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我们的目标是我大楚第一勇士,若敖越椒。他身边更有无数精兵强将,是我们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危险最强大的敌人,不可小视!”芈凰大声问道,“你们怕吗?”
凰羽卫一听,坚定的目光透着一股锐利昂扬的战意,高声道,“国之利刃,遇强更强!”
“好,今夜我在东宫等你们的好消息。”
守卫森严的东宫正殿内,身披白色裘服的女子微微抬起下巴,拿着指挥棒指着墙上挂着一张郢都地形图朱笔圈出的西北一角,将手中拟好的执行计划递给了司剑,养由基等人,今夜的行动由他们牵头,肃声说道:“这是今夜的行动计划。”
“行动时间为子时一刻,以五城兵马司的大火为信号,到时候五城兵马司大乱,从派人进宫报信到越椒赶往五城兵马司,最快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
而五城兵马司位于城中西北角,远离人烟区,靠近西门,到时候阿信你带着一只三十人小队在五城兵马司必经的五里墩设伏,道路两头设有绊马索,绳响动手。
司剑再带两百刀斧手藏在一旁乱葬岗,那边野狗他们已经趁机挖好了陷阱,做好了标记。
而一箭你的弓箭队就藏在这个乱葬坡上,居高临下,占据地利有势。
周边都是乱葬岗,不怕动起手来会闹起动静。
所以务必一次解决。
从这片乱葬岗打马穿过抵达五城兵马司只要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在最快的时间解决所有人,一旦有人逃出报信,刘亦就无法控制五城兵马司内部的局势。
可有问题?”
“没有问题!”
司剑、养由基,阿信等所有行动的凰羽卫生重点头,沉声领命。
女子手中的指挥棒沿着郢都地图上标示出几条路线,对下首一个断指的邪气青年单独说道,“阿源,以往你在军中担任军任骂任,制造混乱等工作。今日还是一样,为防有人回宫报信,今晚刘亦会继续派人在城中执行宵禁令,但是他们会以执行宵禁令的名意强行拖住可能从虎贲调兵而来的闾一等增援禁军。但是刘亦的人肯定无法阻止太久,必要时刻,阿源你就带人在城中制造混乱,切断虎贲禁军的援兵,但是不要伤及百姓。”
“还有最后司剑他们撤退之时,也由你带人掩护他们分散到城中的百姓家中。”
阿源摸了摸他断掉的右手食指,点头道,“是,太女,阿源知道怎么做了。”
阿源的目光在芈凰身后的郢都地形图上快速扫过,以最快的速度记住整张地形图,寻找最好的制造混乱的场所。
突然开口问道,“太女,城中如今想杀越椒的不止我们一家,必要时候阿源是否可以祸水东引,借令尹大人的若敖六部动手?”
女子凝了凝眉,然后颔首,“可以!”
阿源点头。
站在上首的女看着每一个人,最后确认道,“都明白了吗?”
所有人颔首,“明白!”
女子点头,“好,现在就去准备武器装备,牢记地图,半个时辰后立即出发。”
“是。”
凰羽卫们齐声答应,转身领命而出。
大殿上顿时变得安静,外面的风雨声很大,大雨一直没有停,芈凰望着窗外的夜雨突然说道,“今晚又是一场你死我活之战!”
“太女,不用司剑他们担心,他们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司琴为她捧上新热好的安胎药,劝她早点休息,芈凰揭过黄色的药碗,峨眉轻簇望着大雨中背负武器离去的将士,轻声说道,“只要有战争,就从来不会没有牺牲和伤亡。”
司琴想了想,说立禾之目,“那等太女登上王位,就让这天下有一天没有战争好了。”
“这样,就不会有牺牲,就不会有伤亡。”
“没有战争?”
女子凝眉深思。
……
若敖府,令尹内书房中。
此时窗外雨声不绝,一老一青临窗对坐,中间放着一局棋。
成嘉坐在令尹的子般的面前,灿然一笑,问道,“令尹大人,听到今晚太女要杀越椒没有信心吗?要不我与令尹大人以此局打个赌。”
令尹子般拧眉看着棋盘中的局势,此时二人刚刚启手落子,胜负未分,面前的年轻右徒就信誓耽耽,说要赢他,他捋须启唇一笑,“我并非不是不信太女,只是希望万无一失。”
“常言道,人生如棋,却不知道,人生不如棋。”
令尹子般拈起一黑子,随意往棋盘中一放,“落子错了,输了可以重来。人生错了,却没有重来的机会。”
成嘉也拈起一白子落在刚刚黑子边上,摇头,“大人,其实嘉一直是个输家,可是我一直坚信人生不是比赛,非要争个输赢,因为有时候输赢只在你我一“念”之间。”
令尹子般听到这里轻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父亲要是在世听到你这话,估计又该生气了!”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成王败寇!”
“那流民案,令尹大人是不是觉得太女输了氏族之心?那公子息的出生,太女又输了大王的支持?所以彻底的没有机会了吗?……”
这一刻,男子如点漆的眸子突然升起一抹亮光,像是此时不是如临风雨,却是当头日照,阳光灿烂。
万分确信地缓缓说道,“虽然朝中大臣因为流民案而对太女失去信心,甚至因为公子息的出生心生动摇太女之念,可是百姓心中却更加坚定: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王!”
突然间,令尹子般觉得眼前年轻的右徒,明媚如阳的笑容,有一丝刺眼,收回目光看向落地窗前偌大的府邸,远处百尺高楼,风雨摧之,星火闪耀屹立在风雨之中,心中一时恍惚。
这样绝对的推崇。
在他过往二十二年的认知里,理应属于另一个人——他的嫡子,子琰。
从小他就是按照最严恪的方式训练着他,而他的出色在这样一场又一场的楚晋之战中得到了证明,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芈室,他们将是这个国家最合适的执政者。
这一晚的对话,令尹子般在成嘉走后不断回想。
夜雨中,城南突然火烧如云,成嘉目光一沉,“令尹大人,应该是太女准备动手了。”
令尹子般循声望向郢都的西北角。
二人双双起身望向那一边。
管家冲冲跑进来,禀道,“若敖六部禀报五城兵马司突发不明大火。”
“知道了!”
令尹子般挥了挥手。
……
大雨中,一个幽静独立的院落,一间简朴的屋子被人从外锁住,一个侍女端着饭菜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房为菁华送来一顿热水和晚膳。
“求求你,能告诉我们外面怎样了?”
小江上前接过侍女手中的托盘,抓着她的手问道,“大公子可回来了吗?”
“夫人,奴婢只是一个送饭的,除了知道大公子还没有回来,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您也不要为难我。”
侍女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大雨的女子对小江回道。
坐在窗边的女子闻言没有回头却笑道,“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待侍女出去再度锁上房门,小江走到窗边望向院中,确认门外守着的护卫站的稍远,才问道,“如今就连小姐也被关起来了,怎么可能是好消息?”
“你等着就知道了。”
周菁华一直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升起的红云,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仿佛在等着某人从大雨中而来,“他一定会来接我们出去的。”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小江有些听不清。
小江也极力地望着雨幕之中,想要看到小姐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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