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白俱乐部’的总经理办公室。身穿制式西服、脸型瘦削的覃明,坐在老板桌后听着手下介绍情况。
“照你们说来,老神医的事情确实存在?”覃明玩弄着手中的签字笔。
一个生得有些猥琐的男子,躬身禀报道:“总经理,这事不止一个人看到。小的还专门找到一个人的手机,亲眼看到了那家伙在现场拍下的视频。”
“哦,做得不错。你们其他的人,也得象小三子这样做事才好。”覃明夸了一句。
其他并排站在一起的人,齐声应了一声‘是’字。
“疗养院的疗效,确实是不错吧。”覃明又问了一句。
看到小三子得到了表彰,站在面前的其他几个人,谁也不肯落后,连忙七嘴八舌的介绍了起来。
等到大家说完,覃明轻轻敲打着桌子。
过了一会儿,这才自言自语道:“照这么说起来,这个疗养院岂不是立即就能红火起来!”
属下的人,没有谁敢接话。
覃明为了疗养院用上这么多的脑筋,也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事。
这几年来,太湖这个地面上,不管是原来土生土长的地头蛇,还是过江而来的强龙,都是唯杜家为大。
尽管杜家的大本营已经去了黄海,基本格局还是这样没有变化。翁家挑战了几回,也都是落了下风。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不知来历的主儿,想要在太湖舀水喝。如果没有分上杜家一碗羹汤的话,这事有点说不过去。
放在以前,覃明早就会让人找上门去,好好与对方谈一下盘子。
其他的不说,要想在太湖能安分守己的发财,多少也得要有一点表示才对。
眼前却不能这么做,杜家少爷杜鹏程去了美国。
临行之前,再三交待过。他不在家的时候,一定不要去找疗养院那一块的麻烦。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等到杜少爷回家的话,恐怕也不怎么好交待呀!
想清楚这中间的因果关系,覃明慢慢站起身来。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几步。
“一个不知来历的董事长,遭遇崔浩的打压,不但没有沉船,反而把崔浩给闹下了台。有意思,有意思哦。”覃明用手托着下巴在说话。
刚才得到夸奖的小三子,看到别人都胆怯地低着脑袋,壮着胆子说:“覃总,疗养院很可能会是一只聚宝盆,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实力。”
说到这儿,小三子停了下来。抹了一下自己那两根老鼠尾巴似的胡子,是想看一看覃明的反应。
“往下说。”覃明的目光注视了过来。
看到总经理来了兴趣,小三子打起精神来说话:“覃总,要想知道疗养院的实力如何,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去试试。”
“哦……让人去试试?”覃明楞了一下。
道理是对的,问题让谁去试呢?这事的关键之处,就是不能把麻烦惹到自己家中来。
要是闹出事情来,就是违背了杜少爷的交代。想到违背指令的后果,覃明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这时,小三子悄悄地伸出了三根指头。他的动作很快,轻轻一晃,就立即收了起来。
这样的做法,是怕别人看到。因为他这个动作的意思,如果被人给传了出去,即使是不死,也会被人给剥下一层皮来。
还好,其他人都低着个脑袋,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看到小三子手指头这么一晃,覃明也就立即反应了过来。他本来就是一个精明之人,有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哪能不明白过来。
三根指头,代表的是‘三’。太湖人彼此之间开玩笑的时候,有时会把姓崔的戏称为‘山佳字’。
按照谐音而言,三与山通义。这三根指头一竖,也就是说让姓崔的出这个头。
这个姓崔的会是谁呢?这事根本用不着多想。
如果这个哑谜都无法猜测得出来,覃明也就不可能在‘三白俱乐部’这个当家人的位置上坐着嘞。
妙哇,崔浩刚刚因为疗养院贷款之事而落了马。崔家的人,正是对疗养院火气正旺的时候。
此时让人去找疗养院的麻烦,用不着多加撩拨,崔浩的儿子崔西尧就会嗷嗷直叫的扑了上去。
到了那时,疗养院到底是有多大的实力,也就会逐渐显露出来。这么一来,杜家兵不血刃就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有了这么一个灵感,覃明在这一瞬间也就打定了在疗养院安排内线,好及时得到疗养院最新消息的主意。
至于具体的执行人嘛,眼前这个小三子就是最好的人选。
“小三子,赏你啦。”拿定主意的覃明,抓起桌子上刚刚拆封的一包‘九五至尊’香烟,直接给扔了过来。
小三子伸手一捞,正好把香烟接到手中。然后,赶忙躬身道:“多谢总经理,多谢总经理。”
随后,这帮手下就被覃明给轰了出去。只有小三子被留下,商量具体的行动方略。
其他人看到小三子如此出采,心中虽然很是妒嫉,却也是无话可说。谁让自己只是跑腿的料,想不出能让上峰满意的好主意呢?
三天后的上午,‘三星珠宝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此时的全长怀,正把精力投放在电脑上。眼前播报的新闻,是‘太湖疗养院’举办实验班获得成功的消息。
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消息对全长怀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一个是疗养院,一个是珠宝业,风马牛不相及,完全是靠不上边的行业。
只是因为宣思贤处于最困难的时候,是这家疗养院出手支持了一个亿的资金,这才让‘福满楼珠宝店’走出绝境的事。
为了这个原因,全长怀这才对‘太湖疗养院’的事多留意几分。
联想到李守一也在疗养院当保安的事,更是让全长怀不由自主的对‘太湖疗养院’产生了敌对心理。
他看了这么多的评论,得到的最后感觉,就是‘太湖疗养院’确实是有一点真实的货色。
要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取得那么惊人的疗效。如果真是这样,也就意味着宣思贤身后有了强援。
想要对付宣思贤,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想到这儿,他用手抹了一下额头,想要抑制一下心头的烦躁。
就在这时候,有人走到了门口。
“董事长,我回来啦。”因为对崔副市长行贿,而被华夏官方要求配合调查的朴管事,终于回到了韩国。
走到门口时,他先来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全长怀没有吱声,只是眯着眼看了一下朴管事。
见到董事长如此态度,朴管事心头一颤,‘扑通’一声就跑到了地上。
这段时间里,全长怀的事情全不顺当。
在韩国采购毛料时,与一个姓李的毛头小伙子发生了冲突。不但是输了钱,而且还输了人。
在太湖市这儿对宣思贤的报复,本来倒还是顺顺当当,四平八稳的事情。眼见就能摘取果实的时候,没有想得到会是突然生变。
先是华夏官方插手,给疗养院支助了两个亿的贷款。接着,又将崔副市长给拿了下来。
这么一来,‘三星珠宝公司’的投资,也就输了个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涉及到外交上面的事,加上华夏对外国人问题网开一面的做法,朴管事都差点回不了韩国。
在缅甸那边的事,同样也是满盘皆输。不但输了钱,就连分部经理金三也白白丢掉了性命。
虽说金三是死在那个波温将军的手上,只是波温将军也已经陪上了一条性命,全长怀还是把账记在了李守一的身上。
朴管事拣在这个时候回国报到,想要不做受气包也是很困难的事。
想到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朴管事也就选择了最好的方法,也就是跪地求情。
“呃,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尽管在电话中已经听到有关汇报,全长怀还想听一听朴管事的当面介绍。
朴管事没有听到让自己站起说话的吩咐,只好依旧跪在地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介绍了一遍。
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四肢发麻。只好用双手支撑着身体,这才勉强坚持了下来。
听完介绍之后,全长怀也不作声,只是皱着眉头坐在那儿看着天花板。
不管是宣思贤,还是李守一的背景,他都已经了解得清清楚楚。
虽说宣思贤在官场上也有几个朋友,管用的却没有几个。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被段家给逼得无路可走,四面楚歌了。
至于李守一这个小保安,更是一个没有背景的人。
就连自己的住房都差点保不住,全靠借债交医药费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有大来头的人。
“不通啊,不通。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说不通。”全长怀用力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说不通的理由,是想不通华夏官方为什么会给疗养院支助贷款的事?
也是想不通李守一到底是得到什么人的帮助,才会逃脱一个营的士兵追杀?
“呃,那个段家的情况怎么样?”全长怀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话一出口之后,他注意到朴管事摇摇欲坠的样子,轻轻一敲桌面说:“坐下来说话吧。”
听到这声吩咐,朴管事如蒙大赦一般的喘了一口气。坐定之后,他就介绍起了段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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