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蔓延地面,一条条,盛开了恐怖的火莲,夜灼几人在刹那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红莲地狱里。
地狱十八层,有火狱为红莲罪,邪者罪业深,则红莲越艳。
焚烧不绝,直至飞灰湮灭。
但这是佛家的说法,在降道上,尤其是擅火术的降道高手们认知里面,红莲这一招不是术,而是术的一种境界。
这个境界有多难?王者里面有其一的都很少。
因为首先你要达到通百术法!
其次百术法里面要精通十八术!
再后要融合精通的术,将之融汇成火莲,术精通成莲花瓣。
莲花瓣越多,这红莲的境界就越高。
火莲自成种,到萌芽,再到生莲,需要超过自身五倍以上的能量催发。
这太难了,谁的身体可以承受五倍力量?
这分明就是对体质对悟性的双重变态要求。
悟性顾曳是不缺的,体质也是不缺的,毕竟她血统神秘来历神秘疑似有主角光环。
但力量的话.....
太乙金银算吗?当然算!这么大潭子的能量放着不吃就是为了今朝!
顾曳双手一阖,身上的太乙金银灌入身体。
再通过缠绕身体的火流脉络.....
矮胖龊的侏儒淮山看到了这一切,矮胖身子几乎再膨胀一辈,用了最大的嗓子:“该死,她要用我们祭红莲境!逃!!!!”
红莲是一种境界,是一个台阶,就像是妖渡劫,人飞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达到呢。
顾曳在来洛阳的路上想到了太乙境跟藏道楼。
这是软件,是她修行火术法红莲境的软件。
还需要硬件。
她想到了蜃楼那些该死的土鳖。
他们想杀她,很好,她就来一个反杀!
拿你们祭红莲境!
于是侏儒淮山嚎了,但戛然而止,因为红莲生。
顾曳嘴巴一张,吐出一个音节,轰!
刹那红莲业火,遍布地面,在转瞬间从破庙蔓延出去,覆盖偌大的荒原....
十里!
十里红妆,漫天桃花。
没那么浪漫,她就是单纯火烧此地,烧地面,烧人,烧鬼,烧妖!
烧得红艳赤天,烧得天空雷霆暴雨都浇灭不了。
烧得这天地间谁也别想再欺负她!
她的路,总不能一直被牵着走!
破庙化为灰烬,芦苇化为灰烬,淮山带着人往外跑,火焰从他身后缠上他的腿,莲花盛开在他的眼里,温度焚入他的骨血里。
身边七雀都来不及化出妖体就被烧成了渣渣。
心思如狐?狡猾如鬼?
弱就是弱,至强的力量,绝对的败局。
这也是从前他们蜃楼对顾曳设计的,逼迫的,让她发狂的.....
天空的雷霆忽然就淡了。
洛阳皇宫,道院,宗庙,还是正在追寻顾曳的斩龙等人....
他们都看向了天空。
“那是什么?”
“暴雨雷霆生红火?莫不是有妖?”
可又没有妖气。
宗庙,李氏叔祖放了鱼竿,皱眉:“奎山这是从哪儿找的人,路数这么怪,只是弟子?”
不止吧。
这样的气运。
要是顾曳在这里,估计会吐他一脸唾沫。
气运你大爷!
她从小到大出入两个世界都是倒霉鬼。
所以这红莲境生后,她身上的衣服都被烧成了灰,于是被夜灼等人看见了。
都是女的。
这也没啥。
顾曳很是淡定得拿出了袍子披上,系着袋子,一边慢条斯理得问:“我的美貌跟身材已经把你们看痴了吗?”
看痴了吗?
其实是看呆了,因为这里浑然是一片火海,她一身**站在火焰之中,火流缠绕躯体,那一幕怎么看都觉得恢弘。
是的,恢弘。
一个**而生的人。
夜灼面无表情,“杀人以祭,**而生,红莲境,好手段。”
“啥玩意?我哪里欲了。”顾曳有些不开心,一言不合就怼夜灼:“你不能因为嫉妒我长得比你美、身材比你好就污蔑我,毕竟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弱鸡,信不信我把你杀了剥光衣服挂城头暴晒三日!”
这才是真正的邪道打开方式!
跟那侏儒淮山一路货色。
皮厚,心黑。
“你想怎么样?”夜灼不想跟顾曳打嘴皮子架,因为打不过。
顾曳此时太强大了,强大到她们一点逃生的**也没了。
只知道顾曳没杀她们,那就有生还的希望。
顾曳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下夜灼,笑得有些猥琐:“小娘子,卖不?”
夜灼:“你想跟我们流鸢合作?什么条件?”
顾曳:“一夜五文钱。”
夜灼:“好”
其余流鸢的人:你们这是怎么对话的!!!
“接下来你要回洛阳?”
顾曳将头发绑上带子,回眸朝夜灼笑了下,“我要去拯救好多小仙女去了,夜美人,咱们山水有相逢啊~”
脚下一点,人化作红光,似一团火,刹那飞梭过了视线。
好可怕的速度,好无耻的人。
她还带走了尸身。
被烧焦了的尸身,但脑袋都还完好。
显然,她是有图谋的。
夜灼静默了一会,旁边的人问她。
“师姐,她那是什么意思?”
“漠北鬼道闹事,妖道苏漪于巫州出手,蜃楼淮山入洛阳,这些事儿都会让大唐道院跟李氏皇族莫大的危机感,他们会着手处理邪道,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流鸢,而我们流鸢素来都是女子,其余邪道早有觊觎之心,只会落井下石.....”
“那她让您卖身一夜给五文钱是什么意思?”我们只关注这个啊,师姐!
夜灼表情僵了下,冷漠无比:“要我作为联络人,一夜的意思是只合作一次,五文钱就是一人一半各有所得,其余皆不牵扯。”
流鸢弟子:“奥,懂了,那大师姐为什么你跟她那么熟啊?”
因为我跟她是互相烤过手的交情,所以特别熟,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话说你们哪来这么多问题。
夜灼呼出一口郁气。
遇到那顾曳实在晦气,下次还不知道怎么倒霉。
——————————
洛阳,宗室的人也觉得超级晦气,因为找不到顾曳了。
宗室好些人聚集皇宫大殿上,群情激奋。
好多年了,都没人敢这么挑衅他们皇族。
当然了,沉王那事儿不算,是在外被流鸢的人暗算的。
顾曳却是在洛阳实打实打脸的。
杀人打脸!
太气人!
必须严惩。
于是找不到顾曳的宗室就把李大雄给逮到了皇宫里。
不过李大雄很主动,没反抗,一路还在眨巴嘴巴,诶呀,这就是皇宫啊,好大!怎么没黄金?猴子说皇宫里面都是黄金,特别土豪,虽然也有点土。
巴拉巴拉废话特别多。
带路的宫人一头黑线,看到看押李大雄的宗室强者好几次想举起手打死李大雄......
还好崔凉来了。
“呼,崔老板,还好你来了,我刚刚可吓死了,就怕他们会打死我。”
崔凉觉得这人没有半点害怕,嗯,论皮厚跟睁着眼睛说瞎话,奎山的人可能是一脉相承。
“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崔凉回:“玄武门。”
李大雄顿时腿软了。
玄武门,那不是最晦气的地方吗,听说李氏皇族这么多年统治下来也有多几次叛乱,死人最多的地方就是玄武门。
这不会拉他去斩首吧!
“不要啊.....”
崔凉看了他一眼,“只是拉你去当人质,你还没有在那里被斩首的资格,不过如今李彧真带的人应该就被拦在玄武门。”
李大雄:“.....”
你们聪明人嘴巴都这么贱?
——————
暴雨,一匹马,许多马车,李彧真冒着暴雨起码过街,身边都是她的亲卫,她穿着黑甲戎装。
这是她父亲当年常穿的铠甲,陨后被熔重炼为她身上这套。
她穿着它,感觉自己的父亲尤在身边。
给她勇气!
一府邸之中,陈易宝靠着栏杆,看着身份尊贵非常的李彧真起码过眼前,后面马车很多,如长龙一般。
他们招摇过街,却是没有任何呼喊,暴雨声音都比车轱辘的声音大。
但过了的街道没有人不被惊动,都纷纷打开门窗,或者就在店中看着。
无声。
他们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沉重。
陈易宝若有所思,转身朝屋内说:“马车上的淤泥像是郊区的,起初的动静跟顾曳有关,顾曳守龙王阁....马车里是龙王阁楼的女子吧,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屋中,陈易轩正在写字,淡淡道:“这天下间受苦的人多了去,自己犯蠢被人祸害,怪得了谁。”
凉薄如斯。
陈易宝皱皱眉,“你以前交好沉王,沉王又跟安亲王接近,沉王好色...看来你已经领教过了对方的龌蹉,倒让我这个做弟弟的无话可说了。”
陈易轩抬眼看着明明是少年模样却已见眉目坚韧的人。
“若是看不惯,可以不看。”
“前提是你有自立的本事。”
陈易宝眯起眼,没说话。
玄武门,此时李彧真被拦住了,宗室的人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他们甚至有调动一部分禁卫军的权利,因禁卫军的职权一部分也在于守护宗室。
一个宗室支持甚至可以让一个帝王坐不稳江山。
要拦下一个李彧真绰绰有余。
城中,齐放正坐着喝酒,对面的孔洞生皱着眉。
“你就这么确定没有问题?”
齐放抬眼,“问题?你问的是顾曳会不会死,还是李彧真会不会搅动李氏皇族的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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