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熊槐的一声令下,楚营中剩下的楚军开始离开呆了数月之久的军营。
数万楚军,以景阳率领的五千人为先锋,出东门,前进十余里后,转道向北。
景阳之后,熊槐跟在的主力中,士卒们或一人挑着两个稻草人,或两人夹着一个稻草人,二十多人共用一个火把,在昏暗的火光下,一路向前。
最后,公孙衍率领五千士卒作为后军离开大营。
次日一大早。
薛城中的探子在想楚营靠近的时候,发现没有遭到楚军斥候拦截,就感到奇怪。接着,靠近楚营后,远远望见楚营中纹丝不动地守卫,初时还觉得没有什么,但时间一长,所有的守卫全都一动不动,那就不对劲了。
再加上早就被告知,楚军可能要跑的消息,故而,没过多久,楚营的虚实就被揭破。
薛城中。
田文早早的站在南面的城墙上,结果,往常已经开始排兵布阵的宋军,今天并没有出现。
城外空空荡荡安安静静,似乎薛城没有遭到围攻一般。
就在怀疑楚宋联军撤走之际,唐里近前禀报道:“君上,探子来报,楚宋两国的军营已经空,两国军队全部不知所踪。另外,探子发现大量军队向北行军的迹象,似乎楚军的目标是滕地,而宋军的目的是陶邑。现在,我们探子正在向北查探楚宋大军的行踪,两个时辰之内,就可以找到楚军宋军的下落。”
“好!”田文点了点头,接着目光看向远方道:“看来楚宋两国真的要跑了。速度将这个消息传给田甲,另外,一有楚宋联军的下落,除了立即来报以外,还需直接向田甲汇报。”
“诺。”
就在田文传讯给田甲的时候,也就是翟章向宋王宣战的第三日,魏将公孙喜率领十五万魏军兵围陶城。而齐将声子,率领二十万齐军,从平陆出发,直扑滕地。
另一边,田甲得到薛城传来的消息,将情报传给其他将领后,问道:“现在对面唐昧的大营什么情况?”
纪僚应道:“将军,探子来报,前日唐昧下令大军重新加固防线,昨日一天,唐昧那边都没有动静。今天,探子传来的消息,同样也没有动静。”
田甲沉吟道:“孟尝君传来的消息,楚王宋王已经跑了,具体的下落已经没有传来。但是,在魏国已经向宋国宣战的情况下,楚宋联军十有八九是去救援宋国去了。而唐昧所部,正是阻截我们的断后之军。”
纪僚立即建议道:“将军,现在楚宋两国连夜撤走,虽然还没有下落,但肯定已经离开薛城数十里了。而计算薛城到滕城的距离,楚军只需要五六日就可以抵达。可是,唐昧所在的防线,极为坚固,末将担心我们难以在短时间内攻克。”
田甲点了点头,纪僚的意思他明白,纪僚真正担心的问题,不是难以攻克唐昧的大营,也不是楚军跑了。而是担心被唐昧耽搁的时间太长,难以追上楚军主力,进而影响决战。
不仅是决战迟到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决战中取得太迟,会没有多少功劳。
想着,田甲立即开口道:“今日要想攻破唐昧的防线,已经来不及了。”
“传令,派出斥候查探三十里范围内的动静。”
“传令,大军西进,今日在唐昧防线的十里外扎营,明日一早,与唐昧决战。”
诸将大喜道:“是将军。”
另一边,唐昧得知田甲率领齐军离开大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田甲终于舍得出来了。”
说着,下令道:“传令,加强戒备。”
“传令,向身后的项君长沙公等人传令,就说田甲已经离开齐营,准备攻打本将。被娘随时都有可能战败,让他们做好准备。”
“诺。”
接着,唐昧又对钟离君道:“钟离君,有劳你派出斥候打探田甲的动静已经人数。这次我们准备这么长时间,可不能仅仅只是杀溃齐军。”
钟离君点头道:“司败放心。”
午后,钟离君禀报道:“司败,探子来报,齐军到了前方十里外后,已经停下扎营。”
唐昧看了看天色,开口道:“看来田甲今日是不打算进攻了!”
“传令,让山上的大军加强戒备,只要能保住营地不失,这就是功劳。”
“传令,让郢都的那三万楚军提前休息。”
“诺。”
此时,十里外的齐营中,纪僚正在向田甲禀报道:“将军,孟尝君传来消息,已经找到楚王的下落。据探子来报,现在楚王正在薛城以北七十里的地方,带领楚军主力正向滕地赶去。”
“当真?”田甲大喜地问道。
纪僚点了点头:“将军,消息应该不假。斥候来报,楚军中旌旗密布,而楚王的王旗也在其中,密密麻麻十几万大军,应该错不了。”
田甲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好,明日决战,一举打垮唐昧,然后追击楚王。”
“诺。”
次日。
天还未亮,楚军营中就呈现出一片忙碌之相,准备迎接齐军的攻击。
不多时,一丈多高的营墙上,便站满了楚军的弓弩手。同时,营墙至河道之间约七八丈的河岸上,也站满了大量的弓箭手以及两排一手持戈一手拿盾的士卒。
太阳从远处的山上挣开半个身子后,十几万齐军已经杀到楚军防守的小河对面,然后一字铺开,摆在阵势,做出攻击准备。
唐昧在营墙上观望了一会儿,见齐军准备就绪后,并没有立即攻过来,心中一疑。
接着,又向对岸的齐军仔细看去,站在前列的齐军或拿着盾牌,或拿着梯子,没有一个齐军士卒带着木筏准备度河的。
唐昧皱眉道:“齐军这阵势不对劲,而且,现在齐军已然准备好,为何还不进攻,在等什么?”
一旁的钟离君同样也感到不对劲:“司败,齐军没有填河之物,同时也没有准备木筏,如何过河?难道齐军不打算过河吗?”
唐昧闻言灵光一闪,喃喃道:“或许齐军真的打算不过河了。”
说着,又见对面齐军中前呼后拥的走出一大群人,唐昧大量了一下对方的旗帜,见是主将的将旗,开口道:“田甲亲自来了。”
另一边,田甲来到阵前,看到楚军摆出的阵型,是有大量弓弩手组成的极具杀伤力的阵容,不由笑道:“原本,本将还担心唐昧会龟缩楚军大营之中,等我们前去攻打楚营。不想,唐昧竟然如此贪婪,想要凭借河水对我齐军造成最大限度的杀伤,这是太小看我田甲了。本将今日就要唐昧尝到小看本将的代价。”
说着,田甲想到得意处,不由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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