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曾说过,平平淡淡才是福,她还真不喜欢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这几年杀人杀太多,自己晚上做梦都怕得慌,现在她只想回归田园,过一些安居乐业的日子。
这么想着便有些意动,寻思着让奶娘哪天问问江巡检可有妻室没有?
许氏真不觉江巡检有什么好,一个小官,俸禄也不高,虽然担着巡检的名油水不少,但这一位是个顶顶清廉的,从不贪银子,有商户富户给他送礼也不收。这么个脾气,可别以后嫁了他,还得接济他。
不过小姐说出来了,她还是去认真打听了一下,这江巡检还没成亲,从不涉足花街柳巷,身边也没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个很正直的人,性子也算温和,一瞧就是个疼媳妇的。还是武探花出身,又有一身好武艺,将来保护小姐也没问题。
这么一想,忽又觉这门亲事也不算太差,比嫁进豪门做少奶奶舒心多了。毕竟是小姐自己看中的,她也有意促成这门亲,只是小姐上面还有父母在堂,又有亲舅舅在京,这婚事还真不是随便能定的。
郭文莺听奶娘一说,也知道这事急不得,左右她还有要事要做,一时也没空想亲事。
她忽然想到一事,忙问:“上回我让人送回来的东西,奶娘可收好了?”
“都收着呢。”许氏小声道:“小姐从哪儿弄那么多宝贝回来?咱们卢家也算富裕,郭家门庭也不低,可也没见过这么些好东西。”
郭文莺笑笑,那是几十口大箱子里她挑的最好的,自然都是好货。只是这些东西一时不好变现,只能先压一压,回头找人给出了货才好。
她道:“我寻思着开几家店,奶娘找人给物色几个店面吧。”
许氏道:“这好说,绿玉有个娘家的弟弟就在京里,自己就是做买卖的,可以让他帮忙找找。不过小姐,你怎么想起开铺子了?当年夫人的陪嫁里可有六家铺子呢,小姐什么时候能要回来?”
一提这个,郭文莺不由咬紧牙,“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早晚我要叫傅莹血债血偿。”
她虽然杀了傅莹的两个哥哥傅冬彦和傅东平,但那都是公事,他们确实有罪,而她和傅莹的仇可是另算的。
想了想,道:“开铺子的事也不是太急,左右咱们不缺吃喝,咱们得先回家一趟了。”
许氏一惊,“小姐终于要回家了?”
她吁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她素来是个行动派,既然也走,也不用拖拖拉拉的。便叫来徐英准备齐了,让他去定了一辆超豪华的马车,然后再雇几个小厮仆人,又让红香去给家里人没人定做几套新衣服,都要最好的料子,看着越华贵越好。
她不仅要回家,还要大张旗鼓的回家,让人都看看,她郭文莺便是无父无母也不会混得比任何人差了。
等都准备齐了,已是次日了。
这日一早,郭文莺从房中漫步出来。她今日穿了一条长裙,整个后摆拖曳在地,上面缀着无数的粉晶和珍珠,日光照在其上,真是华美优雅,艳光四射。
阳光下,华美旖旎的长裙拖曳铺展,她婷婷玉立,宛如一朵盛开的花,璀璨明艳。而极尽华美精致炫丽的衣裙,和一张极度肃静清雅,脂粉不施的面孔,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真是如玉如莲。
许氏一见,不由得一阵唏嘘,赞她和当年的小姐越来越像了,便是小姐未出嫁时,也没她这么动人好看。
提到母亲,郭文莺心里颤了一下,对许氏道:“奶娘年纪大了,这件事就不要参与了,我带红香和鸢儿去,你和绿玉留在家里。”
绿玉忙道:“不要,我要和小姐一起去。”
郭文莺摇摇头,“你还是留下吧,奶娘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许氏也要跟着去,郭文莺说什么也不肯,她这次又不是去享福,郭家人备不住会说出什么羞辱的话,奶娘这么大岁数,何必受这种罪?
到了门外,马车果然华丽无比,通身都是楠木打造,镂空雕花的窗子,上好锦缎做的车围,由两匹白马拉着,还真是拉风的紧。再看那些小厮仆役的也给力,个个都精神头很足,笑容谦卑有礼,处处透着妥帖。
徐英悄声道:“小姐,这是在外面租行租的,全套的家伙事,连带仆人一起,倒省得咱们自己置办了。”
郭文莺点点头,这徐英还真是挺会办事的。
她原先想的是破衣烂衫的回去,好好羞臊郭家一番,可那样自己定然受苦,也被人瞧不起。还不如理直气壮,风风光光的回家,她没指望得到郭义显的怜悯,也就不必扮什么可怜了。
都准备好,马车便出发了,没多久便到了西城。
站在荣礼街上,面前正是永定侯府的高门,郭文莺驻足片刻,心里酸涩的不能自抑。
这就是她的家?十四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迈步往门口走,徐英早就上前禀报,说郭府大小姐回来,守门的家丁竟一时闹不清谁是大小姐,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禀报。
郭文莺走到近前,平声道:“去通报吧,就是我郭文莺回来了。”
那家丁慌忙往里跑,虽然也闹不清郭文莺是谁吧,但看她气派,也不敢怠慢。
傅莹正坐在房里喝茶,和女儿郭秀枝商量嫁妆的事,一听下人禀报,惊得茶碗都差点掉了。
她愣了愣,“你说谁来了?”
徐嬷嬷道:“回太太,那人说是郭文莺,郭府大小姐。”
“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回来。”傅莹咬咬牙,“把她赶出去。”
徐嬷嬷犹豫,“太太,这怕是不行吧,她带了好些人来,把大门都堵了,若是传出去怕对太太名声不好。”
傅莹思忖片刻,暗道,也罢!回来也好,回来了便拿捏在她手里了,就不信弄不死你个贱丫头。
郭秀枝一听郭文莺回来了,顿时有些心慌,“娘,那贱人回来,那我的婚事怎么办?”
她早就和母亲合计好,要代郭文莺嫁到方家去,这些日子正备着嫁妆,直待换了庚帖,过了聘礼,她这婚事就妥妥了。可这个节骨眼上,郭文莺居然回来了,这不是明摆着要砸她的好事吗?
傅莹哼一声,“先出去瞧瞧去,娘定不会叫那丫头得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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