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的家和柳家住同一个小区,两家位置离的不远。
陈老和爷爷曾经是战友,军职比爷爷高一级退休,但他大儿子陈自立从政以后,官职比大伯柳民风低半级,是盟友,小儿子陈自强是爸爸的副手,是铁杆,孙子陈家河是柳星洛的发小,又是铁杆。
尽管两家是世交,一直互相扶持发展,和睦友好。
可自柳家落难后,陈家迫于形势变化,为自保不曾伸出援助之手,陈自立和沈家一样,一直有意在躲避柳家人的求助。
父母罹难后,陈自强接任了柳民清的职位,也未曾援手,也只有发小兄弟陈家河私下里悄悄给予过柳星洛不少的帮助。
故而,重生后的柳星洛对陈家的这些危难关头,只重利益,罔顾友谊的长辈们虽不仇视,却没有丝毫敬意。
陈家里有个菜园子,中间建了一座小茅屋。
茅屋阴凉处,矮桌为棋盘,楚河汉界中,两位须发花白的老人正执子对弈。
爷爷举棋不定,沉思间看到孙子满头大汗跑进来,微微皱眉,沉声道:“小洛,不是在参加体育比赛么,慌慌张张跑回来做什么?”
再次看到对他溺爱有加的爷爷,柳星洛强忍住内心想扑进他怀中表述亲情思念的冲动。
可是,有种情绪虽凝噎在胸口,眼眶却已发红。
深呼吸,竭力将这那股情怀压制下去,正事要紧。
眼神瞥了笑呵呵看着他的老陈一眼,柳星洛才到爷爷耳边低声道:“爷爷,有大事发生,我们回家单独说!”
闻言,爷爷十分诧异,却心有不悦:“臭小子,你能有什么屁事,居然还要避着你陈爷爷才说?”
陈老爷子对这这些整天瞎混的顽皮小子非常了解,仍是笑呵呵道:“这些小东西,整天不学好,定是这小子又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回来找家长摆平吧,我家那小猴子上次跟人打架,洛小子你倒是挺讲义气嘛……”
爷爷被陈老的话这么一带,倒是想歪了,不禁剑眉倒竖,脸色沉了下来,怒视柳星洛:“该不是你小子把谁家的小姑娘给祸害了?”
“将军……”
柳星洛夺过爷爷手里的棋子放到棋盘上,跳了一步士角马,道:“陈老爷子,你输了,我和爷爷真有要事要谈,改天再来杀你个落花流水!”
“臭小子,士角马就想赢?”
陈老吹胡子瞪了柳星洛一眼睛,可着说话,正要带士吃马,一眼撇见当头炮和楚河外象田小兵顶着的下尾车,还真是五步之内必输的棋局。
“赢了,赢了,那先不下了……”
爷爷也一眼看出了棋局,被柳星洛催促的没办法,只好告辞起身。
回到家中,爷爷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才淡淡问:“到底什么事要避开它人私下说?”
柳星洛道:“爷爷,大伯的政敌施以诡计阴谋,打算利用纪检收到的‘犯罪证据’拿下大伯!”
啪!
爷爷闻言,将茶杯重重放到桌上,神色极为严厉地盯着柳星洛,沉默不语。
那时,柳星洛只觉利剑出鞘,被一股压力侵袭。
被那股长期在军中熏陶仍未消退的积威震慑下,柳星洛额头冒出涔涔汗珠,他知道自己冒然说出的话,有违爷爷时常对柳家子弟的训导。
可箭已离弦,形势紧迫,必须迎难而上。
定了定神,柳星坚定道:“爷爷,请听我解释!”
爷爷神色稍蔼:“你说?”
重生之后,柳星洛曾无数次推演过营救大伯的方式方法。
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便是先说服爷爷。
爷爷军人生涯多年,有些人脉和关系还在维持往来,可以打个时间差,在消息还未扩散前提前布局。
而后,再利用他前世奔走多年,所获悉的许多条重要的信息和线索,通过爷爷和大伯联合布局,从而一击致命,扭转乾坤。
否则,一旦大伯事发扩散引起连锁反应,墙倒众人推。
许多人唯恐避之不及,到时柳家的人脉关系消散断绝后,再想要营救大伯反败为胜,将难如登天。
所以,还没有因遭受打击而重病去世的爷爷,将是营救计划中极为关键的一环。
而要说服爷爷,让他相信大伯的政敌会在明早正式发难,可今天却已经开始有所行动,柳星洛就要撒一个弥天大谎。
“爷爷,今天比赛时有一位附中的学生和我一组,他知道我跑的很快,比不过我,但他也想混个特招加分上大学的机会,就必须拿到一个比赛项目冠军。
他想用金钱和其它物质方面的好处想买通我对他放水,被我拒绝后,他就告知了我一个偶然下听来的机密消息。
于是我跟他做了交易,放弃了后面比赛,他家二叔是纪委的一名处长,我所得到的机密消息,绝对可靠!”
吸!
爷爷倒吸口气,神色极为凝重。
只是他仍存疑,不敢置信,道:“你大伯的为人我知道,从来不贪不拿,生活作风问题也没有太大污点,这怎么可能?”
柳星洛知道这件事无论提前告诉谁,都不会有人相信大伯会出这样的事。
但为说服爷爷马上展开行动,必须再扔下一颗重磅炸弹才行。
“爷爷,你马上打电话给大伯娘,让她查一下与大伯名字有关,以及重名的所有银行户头,真要有来历不明的巨款,但又能查到有我爸公司转款的痕迹,这必然是有人栽赃,想一箭双雕!”
宦海生涯多年的爷爷,对这里面的道道非常清楚。
假如孙子说的属实,柳民风的政敌玩阴谋手段陷害,大伯却依然被蒙在鼓里没有防范,那么这件事爆发后,将会十分严重。
见爷爷仍在沉吟思考,柳星洛心中着急,道:“爷爷,现在时间不多了,就算我们动了所有的人脉关系,即使今后被对方埋怨疏远,也没损失什么。
可一旦大伯真的被带走,即使侥幸没事,也会颜面尽失,有了污点,宦海生涯也将受挫终结,容不得半点差错,否则我们全家所面临的会是什么,你应该非常清楚!”
爷爷也是个果决之人,他盯着孙子看了好一会儿,见他神色焦急不似撒谎,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孙子这一回。
于是,爷爷抓起了电话。
……
可仅仅说服爷爷开始布置,这显然还不够。
柳星洛非常清楚,大伯的案子最为关键的并不是那来历不明的巨款,里面疑点太多,纪检的人不是傻子。
哪个公务员敢用自己户头在银行存那么大一笔巨款?
这无非是一个引子,让纪检介入调查罢了。
最为关键处,是两天前的一场陪领导吃饭的宴会上,大伯政敌梁国凯安排的人在最后一杯酒水中下药,大伯昏迷后,给大伯在床上拍下肉照,结果在今晚跳楼,并留下遗书栽赃给大伯的女人。
柳星洛知道,那份遗书也是梁国凯让那女人提前写好的,在大部分的罪证被捏造好之后,那女人就跳楼身亡了。
今夜那女人死后,法医出具鉴定结果认定大伯和那女人发生过关系,明天一早,一直被蒙在鼓里,没有防范的大伯会在众目睽睽下被带走。
大伯被隔离审查以后,那女人身上留下的遗书被媒体公布出来,引发舆论轰动。
因死无对证,秘书反戈,幕后推手有意操纵舆论发酵抹黑,这件事造成了极为恶劣的社会影响,这才给了大伯最致命的一击。
柳家的悲惨命运,由此滑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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