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槐留太子横与司马景缺指挥大军收拾残局后,自己带着亲卫、近卫军以及隶属于司败司马翦的军队共两万余人,率先往寿县而去。
临近寿县城,当熊槐遥遥的可以看见寿县城时,发现寿县城中的火焰已经消失,而且也不见厮杀声传来,但寿县城墙上,却已经全部换上楚国的王旗,而不是叛军的将旗。
此时,一个斥候来报:“报,大王,屈恢将军已经击溃寿县守军,夺回寿县。屈恢将军来报,他已在寿县城外等候王师到来。”
“善。”熊槐大喜,大喝道:“传令,加快速度,直奔寿县。”
“唯。”
大军疾行,不多时便到了寿县。
此时,已经控制寿县并在寿县西门等候的屈恢,见到王车到来,立即上前行礼:“臣屈恢拜见大王,臣奉命夺取寿县,现已不负王命,成功从叛军手中夺回寿县城。”
“好,好,你果然没有让寡人与你父失望。”熊槐笑着,然后看了身侧的邓陵光一眼。
邓陵光见状,立即点头,然后下来王车,指挥近卫军将士接管寿县城各处要地。
而在邓陵光下车后,熊槐眼看前方的近卫军士卒已经控制城门,并快速往寿县别宫而去。
见此,熊槐便笑着对屈恢道:“上车,随寡人一同进城。”
屈恢闻言,脸上露出荣耀感激之色,喜道:“谢大王。”
屈恢上了车,挺直腰杆站立后,熊槐问道:“恢,这次夺取寿县是否顺利,城中情况如何?”
“赖大王神明,一切顺利。”屈恢第一次离楚王这么近,略有一些紧张,一板一眼的应道:“叛逆不顾大王修养的诏令,强行征召全城百姓入伍,并征用百姓钱粮,以致百姓陷入贫困,是以,全城百姓都对叛逆恨之入骨。”
说着,屈恢眉间微扬,笑道:“故,臣一宣布拨乱反正,城中百姓立即云起响应,片刻功夫便就夺取了寿县大部分地区。而后,叛军崩溃四散的消息传来,城中叛军得知,小部逃亡出城,大部原地伏首请降。”
说到这,屈恢在拱手道:“所以说,此战能轻易夺回寿县,非臣之功,乃大王神威。”
熊槐一听寿县并未遭到大的破坏,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又问道:“城中百姓如何?”
“回大王,城中壮丁几乎全被叛逆拉到城外了,而城中的老弱妇孺,虽然已经返回各自家中,但是,因为他们被叛逆所挟持,更因为他们家中的丁壮全都去了城外。
所以···”屈恢有些迟疑的道:“所以,城中百姓无法忐忑不安,担心大王降罪。”
熊槐笑了笑道:“无妨。”
说着,熊槐看着在身侧警戒的司败司马翦道:“司败,稍后你派人在城中出榜安民,告诉百姓,寡人知道他们都是被叛逆胁迫的,寡人不会追究此事。至于城外的叛军,此战少有杀戮,让百姓也不必担心他们在城外的亲人。”
“唯。”
“还有,稍后司败你率本部士卒在城中巡视,不可让宵小之徒祸乱城中。”
“唯。”司马翦再次应了一声。
接着,熊槐又问道:“恢,寡人听说廷理接子,前寿县尹惠子,现寿县尹孙浩,全都被叛军所挟持,现在寿县光复,他们的情况如何?”
“回大王,廷理他们已经全部被救出,此刻,他们正在沐浴更衣,等候大王召见。”
“哦,善。”熊槐顿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当初,接子来江淮,可是被他特意送来点爆江淮这座火山的,若是接子出事,那他难辞其咎,要心中不安了。
现在听到接子无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过,熊槐也没有想到,原本被他送寿县用来安抚江淮贵族的寿县尹孙浩,这个与江淮贵族交好,且反对变法的大臣,在叛逆的逼迫引诱下,竟然也没跟着反了,而是坚定不移的跟他这个楚王站在一起。
想着,熊槐不得不感叹人心的复杂。
非黑即白,这果然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事情。
说话间,王车进了寿县别宫。
接着,熊槐进了别宫的大殿,一坐好,殿外就有人禀报道:“大王,廷理与寿县尹求见。”
“快请!”
很快,红光满面的接子与孙浩便走进殿中。
礼毕。
熊槐看着沐浴之后精神依然略有些萎靡的二人,不禁十分关切的问道:“二位贤卿,贵族叛乱,以致二位流落叛逆之手,这段时间倒是委屈你们了。不知他们可曾为难二位贤卿?”
接子闻言,立即拱手道:“谢大王关爱,不过,臣还好,臣也算略有薄名,所以臣虽然被关押起来,但是也算被以礼相待。”
孙浩则略有些尴尬的道:“大王,臣略有薄面,所以也被以礼相待了。”
熊槐看了尴尬的孙浩一眼,并没有在意,笑道:“两位贤卿无事,那寡人就放心了。”
说着,熊槐笑道:“两位贤卿,寡人现在还未用早膳,稍后等惠子来,三位贤卿一同陪寡人用早膳。”
接子二人闻言,立即拱手道:“谢大王。”
就在三人说话间,负责守卫别宫的襄成君疾匆匆走进殿中:“大王,不好了,刚刚惠子在沐浴中,突然逝世了。”
熊槐一怔,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刚刚屈恢还说惠子被救出时还好好的呢?”
“不错。”接子皱眉道:“我们三人被放出时,惠子还跟我们说过话,怎么好端端的惠子就死了呢?”
孙浩亦大惊道:“是啊,惠子刚刚还好好的。”
襄疾连忙拱手道:“大王,臣不敢胡说。”
熊槐立即站了起来,一边急往外走,一边吩咐道:“带路!”
“唯。”
不多时,当熊槐来到惠盎的尸首旁,见惠盎端坐在浴池中,一脸轻松惬意的将头靠在浴池边,仿佛是在睡觉,但其实是真的走了,而且走的很安详。
见此,熊槐心中既是高兴也是难过。
高兴的是惠盎走得并不痛苦,难过的是惠盎走了,更难过的是,惠盎跟他相识相交于弱冠之龄,他比惠盎还要年长两岁,现在,惠盎也走了。
又一个老友走了。
想着,熊槐满是忧伤的道:“传诏,追封前寿县尹惠子为寿成君,享食邑千户,其封号由其子继承。”
“唯。”
“传诏,立即派人通知宋王,告知他惠子逝世一事,并通知惠子在宋国的后人。”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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