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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很想说,十六卫府军节节败退,和朝廷大臣有眼无珠,其实并没有啥直接联系,但见翟阿娇一脸我很专业的表情后,他就果断将涌到嘴边的话咽回,心不在焉的随口道:“好吧,你长得美,你说得对。那个,肚子都饿了,你阿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其实,前面都是废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可惜,周成忽略了小女儿的情怀。等半天不见反应,疑惑看去时,才发现翟阿娇清秀小脸,变得通红通红,连那晶莹剔透的耳垂,都几乎滴出血来,“呃,你发烧了,怎么脸突然变得这么红?”
“兄长,你……你觉得阿娇很美?”
翟阿娇低垂着眼帘,长长睫毛轻轻颤动。
那娇羞神态,看得周成心中咯噔一跳,顿觉有些大事不妙,然而,话已出口,他也不好装聋作哑,只能硬着头皮胡乱嗯了声,便想将话题转开,但就在这时,翟阿娇却似突然鼓足勇气,抬头咬着嘴唇道:“那,兄长愿意娶我为妻吗?”
周成眼角狂抽,瞬间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要不要这么直接?
要不要这么草率?
这才刚认识不过几个时辰,你特么就要嫁人,我……靠!
“兄长?你没事吧!”
“没……”
没事才怪!
周成脸色僵硬,心中一片凌乱。说来,翟阿娇的容颜虽不及宇文明秀绝美,体态不及独孤凤火辣,气质更没有李秀宁的出类拔萃,但江湖儿女的英姿飒爽加上那极纯净的眼神,却也让她别具一番特色,至少,以周成的审美观,还挑不出什么毛病。
可能入眼,并不代表一定要有什么想法。
周成不是种马,自然不可能见到美女就禽兽,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前途未补,人事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若还和个少女纠缠不清,周成觉得,除非自己是脑子进水。
“聊什么呢,说得这般开心。”
突然,一阵爽朗笑声传来,周成无语的看着大步走进厅堂的翟让,开心?你特么从哪看到我们聊得开心了?简直就是眼瞎啊!
周成一边暗暗吐槽,一边不着痕迹的瞄向沈落雁,见对方微微颔首后,登时大松口气,起身道:“小姐谈吐不凡,见识广博,一时聊得入神,竟未注意到龙头归来,失礼之处还望龙头见谅。”
“哈哈,周侯爷不可如此,这丫头平日就已够骄纵了,若在得你夸奖,尾巴还不翘上天去。”翟让挥手落座,举止豪爽却无草莽之气。
“阿爹。你怎么能在兄长面前这样说人家。”翟阿娇跺跺脚,那副小女儿模样,看得只让先是一怔,继而若有所思,下意识将目光落在周成身上。
周成见状,哪能不知翟让心中所想。头痛的揉揉鬓角,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圆场,翟让就突然再笑出声,“好好,不说,不说,女儿大了,知道要面子了。呵呵,倒是让周兄看笑话了。”
从周侯爷到周兄,一个称呼变化,已表明了翟让的态度。
他不希望翟阿娇和周成有所瓜葛。
周成闻言很快便听出其中深意,但翟阿娇却没有意识到,轻哼声“不理你了”,便匆匆转身,羞涩的跑出厅堂。
剩余三人彼此对视片刻,笑容渐渐收敛。
“周兄此来用意,军师已说与某知晓……”
翟让微微一顿,旋即凝声道:“但李密此人,行事缜密,心狠手辣,可谓滴水不漏,绝不是轻易间能够对付。”
“那又如何?”
打开天窗说亮话,周成反而轻松许多,嘴角一勾,便淡然笑道:“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抓住弱点骤然而击,即便是他有天大本事,最终也只能被拉进无尽地狱。”
“几成把握?”
“以前不足三成,但在见到龙头后,成事之机当在八成以上。”
翟让眼神一闪,目光陡然锐利,“你就这么肯定,某会助你?”
“一山不容二虎,以龙头如今的处境,除了助我,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吧。”
“将大隋荣耀侯,千刀万剐祭瓦岗大旗,不仅可以弥补洛阳之战带来的恶劣影响,亦能让某声望大增,甚至名扬天下。若在加上军师安然归来,呵呵,某即得之利,已是不小,自后大可以徐徐图之,又何必冒着风险与你合作?朝廷痛恨通敌叛国之臣,瓦岗亦对背信弃义之辈甚是唾弃,若是消息走漏……”
“既是如此,龙头也不必在犹豫了,直接动手吧,拿着我的头颅去苟延残喘。”
周成端起茶杯,看着漂浮在上的各种佐料,又摇头重新放下,“只是不知,李密还能让龙头活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如今瓦岗兵锋极盛,只要拔营而出,不惜代价猛攻洛阳,凭借东都内的两万右武卫,根本不可能保城不失。而一旦洛阳被攻陷,李密的声望,势必会攀升到顶峰。届时,龙头还有何筹码反抗?至于卧薪尝胆,徐徐图之……”
周成冷笑一声,“李密是枭雄,宁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的枭雄,以其谨慎性格,和心狠手辣的做派,你觉得,他会放任一个威胁,在眼皮底下谋划事端?”
翟让沉默不语,脸色甚是阴沉。
而就在这时,沈落雁终于开口了,很少见她笑的周成,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能在瓦岗混迹至今,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别的不说,光是这颠倒众生,突然间就妩媚到骨子里的笑容,就足以化解任何尴尬气场,“落雁早就说过,论及口舌功夫,荣耀侯爷当称天下第一,龙头不信,还偏偏要亲自试探……”
摇了摇头,沈落雁目光婉转看向周成,“周侯爷不必多心,龙头能坐在此处和你谈论,便已是下定决心支持于你,如今只不过是在思量怎样行事而已。”
怎样行事?
恐怕是在趁机恐吓,想要诈出些利益才对吧。
周成心中暗暗冷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如何行事,取决于龙头想要什么结果。”
“怎么说?”翟让深吸口气,闭上双眼。
“如果龙头只是想要除去李密这个心腹大患,那办法就很简单了,刺杀,下毒,甚至引动天雷地火,呵呵,想要一个人死,其实并不困难。但龙头若是想要重新掌控瓦岗,那就要细细规划,密切配合了。”
周成手指轻叩着桌面,和着富有节奏的响声缓缓道:“毕竟,一个李密死了,还会有另一个王密,陈密站出和龙头夺权,以龙头如今处境,想要打压对方,绝不是轻易之事,退一步讲,就算龙头凭借着绝对力量,镇压了随后而来的反抗,但简单粗暴的以杀止杀,也只会让瓦岗人心叛离,最终导致全盘崩溃,白白便宜他人。所以,想要不动声色的重夺权柄,就只有用计一途……”
“计将安出?”
翟让猛地睁开眼睛。
“这个嘛……”
周成背负双手,高深莫测的看向窗外,只到两人屏住呼吸,下意识等待半天都没等到结果时,周成突然尴尬一笑:“肚子饿了,要不咱先找个地方吃饭?”
翟让:“……”
沈落雁:“……”
虽然虎落平阳,但翟让毕竟还是瓦岗名义上的龙头,准备一桌上等酒菜,对他而言完全不是问题。很快,美酒佳肴上桌,三人围绕而坐,觥筹交错,翟让没有再问先前事情,而周成也没有主动提及,他们就像是忘记了这茬,从正午时分,一直喝道天色黑沉。
尽管瓦岗的酒,没有宫廷玉酿那般醇厚,和五粮液比起来更是淡寡如水,但几坛酒下肚,却还是让周成有了种脚底踩云,飘飘忽忽的感觉。
“没想到堂堂荣耀侯爷,酒量竟如此差劲……”
看着被侍女搀扶,依旧左摇右摆的周成,沈落雁不由摇了摇头,顺手递来杯热茶,“本还想与你说些事情,看这样子,怕是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不是我酒量差,是你们太变态。”
周成没有多想,一口喝光热茶,压下腹中翻江倒海的恶心,这才长出口气,闷声道:“一个女人都如此能喝,嗯,你想说什么?”
“不急,你先回去休息,此事等你清醒再提却也不迟。”
沈落雁翩然起身,若拂柳般摇曳的背影,让周成猛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奇怪了,难道这就是酒后乱那啥……”
周成用力甩了甩头,摇晃着出了厅堂,冷风迎面吹来,却浇不灭体内渐渐腾起的火焰。周成皱了皱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从旁传来,“阿爹真是讨厌,自己馋酒也就算了,还非要拉着兄长喝成这般模样,嗯,你们小心点……”
周成迷迷糊糊的抬头,就见翟阿娇柳眉微蹙走到面前,再往后的事情,他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对方似乎指挥着侍女,将自己送进了房间,又找来热水擦拭,那柔软的小手,不经意间掠过肌肤,煞是温暖舒适,周成一个没忍住,下意识就将其抓在了掌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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