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名被范弘道装了一次逼,王安捏着鼻子继续不耻下问:“你倒是替我想想,眼下这个局面该如何是好!”
范弘道也没什么可说的,难道他还能告诉小王太监说,你纠结个屁啊,朱常洛就是以后的真命天子,你跟着朱常洛就对了?
所以范弘道只很敷衍的建议说:“陈公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想那么多作甚?他是你干爹,看起来也不像会害你。”
王安觉得范弘道不够意思,反唇相讥道:“国本大计,跟你这监生有半文钱关系吗?你在这里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话刚说完,天空中突然响了一道惊雷。
按道理说,小王太监此言也不算错,在此时此刻,主线剧情似乎与大兴县南城分署代理主簿关系不大。国本大计那都是“肉食者谋”的事情,距离范弘道很远很远。但小王太监不知道,穿越者身上具有奇特的因果律,主线剧情怎么可能与穿越者没关系?
话说自从沈鲤被范监生“逼走”后,朝廷最近这次风浪渐渐销声匿迹。听说王锡爵服软了,然后力挺王锡爵的三红人无可奈何,与王锡爵勾搭的左都御史吴时来自身难保。
而以科道为主力的清流势力则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范弘道一手制造出的登闻鼓官司还没有终结,主要是结果委实难产。
总而言之,上面这几方人马对首辅申时行和吏部尚书杨巍的攻击无果而终,年过七十的吏部天官又挺了过来,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杨天官是不是打算干到八十?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事情,颇有“岁月静好”的样子。但是在这个名利场中,是永远不会缺少事情发生的。
就在这日,几位刑部官员联袂来到大兴县南城分署衙门,堂尊申用懋在仪门将这几位迎了进去,一路请到后堂花厅。
申大公子在当南城分署掌事县丞之前,上一份工作是刑部主事,所以与这几位刑部官员都有同僚之谊,所以礼数不同于普通客人,相对周到一些。
关系不错的老同事会面,自然话题很多,只各衙门的八卦就能聊到飞起。一晃天近午时,此处地主申用懋大手一挥,吆喝道:“南城这边商旅汇集,颇有些吃物!今日我作东,就在衙署宴堂摆席,请诸君吃酒!”
老同事里有个姓金的员外郎忽然开口道:“听说才子监生范弘道就在贵处,不妨请出来一起吃酒。”
申用懋不禁很疑惑,他们几个老同事聚会,招呼范弘道来干什么?那范弘道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莫名其妙的请过来很容易尬场啊。
金大人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们几个今日前来,其一是为了探望申贤弟,其二也是想见见范主簿,还请申贤弟从中帮着说项。”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申用懋想起了前几天的叶向高和方从哲,难道自己有又他娘的成了幌子,其实这帮老同事跟叶、方两位同年一样,真正目的是范弘道?
可是叶向高和方从哲两位翰林找范弘道,目的是为了替李廷机说情,说起来也情有可原。但眼前这几位来自刑部的老同事与范弘道的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大老远跑过来图的是什么?
故而申大公子忍不住就问道:“几位老兄光临本署,又想见范弘道,究竟为的是什么?若有实情,还请相告!”
金部郎略感诧异,好像申用懋不该不知道似的:“申贤弟莫非猜不到?”
旁边又有另外一个老同事插嘴说:“朝中有传言,于今礼部春官缺席,有望之人纷纷侧目,而中枢申阁老暗中有指示,让范弘道给他举荐人选,此乃酬功之举也。”
金部郎又补充道:“部里几位老大人心有所动,便让我们来试探试探,看看有无机会。”
申大公子瞪着眼愣住了,他有三个字不知当讲不当讲,忍了半天还是忍住了。但免不了的,心中有一万匹马呼啸而过,自从认识了范弘道以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腔内部快变成大草原上的养马场了。
首先,这么拉风的荐举权,爹爹怎么就交给范弘道了?到底谁是亲生儿子?其次,听老同事的意思,这事满朝皆知,就他申大公子不知道?直到今天老同事们上门项庄舞剑志在沛公,他申大公子还蒙在鼓里。
刚才申用懋并不觉得异常,他作为宰相公子,别人有事没事愿意围着他转,有什么可稀奇的?再说申大公子没有什么大志,也比较享受这种追捧感觉。没想到,他们今天的真正目的还是来找范弘道的,好像还是奉了刑部几位长官的授意。
申大公子是个有贵胄公子风度的男人,还是憋住酸气,让长随去侧院主簿厅,把范弘道喊出来见客。此刻申大公子觉得自己真像是个青楼楚馆里的老鸨子,而范弘道才是万人迷红姑娘,别人热忱的找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红姑娘。
不多久,长随就回来了,但却是自己回来的,并没有带着范弘道。申用懋大怒道:“范弘道那厮为何不来?难道现在架子大到了连老爷我的话都当耳旁风?”
“并非如此!”那长随连忙回禀道:“范先生恰好不在主簿厅中,那边文书说,范先生应了教坊司的邀请,所以出去了!”
教坊司是个什么地方,在座众人心知肚明。归礼部管辖的教坊司不但是官方的演乐机构,负责庆典乐舞,而且还管着靠色相吃饭的妓户,花街柳巷里合法从业人员都是在教坊司籍册上登记过的。
有人问道:“范弘道与教坊司又有什么关系?”
长随答道:“听说东城里胡同容纳不下了,教坊司打算在南城开设分司,请范先生过去就是商议此事。而且范先生才名卓著,还要请范先生指点演艺。”
花厅内几双眼睛纷纷闪烁出了艳羡的光芒,如果是商量事情,为什么不上分署衙门里来商议,非要把人请到教坊司胡同里?更别说指点演艺这些扯淡借口,大家都是官场中人,这里面福利还能不懂么!
申大公子的心又变成养马场了,他才是南城分署的正堂官!教坊司想在南城开分司,为什么不请他申用懋过去商议!简直是有眼无珠!
唯有金大人冷静的说:“教坊司乃是礼部下属,今日请范主簿过去,会不会与礼部之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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