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光在天空绽放开来。
“——留下脑袋!”雄浑的声音喊出瞬间,剑光随着战马疾驰闪过迎面而来的人影脖子过去,脑袋飞旋,马蹄疯狂的翻腾,朝前上千的骑兵冲了过去,三名名骑兵挺矛逼近,与他交错而过的一瞬,剑光、银枪挥舞,接连噗噗噗数声响,白袍的身影挥舞剑锋划过人的腰侧切开皮甲,右手中的龙胆枪嗡的脱手而出钉在扑上来的第二名鲜卑骑兵胸口,然后,剑锋划过的人体坠马下去,他也与第二名中枪的骑兵接近,伸手一握,将长枪从对方身体拔出,下一秒,前方第三名骑兵冲来,刺出长矛,剑光斩下,矛杆噼啪一声断裂,挥斩而下的白驹剑一转从那人脖子抹了过去,玉狮子方才与对方交错而过,朝前方照直杀了过去。
根本无惧人多——
“赵将军!鲜卑右翼骑兵迂回包抄过来了!”身后骑兵赶上,有人大喊。
呯呯的交击声中,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冲在最前方,一杆龙胆枪将对面人影从马背上挑飞时,他微微侧过脸,“不要管,护着我两侧,直取中军的厥机!”
视野拔上天空,涌来的潮水汇聚成一道随着白袍的身影杀进了迎面而来的一千多名中军鲜卑骑兵,赵云一杆龙胆枪狂舞,将正面扑来的骑兵打飞出去,犹豫左右两面有部下护卫,他推进的速度变得更加迅猛。
“厥机!我看到你了——”
像狼一样的口吻冰冷的发出声音,龙胆猛挥,惊人的力道将一名鲜卑小帅刺穿,带着对方尸体,赵云的前方,还有人纵马杀过来,他根本不管,连带枪上的尸体一起朝那人直冲,噗的一声,血花溅起,龙胆枪直插进骑兵身体。“啊啊——”赵云怒吼一甩枪杆,挂在上面的两具尸体飞砸出去,将刚好冲来的两名鲜卑人砸的落下战马。
“拦住他!再派人过去挡下这支汉人骑兵——”厥机兜转战马,白色的身影、长枪划过视野,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展开的厮杀中,他猛烈的暴喝将中军的骑兵再次加派过去。
就在他发下命令再次调动骑兵的时候,原本也有防御的右翼的远方,因为是靠近辽河的缘故,相对于战场交锋的重点,这里稍显的薄弱了一些,之前又调走了一万骑兵,剩下的也俱都在观察前方和山麓那边的战事,待到有人转过头发现了一些异样,一切又都变了。
马背上,有人挽弓拉响弦音。
“有情况……”说话的鲜卑骑兵只说到一半,箭矢猛的扎在了身上,翻落下来。紧张的气氛像是水面荡起的涟漪,更多的人注意到了那边的异状,两里之外,一支看上去数量庞大的骑兵,涉水过了辽河正朝这边杀来。
厥机从那边转移了注意力,望向右翼的状况,皱起了眉头,西斜的天光里,卷起的烟尘,无一不是显示这支骑兵的数量,“竟然还有埋伏……公孙止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立即通知右翼防御……”
牛角号的吹响中,右翼的万人骑兵阵列缓缓调头转向面朝这支看上去数量极多的骑兵,头人、小帅不停的发出命令:“架枪,挽弓——”
厥机、弥加联合的各部落凑齐的八万兵马,虽说从小生活在马背上,但到底并没有严格有序的训练,每逢战事起,大量的部落青壮从游牧变成士兵,单靠本能和血勇一对一的情况下,鲜卑人还是厉害的,可统一作战上终究差了许多,而且各个部落的统属问题也导致指挥上的缺陷。等到厥机的命令下达,转到各自部落小帅、头人手中,速度已经慢了许多,不少人在这时间里泄了胆气,颤抖的抓紧了长矛。
等到统一协调好,前方的那支突如其来的汉人骑兵已经快要到锋线上了,疯狂迈动的马蹄逼近,挥起的巨斧已至零距离。
“呃啊啊啊啊——”
巨斧轰然砸下,然后,刀锋、长枪、战马拖着绑在尾部的树枝,紧跟而至杀了进去。
斧锋斩过人的身体,骨骼断裂崩飞的声响中,血肉惊人的飞溅出去,战马背上的鲜卑骑兵也翻转倒飞。
周围,一排排冲锋的骑兵汹涌的撞进马群,长枪如林般刺出,穿过奔驰的身影挑下马来,原地的鲜卑骑兵也被突进的长枪贯穿胸口,粘稠的鲜血随着冲锋爆裂的炸开。潘凤“呜啊啊——”的怪叫奋力朝前方推进,后面的黑山骑紧跟在后,犹如牛犁在人潮中翻起血红的道路。
“我要成亲,谁把头借我当聘礼——”
潘凤左右挥砍,不时将头伸长看去中间那边的大纛,一挥斧,将扑来的身影斩成血糊糊的,朝另一边突进的赵云大叫:“子龙,不要抢我人头——”
然而,间隔太远,厮杀声沸腾的战场上,那边凶猛突进的身影哪里能听到,白色骏马猛的踏过地面,龙胆枪照着前方撕开涌来的人群,带着五千白狼骑拖出长长的一条线,就像大河中逆流的一叶孤舟,劈波斩浪的杀破又一队鲜卑骑兵,他视线死死的锁定大纛下的身影,抬枪一挥,直接将一名靠近的鲜卑士兵脑袋戳爆,拔出,脑浆四溢。
冷漠的眸子暴出杀意,纵马挥枪:“——杀厥机!”身后狼骑跟着呼啸喊出,再次加快了速度,转眼之间,快至中军了。
整个战场,北面的辽东马步混合的兵马还在徐徐的推进,稳扎稳打的驱赶已经不足两万的鲜卑骑兵朝厥机的方向过去,另一边,乌桓人的三万骑都是降骑,士气并不高昂,只能与两万鲜卑骑兵混战,杀的难解难分,而白狼骑、黑山骑则以恐怖的速度,突破了鲜卑防线。就算人数太少也无所谓,但给予鲜卑骑兵心理上的压力却是实实在在,一旦两支骑兵杀至中军,厥机和弥加就不得不考虑转移这个问题了。
“怎么办……该如何应敌……”厥机心中念想,目光不停在两边造成巨大压力的锋线上来回观察,然后,挥刀指向最近的白色身影:“先围杀这名汉将——”声音的暴喝中,身边一名魁梧的身形扛着一柄大刀,大吼着冲了出去。
“愿为单于献上敌人首级!”
陀拔忽领着族中百名勇士混杂在中军骑兵当中朝迎面而来的白袍银甲汉将挥刀怒斩而下,两马交错,龙胆枪抬起,直接擦过对方刀锋,照着蛮将面门戳了下去,血光飙飞,拔枪的一瞬,尸体扑倒坠马。
混乱的战场之中,人马盘旋交织切割拦截,有人挽弓瞄准那一抹白色,嗖的一声,箭矢穿行过人群头顶飞过去。感到杀意的袭来,赵云陡然一夹马腹,向马背一趟,视线里看到长矛交叉的刺过来,一支箭矢贴着长兵飞了过去。
“啊——”赵云猛的将龙胆挥开,将前方鲜卑士兵的长矛打偏,一个挺身坐起,旁边一名白狼骑杀过来,将那人刺翻马下,呼喊“将军”二字时,马背上,赵云猛的将长枪插地,翻出长弓搭箭,照着前方就是一箭,射去鲜卑大纛的同时,拔枪纵马,反手就是一枪戳进左边扑来鲜卑小帅咽喉,将起挑落战马,也不停下,高吼:“——随我来。”
所过之处,随着枪影狂舞,鲜血四溅,而白袍抚动,一尘不染。
厥机黝黑的脸上竟能看出一丝的惨白,离他不远的大纛旗杆上,一支箭矢稳稳当当的插在上面,“这汉将如此凶猛……”他捏着刀柄紧了又松开,喉咙吞了口唾沫,他在鲜卑一向以勇猛著称,到得此时,看见对方快要杀到眼前,没了冲上去的勇气。
咔嚓——
旗杆陡然出现裂纹,然后迅速扩大蔓延,只听又一声断裂的声响,高立的大纛在一瞬间折断倒下,也就在这瞬间,厥机做出了决定。
“走!”
他大喝一声,策马转移方向,朝一个间隙加速奔跑起来,生怕对面那名汉将追上自己,照着后脑勺就是一枪,周围护卫、亲骑也俱都跟上,如今大纛已倒下,没有了守护的必要,纷纷策马奔驰起来。
远方山坡上,站立在岩石上的公孙止俯瞰整个战场,当看到鲜卑大纛倒下的瞬间,他抬起手:“传令,放开一条道,把他们驱赶上山。”
片刻后,狼嗥吹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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