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会有些难受……”
数百人需要砍头,里面大部分是女人、小孩、老人,抽泣的哭声隐约的传来这边,然后推上前去、跪下、低头,刀锋落下,人头在地上滚动……公孙止微微闭了闭眼睛,平静的说道:“……但还不至于妇人之仁,自己做下的事,就要为后果负责。”
曹操重重的拂了一下袍袖,冷哼:“这帮人若是我不激他们出来,到时你我与袁绍大战,说不得又跳出来搅合,此时一口气杀光正好。”
“丞相,真以为杀得光?”
“杀的狠一些,总能警示另一批人,毕竟朝堂上总要有世家的人参与进来,但又不能完全让他们掌太多的权……”
此时,下面的数百人差不多已经杀光,鲜血流满了一地,看不见街道原本的颜色了,尸体正被士卒清点装车,一颗颗人头堆积起来,整整装了数十筐。曹操提到世家,声音沉了下去,“.……毕竟中原不比你北地,大大小小的世家多如牛毛,朝堂有一些这批人的身影,做起事来,也算事半功倍……哈哈,首先要让他们有利益才行,所以又不能大用,否则啊,这兖、豫、徐就不会姓曹了。”
“即便遭杀身灭家之祸,他们也如会过江之鲫扑来。”公孙止抬起头笑着,便不在意的一摆手,不在这事上继续说下去,转身与曹操走在城头上。
步履慢慢的在走,说起了接下来的正事。
“既然许都事已落幕,丞相该是准备南下宛城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上党郡,可能的话,偷袭冀州,那边战事你也清楚,袁绍让高干、颜良、文丑、张郃四将围攻太行,干脆趁他注意力在那边,我有意从河内直接偷袭朝歌、邺城……”
“有些急了,需要帮忙牵制吗?”
“这倒不用,此时过去,只是为了解围,若是丞相兵马也掺合进来,意味战事会有扩大的可能,还是操练青州兵马,磨合徐州降兵为主。”
“看来袁本初又要在骑兵之事上吃亏了,希望他比袁术要坚挺些。”
天光灿烂,有淡淡的血腥气飘来这边,随着脚步行走,交谈的内容已转移到了上党郡那里,说到好笑的地方,首先响起曹操的笑声,接着公孙止也想了起来。
俩人虽然说的轻松,但他们心头都明白坐拥四州的袁绍,经过这一两年来,实力已经开始趋于雄厚,再过些年,就真的成为北方的庞然大物,让人不敢再任意说笑了。另一方面,中原处于四战之地,虽然灭了盘踞徐州的吕布,可还有南阳宛城的张绣,南方荆州的刘表、寿春的袁术,甚至在江东隐隐冒头的孙坚之子,孙策,西凉那边似乎也不太平,有关于力抗袁绍的压力,两人也不过嘴上说的轻松罢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虽然我限制了草原马匹的流入,但依旧少不了有商人悄悄贩卖,以及辽东鲜卑和乌桓人贩卖给他。”
曹操笑了笑,竖起一根手指:“公孙,少说了一个。冀州强弩!”
“丞相说的是。”
那边,脚步停了下来,公孙止目光严肃,扫过身旁单负一只手的曹操,望向城外远方的原野,“我父亲的白马义从就倒在强弩下,袁绍不比吕布、袁术之流,他虽不是武艺见长,可手下文武比谁都多,能人也不少,冀州幅员辽阔富庶,百姓人口密集,而丞相与我,将兵力布防下来,再到真正能与对方战斗的军队已经不多了。”
“说起来,我三州有十余万能打仗的,可守的地方也多,到时候能派出去的,确实也不过寥寥数万人。”曹操的目光沉了下来,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公孙止,后者也转过脸来,笑了起来,“将在谋,不在勇。兵不在多,在精。你我还是有胜算的。”
又聊了一阵,公孙止准备离开许都,返回城外军营,又与曹操说了些事,最后终于带着转身下了城墙,与下方等候的典韦、李恪等狼骑护卫,去往城西的主力大营方向。
天上,晴空旱雷轰的一声炸响,曹操笑容渐渐收敛,拳头压在墙垛上面,看着城内刑场上,人群已经散去,尸首也被清理带走。
他不知道的南方,百里加急的快马持着紧急的灾情,正以最快的速度来许都的途中,在不久之后的数天,消息将呈上案桌。更多的还有大量逃难的灾民开始蔓延,如同潮水般席卷周边郡县。
“瘟疫……流民……”
曹操捏紧那张承载巨大信息的素帛,咬牙切齿的闭上眼睛。
*************
六月底、七月初,炎热还未出三伏天。
驻扎许都有些时日的黑山骑、狼骑以及降来的两千并州骑兵已经在去往河内的途中了,披星戴月,在平坦的官道上一路朝北方过兖州境内,渡黄河,——七月十二这天,进入河内地界,下起了雨。
踏踏踏——
马蹄飞快卷过水洼里溅起的雨水,后面更多的马蹄疾驰而过,震动大地,当先为首的公孙止裹过披风,在道旁勒马停下,视线望过雨帘后方的城池轮廓,转头对身后的护卫大声开口:“让后面的队伍加快速度,除了吕布要保护他家眷外,其余人立即跟上,对河内做出佯攻姿态。”
骑兵飞快奔去后方。进入河内以来,对于兖州、豫州的情况几乎没有时间知道,除掉几个潜在的威胁后,其他的已经没有多少能让他感到兴趣。雨下的有些大了,已是连续数天,这等天气下,大量骑兵赶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加上队伍里有女眷,只能分批次的行进,一方面为了监视吕布及那支降军,而公孙止先行走在前头,也是另有原因。
“李恪,你带人先去城里,见王匡,就算是在睡觉也要给我拉下榻来。”
话语的声音回荡在雨幕里。
名叫李恪的青年领命,持着朝廷封发的北地都督信物,便带着十多骑离开队伍,疾驰在雨中朝城墙的方向奔去,与城门将领过目后,方才进入城内。而另一边,王匡连打了几个喷嚏,看着窗外挂起的雨帘,推开爱妾的身子,揉了下脸,坐到床沿。
“今日眼皮狂跳,莫不是祸事近了?”
美妾穿上衣裙,给他倒了碗温水,“夫君是不是太过操劳了……”
王匡端过水喝了一口,听她一番话后,摇了摇头,看着窗外风带着雨线摇曳,心里越发不踏实起来,随后,外面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一名仆人敲响了房门:“太守,公孙都督派人来府上,说是要见你。”
啪——
瓷碗从手中滑落,摔的粉碎。王匡拖着有些臃肿的身子从榻上起来,紧抿嘴唇,有些懊悔:“果然祸事来了,就知道这白狼来回过去一次,准没好事,早知如此,悔不该杀我那谋士哟……”
“夫君既然不喜那人,干脆将他们打出去就是。”那美妾宽慰他,指尖在厚实的胸口画圈圈,“……夫君可是英雄豪杰,一个马贼出身的都督怎能与我家太守相提并论。”
“你呀,就是嘴甜。不过说的也有理,想我王匡讨董之时也是诸侯之一,怎能越发活回去了,来人!”
王匡一脸威严坐了下来,下人躬身走进时,声音渐弱,“……你去好生招待他们,别怠慢了……”随后,声音又拔高,“……待我披甲持剑再与他们好好谈。”
“是。”
门扇关上,一身彪肥站了起来,展开双臂:“来,披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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