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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蟑螂?”
“就是一种生命力很顽强,轻易间很难杀死的小动物。”
周成随口解释一句,便收回目光,再次于场间巡视起来。
可惜,除了李承铉外,老熟人宋师道并没有出现,倒是东都长安的武勋子弟来了不少,显然是对宇文明秀念念不忘,想要借此机会抱得美人归。
很快,第一轮对战结束,稍作休息后,第二轮开始。抽签,上擂,捉对厮杀,紧接着就是第三轮,第四轮,当天色渐渐发黑时,在场数百人已被淘汰殆尽,只剩下二十余高手脱颖而出。
这些人有的名动一方,功力雄浑,有的出身武勋,家学渊源,也有不知名的江湖好手,在此一鸣惊人,引来大片关注。虽然论及长相,真正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真没几个,但说起武功,他们的水平却绝对不能算低。
其中不仅有江湖一流顶尖,更有几个气度非凡的半步宗师。
如此力量,若是拧成一股,在谋划得当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将万人大营搅得天翻地覆,但第二倾城看在眼中,却是忍不住摇头道:“恐怕你这次注定要失望了,无论青莲教主还是那幕后黑手,均是天下少有的顶尖强者,就凭这些人,即便围而攻之,也只是枉送性命……”
“急什么,这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周成打个哈欠,慵懒起身道:“走吧,回去睡觉。”
“这就走了?”
“不然呢,留在这里过夜啊。”
周成迈开脚步,“该来的人,还没有来,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回家养精蓄锐,明天再来看好戏……”
夜色弥漫,天边明月不知何时隐在云后。回洛仓的城墙,就像是一条蛰伏的巨龙,安静的伫立在大地之上。
这里是大隋的“国家粮库”,自大业初年与东都同时修建起,便开始不断贮藏粮草。如今十年过去,其中所存物资几乎已成天文数字。其丰厚程度,据说足以供应数十万人口,吃上一年依旧富富有余。
所以,杨烙才亲自出马,驻扎于此,目的就是防止这天下第一粮库,为瓦岗轻取所得。毕竟战争在某些时候,打得就是粮草。谁的粮草多,谁就能熬到最后。
而事实证明,杨烙确实很有先见之明。
就在他不眠不休,亲自督导,将这座长不过千米,宽不过数百仓城,布置成堪比军事要塞般森严所在时,一阵密集却轻快的马蹄声,便突然从黑暗中传来。
是瓦岗骑兵。
他们约莫千人之数,战马裹着绢布,火把全熄,为首者是个手持双锏,一身黄金战甲的将军,浓稠的黑暗,并没有掩盖住他精芒闪烁的双眸。
这显然是个高手,且不说其武艺如何,单是在没有任何明亮照耀下,依旧能统帅千军,阵型不乱,快速奔袭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对方之不凡。
“秦将军,前方就是回洛仓。”
一个俾将勒住马缰,压低声音道:“只不过,隋狗似乎早有准备,他们不仅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设置了许多据鹿角,还纵横交错挖掘出无数壕沟。其实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最麻烦的还是杨烙。据细作回报,他在三日前便亲率一万大军驻扎进仓城。”
“而此人生性谨慎,又熟知兵法,从灭陈国到三征高句丽,沙场经验极其丰富。若他据城而守,别说是我们这千余兵马,就算是来上数万大军,短时间内想要破开城门,却也是没有可能。”
“右武卫大将军杨烙,自然不是善于之辈。”
秦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他原本是张须陀的旧部,去岁荣阳兵败,张须陀死后,便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转投进瓦岗。故而,对于朝廷中事,秦琼有所耳闻,倒也没有什么稀奇。
“原本以为长途跋涉的奔袭,必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将回洛仓库轻松收归囊中,却没想,隋狗反应竟然如此迅捷,前脚才丢掉巩县,后脚便将这天下第一粮仓死死守住。”
俾将轻叹口气,“若是强攻,杨烙在撑不住的时候,必会举火焚烧粮草,若是围而不攻,某等又消耗不起,唉,真不知道魏公是怎么想的,如果不是他故意拖延,某等又怎会晚来一步,落到如今进退维谷之境。”
“早一点,晚一点,其实并没有区别。”
秦琼摇摇头,眼中光芒流转道:“大隋的朝廷,人才济济,回洛仓又距东都极近,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做设防,所以,即便魏公不故意拖延,形势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这……即使如此,军师为何还执意令某等前来?”
“呵呵,沈军师多智近妖,堪比诸葛武侯在世,她让某等前来,必是早有安排。”
秦琼冷笑两声,嘴角带着嘲讽。说实话,他对沈落雁的感官极差,一方面是因为其劝降时对自己所用的手段,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张须陀荣阳之败,全是此女在瓦岗运筹帷幄的结果。
秦琼虽然已经投靠瓦岗,但短时间内心中有些情绪,却也是正常不过,“传令,全军后退,于南坡小林中暂歇,兵器不离手,甲胃不离身,一旦杨烙出兵回洛仓,立刻迎头痛击……”
随口传着将领,秦琼心中却极是不以为然。
杨烙是什么人。
朝廷的右武卫大将军,战功赫赫,兵法卓著,以其能力,如何不知如今之势,据守仓城不出,与东都互成犄角照应,方为上上之策?
想将他诓出回洛仓,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而就在秦琼暗暗腹诽,等着看沈落雁笑话时,仓城,中军大帐内,捧着一卷春秋的杨烙,也终于抬起了双眼。
“瓦岗反贼来了?”
“禀大将军,半个时辰前,约莫上千骑兵,出现在仓城西侧里许,观其模样,似是想要趁夜偷袭。只不过,见我军准备充分,故而才心生退意,如今暂时驻扎进南坡小林内。”
“千余骑兵,就敢偷袭回洛仓城?”
杨烙眉头一挑,“李密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一群反贼,不过土鸡瓦岗,侥幸胜出几场,便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郎将拱手抱拳,神色凌然道:“请大将军点兵,某只需三千人马,便可让其有来无回。”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个听到前来议事的将军,也忍不住纷纷开口道。
“大将军,出战吧。我们的斥候,已将巩县至洛阳间,方圆三十里尽数洒遍,如今完全可以确定,这就是只孤军。”
“不过千余人而已,将其吞下,于我军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没错。如今瓦岗贼势滔天,是时候给他们点教训尝尝了。”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得群情激奋,两眼冒光,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唾手可得的战功。
“说完?”
杨烙目光淡然的扫过全场,见众人闭嘴止声,方才冷哼一声,道:“完了就通通给本将军滚下去。瓦岗造反多年,不仅没有被绞灭,反而越来越大,去岁拿下荣阳地界,如今又在短短几天内,攻破我京畿门路巩县。这般战绩,又岂是土鸡瓦狗所能做到?”
“大将军的意思是……这是个阴谋?”
“不管是不是,本将军都不会冒险出兵。别忘了,右武卫的职责,是守护东都不失,故而如今之形势下,以静制动方为最佳选择。至于那千余瓦岗骑兵,等天下勤王军队汇聚,想要将其扑杀,必然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到那时……你们害怕没有战功不成?”
“将军睿智!”
众人躬身行礼。
老大发话了,他们自然不会在坚持下去。
很快,中军大帐就变得空落。
杨烙轻吁口气,皱着眉头依在胡椅间。别看他说得轻松,但自家事情自家知晓。从瓦岗从荣阳出兵时,杨烙就预料到,其目标必是东都。
只可惜,无数求援奏折快马加鞭到了江都后,便石沉大海,没了回复,以至于巩县被围时,兵力捉襟见肘的杨烙,根本不敢增援,只能任由周杰死守那一县之地,最终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所以,在分兵东都和回洛仓的时候,杨烙就已经做好了没有援军的打算。
“反攻是不可能了,只希望,某等能凭借着城墙物资,耗到瓦岗退军……”
“将军又开始头痛了?”
就在杨烙自言自语时,一双白嫩小手突然从后伸出,按在他双鬓之上轻轻揉捏起来。柔软而微凉的感觉,让杨烙下意识吸了口气,笑着握住那双小手,将身后之人拉进怀中,“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洛阳好好待着么?”
“说的轻松,瓦岗来袭,洛阳人心惶惶,将军独自令军驻扎在此,每时每刻都有危险,我又怎么可能安心待在洛阳。”
来人身着侍卫服饰,面容娇美,曲线玲珑,正是杨烙最宠爱的小妾。
两人相识虽然不长,但这小妾的脾性却是极对杨烙胃口,故而平日极为宠溺,就算是其女扮男装,进入军营,杨烙也从未有过斥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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