二品大员,可还是和先前当先生的时候一样一脸和气,无论谁给他打招呼,他都微笑着点头应对。
……
城外,罗汝才撤兵了。
八门黑黝黝的大炮分别摆在了四个城门上之后,罗汝才就撤兵了。
当然,或许用鸣金收兵比较贴切。
因为罗汝才的兵只是从攻城状态变成了防守状态,并没有解除对归德府的包围和围困。
“这个苏白衣!”罗汝才恨得牙根痒痒:“之前没见他有大炮啊,若是有的话,为何到现在才拉出来。”
卢雄两眼通红的道:“属下已经打听多次,这商丘城的城头本来就没有大炮,连个炮毛都没有,这难道是从地下冒出来的?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都不是!”军事宋足智道:“如果属下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他们新铸造的大炮!”宋足智指了指城西门上那两门炮道:“大帅请看,这炮上没有缺口,也没有任何生锈的迹象,分明是刚刚出炉的新炮。”
“什么?”罗汝才简直傻了眼了:“这这这这这……这苏白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连火炮他都能铸造,那咱们还攻个屁得城。唉,还有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特么的到底是什么啊!”
罗汝才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嘛,一个炮弹落下来,固然可以糜烂一片,但最多死十来个人算了不起了,其他的或者重伤或者轻伤。可这苏白衣的炮弹中,也不知道是藏了什么,一旦爆破之后到没有那些刀片、铁蒺藜之类,只在原地喷射出很多黑色的黏糊糊的热油,这些油一旦粘在身上,就会让士兵的皮肤糜烂一大片,不但是烫伤,这东西好像还有毒。
那玩意贴到身上刮都刮不下来,被黑油贴住的士兵无不痛苦的死去活来,甚至有个士兵因为整个面部全被黑油包裹而自杀的例子。
鉴于那些黑油和火炮,罗汝才在宋足智的建议下停止了对商丘城的攻击。
“截止到今日为止,咱们已经攻了九日,本帅在这小小的城池之下,竟然折损了两万人马。”罗汝才不甘的道:“其中一万妇孺,一万步卒,可却连苏白衣的腚沟子都没看到,你们说,本帅若是想要苏白衣那二千万两银子,还要折损多少人马?”
卢雄等武将只能唯唯诺诺。
唯有宋足智叹了一口气道:“大帅,这都是属下的错,属下出了很多注意,可那苏白衣的怪招属下生平闻所未闻,属下愿意领罪!”
“唉!”罗汝才叹气道:“你领罪有什么用,本帅要的不是领罪,而是苏白衣的人头,是这商丘城,是银子!”
“多谢大帅不杀之恩!”宋足智道:“大帅,咱们人虽然多,可却再也无法攻上城池了,为今之计,只能用那个最笨的法子了!”
“什么法子?”罗汝才目光灼灼的看向宋足智。
宋足智深吸一口气,道:“围而不打!”
“围而不打?”罗汝才一愣。
“对,围而不打!”宋足智道:“换个位置想一想,苏白衣守城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什么?不是咱们攻城有多犀利,而是他们无粮。大帅想一想,一个五万人的城市,每日要吃掉多少粮食?他商丘城又存了多少粮食?
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儿围着,只等他粮草枯竭,便是不用咱们攻城,他们必然会发生骚乱,久而久之,这城门也就从内部先破开了。”
“那咱们要围困多久?”罗汝才忧心忡忡的看着宋足智。
“不多!”宋足智道:“以属下估计,商丘城的粮草支撑不了多久,少则一月,多则二月,其粮必尽。”
“要这么久啊!”罗汝才脸色犯难道:“本帅担心万一朝廷来援!”
“大帅放心!”宋足智道:“离咱们最近,最容易支援的是元默和陈奇瑜,如果他们两个想来早就来了,其余无论京师还是南京,都来不了,你就放心吧。”
“那行!”罗汝才一拍手:“咱们就围城,先围他两个月再说!”
话音未落,却听到自己营地后面一片骚乱,罗汝才不禁回头,但见人头攒动,却看不清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遂问道:“怎么回事?”
卢雄道:“属下也不知!”
罗汝才带着一众文武走到一处较高的地方,往大营后面一看,但见漫天尘土飞扬,烟尘之中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兵飞驰而来,长长的不见头尾,根本无法分辨有多杀人。
“娘的!”罗汝才一拍大腿:“狗娘养的,真是张臭嘴,说什么来什么,这是归德府的援军到了。”
“杀……”
那队骑兵人人亮出武器,二话不说便朝罗汝才的军营冲击过去。
……
城头上,孔有德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道:“这是咱们的援军来了啊,是骑兵,骑兵啊,这回好了,哈哈哈哈哈!”
烟尘稍微消散,后面的骑兵队伍里现出一面巨大的旗帜,上面写了个“邓”字。
苏白衣笑呵呵的将手中的双筒望远镜收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兄弟,千算万算没算到你能来,没想到一别经年,也成了个响当当的汉子。”
孔有德好奇的凑到苏白衣身边,问道:“大人,这是哪路援军?”
苏白衣笑着道:“扬镐之子,杨卷,杨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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