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准备卖这些东西?”
住所的客厅里,斯莫平皱眉看着手上的一大摞彩色产品宣传册,语气狐疑的问道o
“当然,难道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加夫里尔站在茶几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随口答了一句,这才施施然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去o
“虽然我没有做过生意,也不在行,但这些东西应该不怎么好卖吧?”斯莫平放下宣传册,将视线转向另一侧的卡沙,问道,“卡沙,这家企业的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卡沙看着宣传册,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说道,“如果放在10年前,这个莫巴扎克矿山机械厂倒是一家很不错的机械厂,规模中等,不过,这两年已经落魄了,技术老化,产品单一,各种问题多的是,我想,恐怕没有谁会看好它吧o”
斯莫平看向加夫里尔,摊摊手,那意思显然是不看好加夫里尔的所谓生意o
“我想,你们大概是搞错方向了,我对这个什么莫巴扎克矿山机械厂没有任何兴趣,当然,对它生产的那些设备也没有任何兴趣,”加夫里尔耸耸肩,说道,“我真正看重的,是和我一起做生意的这些人o”
说完这话,加夫里尔伸手拿过一份画册,放在膝盖上随意的翻了翻o
彩色的宣传册上,印制的都是一些机械设备,类似什么破碎机、卷扬机、挖掘机什么的,图片旁边配有一些俄语说明,介绍这些机械的型号和详细数据o
“那这些东西你准备卖给谁?卖不掉怎么办?”斯莫平疑惑道o她其实知道加夫里尔拉着那几个年轻人做生意是图的什么,但问题在于,做生意总是为了要赚钱的,弄一些注定卖不掉的东西回来,怎么赚钱?
“卖给谁,卖不卖的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夫里尔靠在沙发里,比划一个手势,说道,“我在和这些人做生意,没错,这才是重点,我,在和这些做生意o”
斯莫平和卡沙也是精明的人,加夫里尔也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她们也能明白这话的意思o
拉着格尔曼几个年轻人做生意,这是加夫里尔构筑关系网的计划o这些年轻人虽然出身官宦家庭,但个人的素养都还不错,他们现在虽然也想着赚钱,可还没有贪婪到没底线的那一步,所以,要拉着他们做生意,将他们带上船,就注定不能直接搞走私那一套o
幸运的是,几个年轻人也早有做生意的打算,其中马特维最为上心,他甚至在用餐的时候,便兴致勃勃的提了一个想法,那就是通过在莫巴扎克矿山机械厂的关系,搞一些机械设备出来卖o按照马特维的说法,他还能搞到机械设备的出口许可证,而莫巴扎克矿山机械厂的设备,过去在北非、东南亚、东欧乃至中国,也都很有市场,如果做起这笔生意来,应该有利可图o
实际上,从做生意的思路上,就能看出这些年轻人的社会经验有多么匮乏了,毫无疑问,马特维掌握的信息都是几年前的了,就现在而言,苏联的矿山机械设备,在国际上并没有什么市场,如果由他们来操作这笔生意,把本钱赔光赔净恐怕是必然的o
不过,尽管心里明白一切,可加夫里尔还是在用餐的时候对这笔生意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并和几个年轻人热烈讨论一番,制定了一个创业的“宏伟”计划o
算上加夫里尔和格尔曼,一共是六个人,其中,加夫里尔和格尔曼负责出资;马特维负责搞定货源和出口许可证的审批;波格丹负责搞定公司开设的相应手续;托利亚负责搞定公司将来可能遇到的一些小麻烦,尤其是货物出关时的手续办理问题;至于说弗拉西,他负责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货币的兑换o
在如今的苏联,要同类似莫巴扎克这样的国营性企业做贸易,货币兑换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尤其是又涉及到了出口问题,货币的兑换工作就更加的复杂了o这个所谓的货币兑换问题,不仅涉及到了卢布和美元亦或是人民币等外币的兑换问题,还涉及到了苏联国内特有的账面资金和现金的兑换o对一般人来说,要搞定这个问题是很困难的,不仅繁琐,而且容易碰壁,但有弗拉西他们这样的人出面,难度显然就减轻了不少,至少不用加夫里尔去操心了o
说实话,对加夫里尔来说,他对做什么矿山机械的出口贸易,根本没有任何兴趣,他真正想做的,仍旧是走私生意,也只有走私生意o不过,毕竟是刚刚同这些出身官宦家庭的年轻人接触,直接谈这些违法的生意,恐怕只能把人家给吓走,因此,隐藏真实目的,走一条迂回路线就成为了必然o
马特维的提议很幼稚,很不切实际,完全脱离了现实,毫不客气的说,按照他的思路来做外贸生意,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赔钱,而且是赔的一塌糊涂o不过那又如何?拉上几个年轻人做生意,加夫里尔根本就没有考虑赚钱的事情,至少,他的着眼点不在这上面,他需要的,只是让别人知道他在和这些年轻人一起做生意,至于那些该死的设备,究竟是出口到哪里,是卖掉还是扔到海里,他并不关心o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打算怎么做?”明白了加夫里尔的意图,斯莫平没有再过多的干涉他的决定,转口问道o
面对这个问题,加夫里尔只是耸耸肩,没有回答o
就在加夫里尔决定扩大自己的关系网,为自己的走私生意构筑保护层的时候,在千里之外的莫斯科,一场寻常人感受不到的风暴正在酝酿成型o
在刚刚结束的十九大最后一次全会上,戈尔巴乔夫以葛罗米柯因健康因素退出苏共中央政治局为由,对苏共的领导核心,也就是苏共中央政治局做出了一系列的调整o包括米哈伊尔·谢尔盖耶维奇·索洛缅采夫在内的五名政治局委员、候补委员被剔除出政治局委员大名单,取而代之的,却是认同其改革思维的几名新的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o
随后不久,戈尔巴乔夫接手了葛罗米柯的职务,出任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一职,至此,他集党和国家两个最高职务于一身,成为实际上集全苏联大权于一身的人物o
不过,戈尔巴乔夫在苏联整个权力架构中的地位并不牢靠,他需要面对的挑战是多方面的,这其中既有来自苏共党内保守派的反对,还有包藏祸心的激进派在一侧虎视眈眈o
进入下半年,主持中央书记处和意识形态工作的叶戈尔·库兹米奇·利加乔夫,以其明确的立场和大胆敢言的作风,赢得了苏共党内一大批支持渐进式改革的势力的支持,他也成为了苏共党内保守派的实际代表人物o
而随着苏共中央决定召开首届人民代表大会,并确定了人民代表的选举模式,保守派与以戈尔巴乔夫为首的所谓改革派之间的矛盾骤然变得尖锐,以利加乔夫为首的保守派代表人物们,开始利用各种场合和渠道,言辞尖锐的批评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改革o
改革派、保守派与激进派相互之间的矛盾激化,直接影响到了整个苏联政治、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整个国家人心浮动,蠢蠢不安o
就在这种动荡的气氛中,由于公民自由结社权力的放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无数未经政府注册的所谓社会组织、团体相继成立,诸如:“民主联盟”、“无政府工团主义联盟”、“民主俄罗斯运动”等等等等o这些社会组织或团体大小不一,纲领不同,成立的目的和追求也不尽相同,但他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力图争取推选尽可能多的人民代表o几乎是一夜之间,苏共便失去了对整个国家的牢固控制,他们在关键性的人民代表选举中,并没有获得绝对的优势o
就在这份遍及苏联全国的动荡中,有人感受到了危险,有人察觉到了危机,当然,也有人感觉到了机会,发现了机遇,于是,有人惶惶不安,有人蠢蠢欲动o
在伏尔加河畔的陶里亚蒂,一位伏尔加汽车厂的设计师不甘寂寞,放弃了优渥的待遇,辞职下海经商,凭着他善于交际的能力,以及身为克格勃秘密特工的特殊身份和经历,将令他在不久的将来名声鹊起o
在伦敦,一位刚刚攻读完经济学博士学位,同时还背着克格勃秘密间谍身份的年轻人,刚刚接到一份调令,他准备返回莫斯科,辞掉这个见不得光的职务o这个年轻人已经接到了一家私人银行的邀请,他将去那里担任要职,而再过上几年,他将成为世界知名的亿万富翁o
而在莫斯科,一个刚刚过完22岁生日的年轻人也变得不再安分了,作为一名石油和天然气学校的在校生,他觉得按部就班的学习、就业并不能让他的未来更加光明,于是,他盯上了走私这一门很有前途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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