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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瞳孔一缩,全身肌肉下意识紧绷,“你……”
“放心吧,我对你没兴趣。”
嗅着鱼鸟肉上弥散出的清香,女子似乎又被勾起酒瘾,拍开封泥,便提着酒坛仰起头来。她喝酒的动作豪迈爽朗,却不粗陋鄙俗,配合上那修长玉颈和出水后越发美到不像话的容颜,当真有几分别样诱人的情怀。
周成双眼微眯,打量半晌后,突然放松下来,“你认识我,我却不认识你,这似乎有些不太公平吧?”
“自己孤陋寡闻,又能怪得了谁。”
女子抹把嘴角,长许口气,顺手对着周成扬扬酒坛。
“呵呵,听你的口气,似乎还是个人物了?”
周成学着她模样拍开封泥,“既然如此,又何必编个假名出来骗人?难道是真名真姓丑得不堪入耳,故才羞于出口?”
“有必要?”
女子淡淡扫眼周成,高冷的神态,让他无端想起了宇文明秀,只不过,宇文明秀的冷,是拒人于千里外的漠然,而女子的冷,则是从骨子中透出的冰寒。
“你不会真叫赵飞燕吧?”
周成神色登时变得古怪。
古代不同于后世,这里有着许许多多的忌讳,名姓就是其中之一。且不说历史上赵飞燕风传如何,单是其大汉皇后的身份,便注定民间,不会有人胆敢取此名姓。
“没什么好奇怪的。此名源于传承,我叫赵飞燕,我师尊也叫赵飞燕,师祖,太师祖,亦是如此……”
女子目光迷离的仰望天空,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想起了什么,直到架在火堆上的鸟和鱼熟透,她才终于回过神来,将束在头上的发带摘掉,甩了甩半干青丝,弯着嘴角道:“今天是来的喝酒的,我们似乎走题了吧。”
“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周成眼中闪过抹惊艳,举起酒坛,道:“来,盛饮此坛。”
“你行么?”赵飞燕挑了挑眉。
“本侯爷三岁喝酒,七岁成斤,十岁纵横酒场,至今未曾一败,就凭你这小娘皮,呵……还是做好准备,履行承诺吧!”
周成深吸口气,信心十足,他就不相信,从晌午喝到现在的赵飞燕,酒量真能天下无敌,只要将她灌醉,自己在想套话,势必会变得简单许多。
没错!周成打的就是这个注意。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半个时辰后,地上空出七八个酒坛,周成觉得自己有点飘了。
一个时辰后,地上空坛增加到十七八个,周成抓着赵飞燕,玩起两只小蜜蜂,飞在花丛中。
两个时辰后,空酒坛已随处都是,周成勾着赵飞燕肩膀,时而放声高歌,时而天南地北的还吹胡侃,至于内容是啥,周成根本不知道,他最后的意识,就是赵飞燕在跳舞,跳一支很美很仙气的舞,再然后,他就昏睡过去了。等再醒来时,赵飞燕已经不在。
天空艳阳高照,却并不算炎热,甚至风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冰寒。
周成打个喷嚏,摇晃起身。四周一片凌乱,篝火变成灰烬,一条浅白发带,依旧被握在手中,“真见鬼了,那娘们儿酒桶吗?喝这么多酒,居然还没有醉。靠!我昨天不会说漏嘴吧。”
就在周成忧心忡忡,懊恼不已时,洛阳百里外的巩县,已然喊杀震天,血染大地。无数瓦岗军卒,漫山遍野的冲击着巩县城防。
飞蝗如雨,火箭连天。
不断有人在冲锋途中惨叫着倒下,或是直接毙命,或是重伤躺地,很快被随后而来的同伴,生生踩死。战场上没有怜悯,尤其是在最为残酷的攻城战上。任何胆怯和仁慈,都有可能战役的失败。
而这个结果,瓦岗不能接受,隋军守将更不会同意。
所以从一开始,战斗便进入了白日化。如潮水般涌来的瓦岗军卒,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在他们悍然的冲锋下,十余具云梯,很快就被架上城头。
当然,架上归架上,想要登城,却也没有那么简单。
隋军守将是名须发浓密的大汉,他的长相,虽然粗犷彪悍,但指挥调度却是相当冷静,全然没有半分武夫莽撞。
“箭手退后七步,弓仰长天,抛射八十步外。征调民夫,全部压上最前,投掷方石滚木,刀盾兵准备近身厮杀……”
随着他话音落下,早已准备好的方石滚木,登时不要钱便被狠狠扔下墙头。
啪!正在攀爬云梯的一名瓦岗军卒,直接被砸得头盔变形,脑浆迸裂的跌落而下。但几乎连一个呼吸都没到,下一人就接替了他的位置,将战刀咬在口中,手脚麻利的直冲而上。
就如大汉所预料的那般,方石滚木根本不可能击退,占据绝对优势,且士气高昂的瓦岗军。约莫半刻钟左右,第一个瓦岗军卒便跃上墙头,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砰!
然而,就在城头隐隐显出乱象时,一阵整齐划一的敲击突然响起。
“为了大隋!”
只见狭长的城墙上,约莫一千左右的隋军,以战刀反叩盾牌,低吼着接替了死伤惨重的民夫。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似乎是大汉手下的精锐部队。只见刀光一闪,近百方才攻上的瓦岗军卒便身首异处。
如此杀人效率,当真恐怖非凡。只可惜,瓦岗的兵力优势实在太大,隋军刀盾手每斩一人,下一个瞬间,就会有两人再次攻上城头。
眼看着城墙即将失守,大汉终于再次开口,“传令,以三才阵御敌。”
“喏!”
随着传令兵厮吼,一千隋军刀盾手立刻三三成阵,原本就惊人的杀伤力,很快便再次翻番。
……
“那人是谁?”
瓦岗中军,李密微眯着双眼,目光仿若雄鹰,冷冷看向城投。
“回魏公,城头指挥之人名为周杰,乃是巩县鹰扬卫守备。其曾随杨广征伐高句丽两次,无论本身功夫还是统帅能力,均十分出色。只可惜,因性格过于清高,动不动就得罪人,所以直到现在还只是个地方守备。”
“如此人才,竟不知提拔,强盛的大隋朝廷,走到今天狼狈地步,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
李密摇了摇头,就在众人觉得,他有心招揽对方时,李密深吸口气,扬声道:“有此人在,我等伤亡至少成倍,诸公谁愿请缨,将其及早除去?”
“某愿往……”
一个白袍小将跃马上前,他英姿勃发,气武不凡,往那一战,便有种凌然杀气迎面而来,显然也是纵横沙场的老手了。
“呵呵,叔宝的实力,某自然相信,只不过,如今战局紧张,天黑之前,某等必须拿下巩县,所以,未免延误战机,还是让精通弓箭者出手吧。”
李密轻笑着摇头,目光若有若无,扫向诸最后。
那里站着个白衣胜雪,长发微卷,看起来很是放荡不羁的男子。他背着箭壶,右手懒洋洋的挽着长弓,没有着战甲的身姿,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正是先前合聂无双有过交手的王伯当。
察觉到李密的目光,他眉头微微一皱,似是有些犹豫,不过,话说到这种地步,他也没有拒绝的机会,只得紧了紧长弓,上前两步道:“魏公,某愿往,取贼将首级。”
“好,伯当出马,必可一箭功成。”
李密抚掌大笑,眼中隐隐闪过抹奇异光彩,“事不宜迟,战甲就不用换了,现在就出发吧。某遣八名贴身侍卫左右护持于你,想来必无忧矣!”
……
“李密如此安排,明显是趁机除掉王伯当。”
不远处的大帐内,沈落雁手持羽扇,轻叹口气,“龙头还要做事不理么?”
“军师觉得,某现在出手,当有几分可能杀掉李密?”
帐中央蒲团上,翟让裸着上身,面无表情。他的胸口被白布裹着,隐隐可见其下嫣红。
沈落雁沉吟片刻,“若是筹谋得当,应有五成几率。”
“所以,还有五成是失败了。”
翟让缓缓起身,发达的肌肉,在体魄间勾勒出一道雄壮的曲线。
“天下之事,怎可尽善尽美,五成几率已然不少,若龙头在等下去,恐怕……”
“不用说了,某自有安排。”
翟让摇摇头,将锦袍披在身上,“至于伯当,李密想杀他,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在两人说话间,一队骑兵已出营奔向战场。李密没有食言,他真得派出了八名贴身侍卫,这些人,全副武装,身手高绝,面对抛射而来的箭雨,不过是拔出轻拨,便将其悉数扫落在地。
很快,众人进入一箭之地。
王伯当双眼微眯,双脚猛地用力,便从战马上跃然而起,这一跃,胜雪白衣,登时在空中翻飞,于喊杀震天的战场上,荡漾出抹刺眼色彩。
张弓,搭箭,无边杀机穿透层层虚空,瞬间锁定在周杰身上。
周杰身姿一僵,下意识侧头看来,而就在这时,王伯当松手了。只听嗡的一声响,弓弦颤动,箭若流星。
“将军小心!”
两个贴身护卫心头一跳,想也不想便持盾牌补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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