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前针对的是朱子龙,赵挺之也是针对的朱子龙,所以听到突然有声阻止太子出列,救援赵挺之。百官皆以为是朱子龙而为,只是看向朱子龙的方向后,他们惊讶的发现,出声之人并不是朱子龙。
而是蔡京!
“赵相,不是我说你,这般未经查实的传言,怎么能向陛下禀报?实在是太鲁莽行事了,唉!”蔡京脸上一副痛心的表情说完,立刻拱手向龙椅子上的皇帝,继而又言道:“陛下,还请从轻发落赵相,他一向身体不好,想是精力不济太久,一时糊涂,时常出现错误也是难免的!”
好家伙,这话刚一落下,赵挺之就气的目瞪口呆了。
而后面的百官中,蔡京一系的人马也立刻领会到了老大的意思,纷纷上前一副声援赵挺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带病上岗情之可谅的节奏。
太子一见这架势,还以为蔡京以德报怨呢,也就退回去没有多事了。
然而,朱子龙因为现在开始习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仔细回味了一下蔡京同志刚才说过的话,一下子惊出一下冷汗。
唉呀,我的麻呀,这哪是以德报怨呀,其实是话里带刺,暗藏杀刀呀。
什么叫一时糊涂,情有可谅?什么叫一向身体不好,精力不济,不要怪罪赵挺之。什么叫出现错误也是难免的?这话里有话呀,潜台词就是,赵挺之不中用了,而且又生病了,自然是提醒皇帝,这个人不堪大用了。还怎么可以继续让其在相爷的位置上做下去呢?
这TM才是最不露骨,却更上一层楼的落井下石呀。得,我也来参一脚吧!
朱子龙如此想的,也立刻是这么做的。立刻上前也劝说起来,而且用语基本上和蔡京类似,而支持朱子龙的一些官员,或者中立官员也都纷纷上前,或真心的,或给人利用了的,都在帮赵挺之求情。
一时间,朝堂上人言如菜市场,变得颇为热闹起来。
龙椅子上的皇帝赵佶,极度无语而不解的看着。心想,我本来就不准备治赵挺之的罪,怎么回事,你们这么一求情,仿佛在暗示朕,大罪不可治,但小罪不可免的意思呀,这是个什么鬼?
刚开始还只是暗示说赵挺之生病了,可你们劝到现在,怎么有副如果朕不立刻让赵挺之回家养老养病,就是无德皇帝的架势?
唉呀,等等,也许这是百官在暗示什么。也是,朕本来就不喜欢赵挺之的,这个所有人都能隐隐间打听的到。
也许,这就是人心所向?
龙椅子上坐着的皇帝赵佶,突然间就陷入了奇妙的联想之中。
而就在这时,终于最让赵挺之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他还有侥幸心里,以为反叛自己的亲信官员只有少数部分,或过半足以。自己还有东山再起,秋后算总账的时候。
但是,突然间他才发现,百官上前落井下石者中。自己的亲信,现在尽皆反叛自己了,全都在推波助澜,巴不得自己早点下台,或者告老还乡。
这不是架空,而是众叛亲离了呀。纵观满朝文武,除了现在似乎也不愿意插手的太子一党外,全数都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了,比一个光棍司令还可怕。
天要亡我也,赵挺之身体一颤,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比,再无一丝血色。
官场之上,敌友转变,往往比眨眼还要快。时态炎凉竞然如此!
刷!
突然,原本就受了强烈刺激,而体弱不支的赵挺之一下子,双脚站立不稳软倒在地,冷汗珠满头。一副呼吸困难的难受之态。这下更是坐实了他身体不行的传言,其实却是给刺激的,吓的!
眼见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地板上,就像无助的三岁小孩子,朱子龙叹息了一下,没有继续落井下石。好歹也是一国首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有过曾经的岁月,好惨。
却是也有几分让人觉的可怜呀!
眼见事情发展到这种田地,龙椅子上的皇帝赵佶眼神闪烁,也终于做出了决定。忘日的君臣情意早已散尽,但好歹也要好聚好散吧?
一个不能控制大局的相公,上不能治国,下不能救已,已不是帝王平衡之术的合格人选也。
心中叹息了一下,赵佶从龙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下来。走到了赵挺之的边上,亲自出马将其扶起来。百官全都停声,朝堂上一下子从吵闹变为寂静,落针可闻。
“朕细细想来,赵爱卿也六十有余了吧?几近古细之年,却还在为国事而忙碌,这些年忙于朝政,确实是疲惫了。依朕来看,不如就休息一段时间吧,当然,这可以由赵爱卿自己作主,朕不勉强的。只是见这满朝文武,只怕所有人都和朕所想所思一般无二呀。何从决定,赵爱卿可要想清楚了!”
这就是皇帝半公开的劝退休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一时间,百官皆为之侧目,所有人都看向了赵挺之,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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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或许是心里还有最后一丝侥幸,赵挺之眼睛里湿润起来,却最终没有回话。只是呆坐着,像是傻了,又像是生病了一样。
赵佶叹息了一下,也不强求赵挺之立刻回答,就此走向外面。紧接着就是梁师成高呼,散朝。
百官皆是无视了赵挺之,纷纷离开了宫殿。
殿上,人数越来越少,赵挺之脸色苍白,竟似苍老了十几岁一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仿佛失了魂一般,一步一步的也向外面缓慢移动。
侄士,没有哪一个宋朝官员会愿意。
回头望了后面的宫殿,赵挺之不时的缓步慢行中,还轻轻的自语:“一招棋差,满盘皆输,老夫恨啊!”
宫殿外面,朱子龙和一群官员站在侧边角落里,看着落寂而出的赵挺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王爷,打蛇不死,恐受其害。你看我们要不要?”马正礼眉头一锁,向朱子龙提议道。
“不用了,他挺不过去了。苟延残喘尔,不出几日,必定致仕。不足为虑也,也算是一代良臣,给他一个善终吧!”朱子龙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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