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城。
此时的虢公季真的是病重不堪了,虽然因为地震整个国家处在一种忙碌、紧张、甚至是有些无序的状态下。但这些对此时的虢公季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春日的暖阳下,他静静望着屋外紧张忙碌的人们,一脸的平静。
“嬴康公子和公主来了没有?”虢公轻声问道。
“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内侍上前答道。
“哦---”虢公季轻声答道,随后继续望着窗外,他已经好多天没有进食了,身体极度的虚弱。
这时,宰相进来了。
见宰相进来,虢公季原本无神的眼睛立即睁大了,“寡人不是让你离开虢国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虢公知道,自己之后,虢石父将继承虢国的君位。以虢石父的品行是不会用自己所用的宰相的,所以在虢公季病重的前几天就早早给了宰相钱物,让他离开了虢国自谋生路去了。
这都几天时间过去了,宰相竟然还没有离开虢国。
虢公季不由得为之吃惊。
“臣放下不下君上,临走之前再过来看看君上。”毕竟是共事几十年了,双方的感情早就超出了君臣之间之间关系那么简单了。
“哎---,你我都老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你快走吧,等会若曦就要回来了。”虢公不由得怪罪道。
其实虢国宰相之所以迟迟不愿意离开虢国,除了放心不下虢公季之外,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一直没有选择好要前往投靠的国家。
天下虽大,却难以找到他安身的地方,这不能不让虢国宰相感到伤心了。
当年虢国宰相跟着虢公没少给太子虢石父出难题,也一度时期跟虢石父之间的关系处的很僵。但谁会知道,当年那个极其不成器的太子石父竟然能够当上王室的卿士。
真的是位极人臣。
若这个时候的虢石父嗷报复自己,天下哪一个诸侯还不得给点面子呢?
若真是这样,虢国宰相还有活路吗?
想到这里,原本准备出门的虢国宰相又只好返回了。
“臣没事,就在这里等等嬴康公子和若曦公主,至少也应该在离开虢国之前,见上一面是不?”虢国宰相说道。
既然宰相要跟嬴康和若曦告别,虢公季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只好同意。
没过多长时间,嬴康带着若曦和孩子就来到了虢国王宫,在内侍的带领下,三人直接来到虢公季的病榻前。
“君父,女儿回来看你了。”见到病重的虢公季,若曦公主赶紧上前问候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虢公季怜惜的望着女儿,“在千邑那个地方生活的还好吧?”
若曦含泪点点头,“很好,很好了,女儿很满足。”
“只要你自己觉着生活的好就行了。”虢公季继续道:“当年大家都反对你嫁给嬴康,今天看来你是作对了,人这一辈其实很简单,所有的幸福与不幸,关键在自己的感觉,只要你自己感觉过的幸福了。遇到的所有困难也就不觉着是困难了。虽然当初大家都担心你嫁到陇川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不幸,但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当初你还是走对路了。”
随后虢公望着嬴康和宰相等人道:“当初我们担心若曦嫁给秦人会遭受到来自戎狄的入侵,今后的生活会提心吊胆。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我们关中诸国也照样遭到戎狄的入侵,相比之下秦人的陇川的敌人还是少的了。”
“秦人在嬴康公子的带领下,一次次打败戎狄的入侵,这本身就说明秦人实力强大,智慧超群;戎狄在秦人跟前一次次吃了败仗之后就不敢入侵千邑了。这使得原本地处关中最北端的千邑竟然成了最为安全的地方,所以公主生活的千邑倒是安全了。”虢国宰相跟着说道。
这时,虢国君夫人一听说自己的女儿从陇川回到了虢城,便疾步匆匆的来到虢公的房间看自己的女儿了。
“哎呀呀,女儿呀,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咋就不知道回来看看为娘呢?来来来,娘看看我的女儿。”君夫人上前仔仔细细的看着若曦公主,“嗯---,比以前胖了点,但也黑了。怕是这陇川风沙大,给吹的吧。”
宰相知道,这君夫人以来,肯定要跟自己的女儿没玩没了的说个不停,于是轻声对嬴康道:“嬴康公子,我有话跟你说。”
嗯?
嬴康望着虢国宰相,“相国有话要私下跟我说?”
虢国宰相点点头,于是二人走出虢公的房间。
来到屋外,嬴康道:“不知相国有何要事?还请讲。”
虢国宰相稍稍迟疑了一下,“是这样的,前些天君上在没有病重之前,曾经赏赐给我们不少的财物让我离开虢国自谋生路。”
虽然嬴康知道虢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让宰相避开将来的祸端,但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明了,于是嬴康故作不知的说道:“岳父如此做乃是何意?”
宰相尴尬的笑了笑道:“虢国的情况,公子想必也清楚。君上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担心将来太子继位之后对我不利吗?让我在虢石父没有继位之前,早早离开虢国。”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虢公对相国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临终之前都能够真心为相国的未来做打算,嬴康甚为感动。既然这样,相国理应早早离开,为何还迟迟未走呢?”嬴康听罢说道。
“哎---,说来一言难尽啊!”随后虢国宰相对嬴康讲:“公子也不是外人,我也就把自己的实际情况跟你说了。说实话,我之所以迟迟未走,一个原因就是不放心君上的安危,虽说病重,但君上毕竟还活着;这个时候,地震刚发,百姓需要救济,损毁的房屋和庄稼需要恢复,我若一走谁来替虢国操心呢?”
听完虢国宰相的话,嬴康有些感动,怪不得这虢国境内很少见到百姓暴尸荒野呢?原来有宰相一直子操心啊!
“相国一心为公,令嬴康甚是感动,虢国的事情确实令你费心了。”
虢国宰相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这这些年我跟着君上一直打压太子虢石父,想让他按照一个国君的要求约束自己的言行,但事与愿违,非但没有扭转虢石父偏激的看法,反而引起了他的不满,也因此跟虢石父之间产生了不少的过节。现在虢石父已经当上了王室的卿士,位极人臣,列国诸侯那个不给他点面子呢?我若离开虢国,试问天下虽大,哪一个国家敢收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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