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新库兹涅斯克这个城市一样,所谓的紫蔷薇酒吧,也充满了一种腐朽堕落、肮脏迟暮的气味,一走进这个躲在城市角落里的地下酒吧,感受着里面烟雾缭绕、莹灯频闪的氛围,加夫里尔感觉就像是在近距离观看一个裸体的老妇一样,荒诞诡异,令人作呕o
更为离谱的是,这个酒吧竟然还采取所谓的男性会员制,不是会员的男人,即便是选择支付现金也进不去,反倒是女人可以随便进入,不受限制o
幸好的是,估计之前杜洛舍夫专门做了交代,因此,当加夫里尔在门口报出名字的时候,把守着入口的两名壮汉便放了行,其中一个甚至还专门进来为他领路o
穿过光线昏暗,闪烁着彩灯的舞池,加夫里尔被直接带到了后面的包厢走廊里,从一件件房门紧闭的包厢经过的时候,能清晰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令人身体发热的呻吟声,不用想,是个成年人就知道里面正在干什么o
壮汉将加夫里尔直接领到第12号包房的门口,示意他先在外面等着,这才伸手敲门,等到里面的人许可之后,又进去通报了一声,这才请加夫里尔进去o
走进包房,加夫里尔首先感受到的,就是刺鼻的烟味,随后,就看到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宽大的方桌摆放在包房的正中央位置,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正在围坐在桌子边上打纸牌o
看到加夫里尔进来,正对门口而坐的一名中年军官站起身,笑着说道:“是加夫里尔吧?”
“是,我就是加夫里尔,瓦西里叔叔,”加夫里尔笑着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同时说道o
“嗯,卡普尔那老家伙现在还好吧?”杜洛舍夫将手中的纸牌交给身边的一名军官,叼着一支烟站起来,示意加夫里尔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说话o
“卡普尔叔叔挺好的,不过,毕竟也是岁数大了,这两年多了不少的老年病,”加夫里尔等到杜洛舍夫坐下之后,才在他旁边的独立沙发前入座,“我来之前他还说,等再过两年他退休了,就回新库兹涅斯克定居,算是归乡养老了o”
“明斯克是个好地方啊,能留在那里,还到这该死的新库兹涅斯克干什么o”杜洛舍夫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随即便转开话题,问道,“听那老家伙说,你是回来做生意的?做什么生意?”
“呵呵,就是干点倒买倒卖的活,挣一口饭吃,”加夫里尔摸着口袋,掏出一块手表,递到杜洛舍夫面前,说道,“这次从明斯克过来,我带了一些这东西,还有一些年轻人喜欢的录音机,打算在这边销出去o”
“哦?”杜洛舍夫把手表接过去,拿在手上把玩一会儿,很感兴趣的问道,“手表,上面的字母什么意思?不是国产的吧?”
“是西欧进来的,”加夫里尔如实回答道,“地地道道的瑞士货o”
“有多少?”杜洛舍夫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o
“不是很多,不过,也有上千块,”尽管杜洛舍夫掩饰的很好,但加夫里尔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眼中闪过的贪婪o
按理说,财不露白的规矩是每个商人都要遵守的,但却也要分情况而定o加夫里尔不担心杜洛舍夫的贪婪,反正对方还不至于黑吃黑的干掉他,而贪婪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弱点,只要抓牢了,它甚至能把一个人变成狗o
这次来新库兹涅斯克,加夫里尔原本就没打算在这些手表上赚到多少钱,他需要的是打开这边的局面,先建立起最根本的关系网o说白了,这其实就是一个投资的过程,加夫里尔相信,这世上就没有所谓的无本生意,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本钱花在什么地方而已o
“这些手表的来路恐怕有些问题吧?”杜洛舍夫沉吟了片刻,说道o
“瓦西里叔叔真是好眼光,”加夫里尔笑道,“我的货的确在来路上有些问题,不过质量绝对没有问题,也正因为来路上说不太清楚,所以,在这边的事,还需要瓦西里叔叔给些照应o”
“这种事可是有些麻烦,”杜洛舍夫将后背靠进沙发里,一只手揉捏着下巴,沉吟道,“嗯,我看不如这样,加夫里尔,在这边呢,我倒是认识一个有些能量的人,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你的货呢,可以直接卖给他,凭着我的面子,相信他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o”
加夫里尔心头冷笑,他当然知道杜洛舍夫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果料想不错的话,那个所谓的“有些能量”的人,肯定与他存在特殊的关系,他牵头做成这笔交易,当然是打算在销售环节中收获更多的好处o人说边防军系统中没好人,这话说得果然不错o
不过,尽管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加夫里尔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未变,他显得很是高兴的说道:“那当然是最好的,如果这个人可靠的话,我倒是希望能够跟他长期合作o”
杜洛舍夫估计都没想到加夫里尔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因此,在听了这番话之后,他稍稍愣了一下,随即才用一个笑容掩饰过去,说道:“人当然是没有问题,以后有了接触,想必你也会喜欢上他这个人的,这是个值得信任的人o”
“只要人值得信任就没有问题,”加夫里尔显得很痛快,他说道,“在我看来,做生意最重要的并不是赚钱,而是为了交朋友,就拿这些手表来说,我原本的计划,就是将利润的百分之三十拿出来,交给瓦西里叔叔你来分配的,现在既然多了一位朋友,那我就再拿五个点出来o”
语气顿了顿,加夫里尔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瓦西里叔叔,你可以先向这个人透露一下,这些手表呢,我可以按240卢布一块的价格转手给他o这其中,有40卢布是给我的利润,而剩下的则是我的上线,也就是为我提供这些货的人需要拿走的o你也知道,瓦西里叔叔,类似这样的货,肯定不是我这样的小人物能够搞到手的,我也只是做个中间人,因此,这200卢布的底线价是不能变动的,至于超出的40卢布加价,呵呵,我想应该不是很过分吧?”
杜洛舍夫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他当然能听出加夫里尔这番话中的意思o从表面上听,加夫里尔这番话就是在说利益分配的事,但潜藏在其中的,却还有两层隐含的意思:第一,加夫里尔暗示,别看他是孤身一人来的新库兹涅斯克,但他也不是很简单的人物,至少,能为他提供这些货的人不是简单人物o杜洛舍夫要想搞小动作,对付他加夫里尔是不难,但他也提防一下那些供货人转过头来对付他o第二,货物怎么脱手,加夫里尔不在乎,但能分给他杜洛舍夫的那一份却是固定的o话句话说,杜洛舍夫可以找个中间人进来吃掉他的货,但这个中间人拿的那一份,只能从他杜洛舍夫应得的那一份里分,同样大小的一块蛋糕,究竟是两个人分着吃划算,还是三个人分着吃划算,他杜洛舍夫可以自己掂量着办o
杜洛舍夫不说话,他靠在沙发里,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加夫里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o
加夫里尔也不说话,他只是面色平静扭过头,看着那几个玩纸牌的军官o对杜洛舍夫这种贪婪的人,用钱来把他砸趴下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不过,在那之前,也得给他的贪婪设个底线,不能让他从贪婪转变到贪得无厌o总而言之,一个原则很重要:大家就是合作,你出权,我出钱,你的权有有效期,而我的钱没有,所以,你得听我的,在遵守游戏规则的前提下,我可以满足你的贪婪,但你要是想秀下限,我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o
几个军官在玩的是“杜拉克”,带花头的,也就是玩钱的,不过,看桌上堆着的零散钞票,玩的应该不是很大,当然,这个所谓的不是很大,只是从加夫里尔的眼里来看,以这些军官的收入,输赢超过100卢布,已经是数额不小了o
“看来你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了,”盯着加夫里尔看了很久,杜洛舍夫终于再次开口,他笑了笑,说道,“好吧,你先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接受o”
“我有什么想法并不重要,瓦西里叔叔,重要的是,我需要付出多少,才能保证我的货在新库兹涅斯克不会出问题,”加夫里尔扭过头来,微笑道,“比如说,你所说的那位可以信任的朋友,他的标准是什么样的?”
“那可有些不太一样了,”杜洛舍夫笑道,“他虽然是哈萨克人,但却在这里定居o”
“我却是新库兹涅斯克人,而且正准备回来定居,”加夫里尔笑道o
“每月至少1万卢布,我能保证他的货在新库兹涅斯克一带不出任何问题,”杜洛舍夫说道o
“那我每月给你5万卢布,”加夫里尔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o
随着他的这个报价说出口,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就连那些打牌的军官都停了下来,数双眼睛齐刷刷朝这边看过来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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